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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篮同人)惟君心(13)

沈君玉一算银子,吓了一跳,第一个便要反对。

龙乘风却早知沈君玉的性子,不等她说话,就高踞在宝座上,先狠狠瞪她一眼,再凶巴巴地说了一句:“内厅拨款!”乘着她微微一怔之机,迅速起立退朝。沈君玉还没回过神来,此事便已议定。

日便有能工巧匠择地为沈君玉建造府邸,一切由内廷拨款建造,沈君玉完全插不上手。而负责建府之人早就知道皇帝待这位尚书之厚,又岂敢不尽心力。

只是在府邸建成之前,沈君玉还住回自己的旧居。

奈何户部实在太忙,沈君玉忙得没日没夜,废寝忘食,有两次,竟在户部晕了过去。

龙乘风忍无可忍,却又知道要让她告假休息,她是断然不会听的,户部此时也确实缺不了她。无可奈何之下,他顾不得体恤她女儿身份,不但依照往例派了侍卫整日跟在她身旁提醒她按时进食,还下旨命令她晚上入宫来有自己亲自监督她睡觉休息。

沈君玉待要抗议。龙乘风冷笑着给她两个选择:一是奉旨入宫;二是奉旨回家养病。

沈君玉万般无奈,只得两害相权,取其轻了。

以前她也曾在宫中与龙乘风同殿而居过,但那时她女儿身份未露,彼此都少挂碍,,如今却不免忐忑难安。龙乘风却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与她同住一殿,而是让她住在侧殿。

其他则一切如旧,他每天必等他来共用晚膳,她若是吃得少了没有胃口,他便也无心饮食。夜一深,也不管她愿不愿意,他总要强迫她去睡,每一次,必在她床前,守至她睡着才离开。

于是,一向在饮食上不在意,又素来浅眠的沈君玉,食量开始一点点增多,晚上学会了沾枕就睡的绝技,素来苍白的脸,也渐渐红润起来。

沈君玉住在宫中,除了作息有规律之外,在公事上,也可以有许多时间,自由地和龙乘风沟通,每天在一起研究奏章国事。不过她女儿身份暴露之后,终比往常多了一些顾忌,所以又常硬邀了楚逸相陪。

这一夜,三人正在研究大战之后如何适量将士兵们分批放归故里务农经商,才说了没几句话,便有太监来报,说是几家国公夫人并小姐入宫给太后请安,太后举宴,请皇帝前去相陪。

龙乘风近日来常遇到这样的宴请,早已大感不耐,挥挥手直说自己有事忙,不去了。可是才不过一炷香地工夫,太后已连着派了七拨人来催,龙乘风无可奈何,只得扔下沈君玉与楚逸二人不管,先行赴宴应付亲娘去了。

沈君玉原本不理会这些事,只是近日来,几乎夜夜都有同样地事发生,不免心中有些讶异,太后好大的兴致,每晚都宴请不同的诰命贵妇,还非要拖了儿子去相陪。一两次也就罢了,次数多了,岂能不令人生疑?

楚逸悄悄审视她,慢慢地说:“皇上年纪确实不小了,也难怪太后着急。”

沈君玉向来懒得理会旁人之事,此刻却破例问:“着急什么?”

楚逸语气有些怪异:“当然是选后之事啊,否则你以为为什么天天都有诰命带着女儿进宫,天天太后都拉着皇上去看啊?”楚逸这般言语,本是另有用心,但见沈君玉闻言之下,眉峰不自觉锁在一处,心中又不忍,忙笑说,“由着咱们的皇上到脂粉堆里去头疼吧。咱们先研究咱们的。”

沈君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再次坐下来陪他一起研究如何安排战后地大批军士,应对之间亦无失态,但楚逸知她颇深,能清楚地感觉到沈君玉心不在焉。虽然她答话并无错失,却根本不见平日里地敏锐和精细。

楚逸自然不会傻得点明,只是笑着和她议论公务。

龙乘风有气无力,张口打了今晚第七个哈欠。

虽然现在还不是很晚,虽然耳边鼓乐喧天,眼前舞女翩翩,座中的诰命贵妇宗室之女都不断说笑奉承,他却只觉无聊的紧,陪坐在太后旁边,听着这些女人说些有的没的他这个大男人听不懂的话,再听她们隔两句问声圣安,说些个“吾皇万岁英明睿智神勇无敌”他听过几百次,再听也没什么味道的场面话。那些宗室之女问安颂圣都是细声细气,和蚊子哼有的比,他又不得不聚精会神地听,听完了还要含笑点头回应,那个辛苦那个累,简直去掉他半条命。

为什么同是女人,差别就这么大?想起沈君玉清明眸子、清越声音、刚毅决断、惊世作为,他越发厌烦起眼前的这一切了,只恨不得立刻回去,继续和沈君玉在烛前议政。

他虽没有明着说,但满脸不耐,哈欠连连,摆明了他意兴索然。几个诰命贵妇见状领着女儿妹子纷纷起身告辞,太后虽然不悦,但皇帝这样不肯合作,强留她们也只能叫人家如坐针毡,只得点头任众人告退。

龙乘风见众人退走,如获大赦,跳起来就想先告辞回去,太后终于忍不住训斥了出来:“皇帝,近日来,京中公侯千金你看了个遍,每每是这副懒怠样子,莫非得大选天下秀女你方才欢喜?要知皇后不比皇妃,不但要有容貌,更要有出身有才德,若身份配不起,便是再美丽也难以母仪天下。”

龙乘风本来一心只想快点儿脱身,猛听了这番话,吓了一大跳。他瞪大眼睛问:“母后,你是指……”

这一下反是太后怔住了,略略迟疑,有些不敢置信地说:“皇帝,母后正在为你挑选未来的皇后啊,难道你竟不知道?”

看到儿子一片迷茫地样子,太后暗暗摇头叹息。都是无敌统帅兼一国之君了,可是在母亲眼里,他仍然还是个迷迷糊糊、需要亲娘为他处处操心的孩子。

“皇帝,这些日子,你所见到的都是足以立为皇后的公侯之女,你喜欢哪一个啊?”

龙乘风皱着眉,很努力地回忆着这些日子以来所见的美女们,却觉得一个个面目模糊,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又哪里答得出母亲的话。

太后也不失望,只微笑着说:“皇帝到底喜欢什么样地女子,告诉母后,由母后来为你操办便是。”

龙乘风傻傻地张张嘴,却又觉得没有什么可说的,略愣了一会儿才道,:“需要这么快就立后吗?”也许是问话之前先心虚,他的声音比平日里低了不少。

太后立时脸上变色道:“皇帝说的是什么话,你是一国之君,岂有不立后之理?若非你先在边关驻守,后又应付战局,数年前就该有太子妃了,如今哀家也该有皇孙可抱。你还要哀家等到几时?”

龙乘风讪讪地答不出话来。

太后看儿子不敢回嘴,心中高兴,无论在公在私,她为爱儿选妻、为皇帝立后都断然没有人可以阻碍得住反驳得了:“皇帝还没有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

龙乘风张张嘴,一个名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心中却又觉得一阵迷乱。他张着大嘴发了半天傻,才答道:“儿臣还不曾细想,等过两天想明白了,再回禀母后吧。”说完他也不等太后回答,施了个礼,便逃命也似的跑了。

太后皱了眉头,看着他慌慌张张的背影,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回头对身旁的总管太监说:“明日宣萧长天夫人入宫,说哀家好久没见着那个叫萧雨柔的小丫头了,颇有些想念,让她把萧雨柔也一块儿带进宫来。”

第十四章

龙乘风出了永乐宫,一路走,一路只觉心中迷乱一片。但要知道心中为何迷茫,因何而乱,却又不能明了。他心中没来由地一阵烦躁,将身前身后地太监们一起赶开,一个人清清净净,在夜风中一边思索,一边漫步。

他的性子粗豪,从不曾想过婚娶之事,今日被母亲点醒,知道立后之事已在眼前,却觉得心头一阵说不出的空落落。

立后可是君主的责任,只要他还想当一个负责的皇帝,就不可能在这件事上有什么反对意见。从今以后,将有一个女子来到他身边,成为他的妻子,要一生一世,与他互敬互爱亲如一人,这原该是十分温馨美好、令人期待向往之事,为什么自己心头竟感觉不到欢喜,只觉阵阵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