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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篮同人)惟君心(20)

萧雨柔神色张皇失措,泪落如雨。

楚逸心中不忍,低声道:“小姐……”

萧雨柔以袖掩面,一边摇头,一边哽咽着说:“楚将军,请你走吧,让我静一静。”

楚逸叹息一声,也不忍再逼萧雨柔,只得转身离去。

“等一等。”萧雨柔又叫了一声,落泪道,“将军放心,此事,我绝不会泄露的。”

楚逸心中感动,这女子受伤至此,竟还如此善良,不肯做伤人之事,最后还要安安他的心。

他望向萧雨柔的目光不自觉温暖了起来,开口想要安慰她,又觉根本没有合适的言语,只得无奈地离开了。

惟君心(龙乘风-沈君玉)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次日,沈君玉上朝议政,晚上照常入宫为龙乘风排忧解难。一切就似半个月前一样,看来并无半点儿改变。

但楚逸却清楚地感觉到了变化,感觉到身旁的两人之间有一份默契,那一种心灵的默契是近在咫尺的他尚且不能触及的。

看着他们这样轻松愉快,再没有以往的忧郁和沉重,楚逸却是心情复杂,不知该为他们担心,还是为他们欢喜。

总有一天,狂风暴雨将摧毁这温馨却薄弱的君臣关系吧。

可是,最初,风暴来临的原因,却和楚逸想的完全不同。

那一夜,他没有进宫。宫里的陈公公却快马赶到侯府,见了他,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楚大人,快去劝劝圣上吧,圣上在发脾气,整个寝宫都快被他给拆了。”

楚逸惊异地问:“不是有沈君玉在吗?她难道还劝不住皇上?”

“皇上就是和沈大人吵架啊,吵得掀了桌子砸了椅子,我们在外头伺候的几个奴才都吓坏了。再劝不住皇上,老奴看不用多久,寝宫就要塌了。”

“这么严重?沈君玉说了什么惹得圣上如此生气?”

“老奴不知,只知这一回皇上动了真怒,连沈大人的奏折都撕了。”

此言一出,楚逸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了。庆国还不曾有过皇帝撕臣下奏折的事,再严重再气怒,最多也不过把奏折掷到地上,怎么会撕折子,而且撕的还是当朝第一宠臣的折子。

他不敢耽误,立时便往皇宫去了。

寝殿中,龙乘风和沈君玉对峙的情景让楚逸很是吃惊。

沈君玉整个身体都散发着强烈的冷意,而站在满地狼藉之中的龙乘风,满脸通红,双眼冒火,一双铁拳握得死紧。

楚逸目光一扫,看到了地上那撕开后揉成一团扔掉的奏折。这是庆国立国以来,第一本遭此厄运的折子吧?

“皇上,出了什么事?”

龙乘风一指沈君玉,咬牙切齿地骂:“她贪钱贪得不要命了,石头缝里也想抠出银子来。以往把满朝文武,各地官员,连太后都得罪遍了,现在,她竟然连全天下的百姓,外加天地鬼神都不放过。她居然想禁圣火教!”

楚逸一听大惊失色,跺脚便骂:“沈君玉,你真实疯了!我素来知道你是个不怕死的,可你知不知道‘千夫所指’四个字?禁圣火教会令天下人痛恨,你就真不怕生前万人指责,身后留下千古骂名吗?”

“圣火教过分昌盛,对国家不利。教徒不事生产,不但令大量劳力流失,还使得国家花费大量钱财去供养。庆国圣火教坛十余万座,教徒上百万,这么多人不做工、不经商、不服役、不交税,反要旁人施舍供养,国家渐渐贫弱,民间百姓苦不堪言。于是,吃不了苦、受不了罪的人都去加入圣火教,圣火教徒越来越多,更多的人加入到不交税、不纳粮、不服役的队伍中去。同时,许多教徒借圣火教之名行骗,许多教坛成了贪污纳垢之地,更有许多豪门大户为了逃税,把田产与教坛连在一起,不交国家半文钱。若再不加收拾整顿,任这等情形蔓延下去,不等别国来攻,我庆国也要亡了。”

龙乘风咬牙握紧拳头叫道:“我难道不知这些吗?可是我更知道圣火教的力量。数百年来,圣火教深入人心,早已为天下人所接受。就是普通百姓,也知道圣火光明,教法无边。随便到街上看看,十个人中至少有三个是信圣火教的。多少世家大族、官宦之家都与圣火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连太后和几位太妃都信教。你这一禁,上至宫廷,下至民间,必将激起公愤……”

沈君玉冷冷道:“皇上还是怕了。”

龙乘风气急喝道:“我是怕,我怕你不知死活,就会埋头干到底;我怕你结仇满天下;我怕你被所有人误解痛恨;我怕你身处危机而不自知;我怕我保护你不够周全;我怕你会出事!你真以为天大地大皇帝最大吗?宗法祖制礼教哪一样不比皇帝大?!圣火教中多的是狂热之人,权贵中也有无数信教者,他们不能拿我怎样,也不敢拿我怎样,可是你……”说到后来,龙乘风眼睛都红了。

沈君玉胸口一阵酸楚,却只是冷冷地瞧着龙乘风;“这些都不是为君者应怕的,皇上想的应该是社稷,而不是一两个臣子的安危。”

龙乘风比斗嘴哪里说得过沈君玉?他又气又恨,两只铁拳扬起来,却又打不得人,愤懑得直要吐血。

“皇上,此事阻力确实很大,历代先帝都不敢实施,直拖到如今,圣火教的强盛已经直接威胁到国家的安定。今日皇上不肯决断,却要将更糟的后果留给后人,让以后的君主面对更加困难的处境吗?”

沈君玉字字清晰:“因为难做,我们就不做了吗?”

龙乘风猛然挥拳砸下,身旁御案轰然裂开,他大吼道:“你心中只有国,到底有没有你自己,有没有我?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意孤行,你会有什么下场?”

沈君玉神色不变,目光清澈明净,深深凝望龙乘风:“我不是要禁教灭教,我要做的,只是与圣火教争利。开始,或许要用些雷霆手段,但以后,可以慢慢放松管制,只要控制住圣火教过分的发展,做到不影响国家,就可以了。此事,对国有利,对民有益,就是对圣火教而言,也可助其清净。求陛下不要再虑及其他,早作圣断。”

龙乘风看着沈君玉,两道浓眉纠结在一起:“沈君玉,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明白!”没等龙乘风问出下文,沈君玉就答得清楚明白,毫不迟疑。

一时之间,楚逸也猜不透这一问一答之间,是不是仅仅单指圣火教一事。

龙乘风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脸上的沉重一扫而光,他恶狠狠扬起拳头,像是发表什么宣言似的大声说:“好好好,你既然不怕死,我又有什么好怕的?禁教就禁教,看谁敢不听话。”

禁教一事,顿时惹起了无数人的怨愤。

大量的教坛被拆毁,铜像被熔铸成钱币,教徒被强制还俗,还有许多教坛财产充公。

天下信教之人,无不恨她入骨,都骂她是魔鬼转世,万恶不赦。那些被强制还俗的教徒,也确有许多是真正皈依圣火教的。有人拼死反抗,有人焚起大火,与教坛同亡。这些人过激的行为,对于沈君玉、龙乘风这一对君臣都是至大的折磨。

沈君玉所到之处,朝臣侧目,人人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尚书府门外,常有人怒骂狂喝,扔掷脏物;有人在尚书府围墙涂上“不尊我教,必遭天谴”的血字;还有人做了一大堆的小布人,用针扎了心口,扔在尚书府门前。

除此之外,几个月来,对她的刺杀攻击也没有停止过,有江湖高手的夜月暗袭,有见不得人的巫咒之术,也有下毒施药的无情手段。

楚逸挑了最好的高手护卫沈君玉,都是又喜又忧,从上朝开始,他的视线就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非得确定她神清气爽,全身上下不曾少了半根头发,方能稍稍放心;待退朝后,看她人走了,他又是牵挂又是焦虑,惟恐她出什么意外;到晚上相见时,他又要拉住她的手好一番打量,叮嘱她不能太忙,不许太累,要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