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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篮同人)惟君心(26)

龙乘风冲着沈君玉怒道:“你还趴在那里做什么?你给我起来说清楚,你们在搞什么鬼?”

沈君玉只管白着脸,双唇紧闭,并不打算解释什么。苏慕天只好一边干笑一边说:“我们好久不见,今晚自然是在一起叙旧了。”

有这样叙旧的吗?龙乘风凶狠的目光在两人之间一转,伸手指定沈君玉咬牙恨道:“你给我起来!”

他满心愤怒,恨不得把眼前的苏慕天抓起来碎尸万段,然后把沈君玉揪到眼前来,在她耳边狂吼一番才能舒畅,心中这样想,脚下自然而然往前迈步。

楚逸手足无措,也不知是拦好还是不拦好。

苏慕天看他气势汹汹的样子,更不敢叫他靠近沈君玉,也不多想,上前一步拦在龙乘风面前。他脸上只管强笑,嘴里却又实在想不出什么话好说。

龙乘风更是怒气冲天,双拳紧握。正当他怒极准备举拳之时,沈君玉终于开口了。她语气极度冰冷:“皇上,你到底要做什么?纵然我没有跪迎,有失礼数,但皇上你微服暗夜而至,本不合君臣之礼,我也不必非要守礼。除此之外,我身犯何罪,惹得龙颜大怒?”

龙乘风心中气苦,这个沈君玉,明明知道为什么,偏要拉什么君臣大礼来。他心中苦痛,偏又不善于言辞,哪里说的出来,只能指着苏慕天气道:“你和这个混蛋……”

“我与逍遥侯有私交之事,也并未瞒过皇上。我的私事,皇上不知为什么要如此过问,莫非你以为我叛国?”

“我当然不是……”龙乘风跺脚,一肚子话要说,偏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既然不是,不知皇上凭什么如此怒气冲天地跑来责问于我?”沈君玉语气越发锐利无情,“我与苏慕天有何私谊,与皇上无关。皇上要臣子的性命,不过是一句话,何必大发脾气,亲自动手?”

龙乘风虎目中一片赤红,冷冷盯着沈君玉。

沈君玉毫不回避,与他对视,眸光冷到了极点,也冷酷到极点。

龙乘风心中的痛苦悲凉伤心绝望,种种情绪已到了极处,手指颤抖着指向她:“沈君玉,你到底当我是什么?为什么,你就是……”话没说完,竟然不可控制的有些哽咽了。

这个天神般威猛的男子,这强大的帝王,竟会因心中极度的悲痛伤心,而几乎在人前落泪。就连苏慕天也一阵心软,差一点儿就要说出真相,龙乘风却忽然回身,风一样冲出了房间,远去了。

楚逸忍不住责怪地看了沈君玉一眼,急追龙乘风去了。

苏慕天怔了半晌,跺脚叹道:“这一回,你我的名声,可都完了。”

“我早已没有名声可言,雁国逍遥侯的风流之名天下闻,你有怕什么?”沈君玉的回答冷漠无比。

苏慕天微一皱眉,问:“现在怎么办,我在庆国京城得罪了庆王,我是不是应该立刻带着你逃跑?”

“他不是这样的人,再恼怒,也不会公私不分。”

苏慕天眉头皱的更紧,身上一阵发冷,看着她这般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他不禁轻轻叹息,问:“你何必将自己逼到这等田地?你何必非要毁了旁人带你的一片真心?你苦心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庆国,还是庆王?”

第二十五章

楚逸一路追着龙乘风,一路叹气,龙乘风真是被气到极点了,否则他的轻功怎么可以这样超常发挥?

好在龙乘风虽然气急了,还是一路往皇宫而去。楚逸虽一直没追上他,但也没跟丢他,眼见他直接去了寝宫,楚逸也上气不接下气地赶过去,还没进殿门,就见一大堆的太监宫女惊惶地跑了出来,他心中是被龙乘风大发脾气赶出来的,心中叹气,走进殿去。

楚逸走进殿时已做好了心里准备,满眼狼藉不稀奇,所有东西被打碎也是理所当然,就是现在整个宫殿倒下来,也可以理解……可是全都没有,寝宫静悄悄的,干净、整齐、华丽、冷清,一如往常,安静得叫楚逸的信越发紧了起来。

龙乘风无力地坐在华丽的龙椅上,神色沮丧,眼神无限悲凉伤感。楚逸习惯了龙乘风的愤怒咆哮痛呼狂击,从不曾见他这般消沉的神色,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他迟疑良久,方才上前,方才上前,默默伸手,握住龙乘风那冰凉的手。

龙乘风徐徐抬头,看着楚逸无比诚挚的眼神,苦涩地说:“她受伤了!”

楚逸大惊,脑子根本不能转过来,耳旁又听到第二句话。

“她受了伤,却要瞒着我,她什么苦衷不能对我说,有什么心思不能和我商量?非要费尽心思,只想瞒着我,情愿去求那个苏慕天,也不肯对我说实话。她到底把我当做什么?”龙乘风有的只是无限的悲凉和伤痛。

楚逸向来自负聪明,此刻却完全惊呆了,接不上半句话。

“她的性子,我怎么会不明白?若只是生了寻常疾病,怎么可能不上朝。她不敢告诉我,她怕我知道,怕我恼怒,追究其他人。可是她为什么不肯信我?我再恼怒,追究其他人。可是,她为什么不肯信我?我再恼怒气恨,也不会叫她担心着急,也不会逆她的心思,让她不快。她为什么不信我,却偏要去信那个苏慕天?”

楚逸过了好一阵子,才完全理解了龙乘风的话。他和龙乘风所看到听到的全都一样,可两个人的想法却完全不同。他根据眼前所见,直觉地下了任何人都会下的判断。可是龙乘风不是任何人,他或许不够精明,但事关沈君玉,他总是可以一眼看穿事情的实质。他以为龙乘风吃醋气恼,却没想到龙乘风对沈君玉有绝对的信任,也有绝对的信心。就算他看到更过分的场面、更亲昵的姿态,他也只会怀疑自己的眼睛,却永不会去怀疑沈君玉。因为他知道自己对沈君玉的心意,也早已确定了沈君玉对他的心意,这份心意既已相通,就永不变更,更不会相疑。

“我真想冲上去,好好问问她到底怎么受的伤,伤得怎样?可她的性子有多犟,你也知道,她既不肯叫我知道,我越是要看,他便越是要掩饰。万一急怒攻心,又不知会怎么伤害她自己。你没注意到吗?她外表装得凶,暗地里那两只手握得死紧,指甲把血都扎出来了。苏慕天又护着她,不叫我过去,那么小的房子,若是真打起来,万一波及了她,那样弱的身子,又怎么受的了?再说,她受了伤,身子虚弱,怎堪再这样强提精神应付我?我和他们多僵持一刻,她就多受一刻的痛苦……”

龙乘风喃喃地说着,楚逸听来只觉字字惊心。素来粗枝大叶的龙乘风,一遇上沈君玉的事,竟什么都注意到了,什么都考虑到了,宁愿自苦,也不愿伤她。

“她哪里知道,我眼看着她吃苦受罪,既不能助她又不能救她,反要当作不知道,装成不明白,我心里又有多苦?你们只当我粗枝大叶,怎么知道,我这心早就叫她给折磨碎了。非得有朝一日,她的心中再无挂怀伤痛,我心里的疼痛才能消解。我一直在等,等着她来对我说真心话,可是她就是不说。她明明知道我的心意,也知道我清楚她的心意,可她还是一意孤行。”龙乘风一字字说着,到后来,竟然控制不住全身微微颤抖。

楚逸听得心中惨然,颤声道:“别叫我皇上,这个皇位,已经害惨了我,也害苦了她。”龙乘风惨然道,“我和她的事,你都明白,我心中敬她爱她,她待我也是一样。可她再爱我,也不肯为了我放弃她心中的志向;我再爱她,也不可能违背祖制,册封没有家世背景的女子为皇后。我原以为这一生只做君臣知己也是好的,可是我终究要大婚。她既不能阻我成亲,也不愿眼看我成亲,更担心我不肯成亲会引发动乱,所以,只好急切地把最易引发众怒的禁圣火教之事在一年内强制推行。她要在我大婚之前做好一切,增加国库收入,抑制可能动摇国家稳定的圣火教,全不顾民怨沸腾。因为,等到一切稳定,她的性命就是平息天下怨愤的最好工具。她一死,世人怨气尽消,我只要稍稍放宽政策,便能让臣民感激涕零。到头来,她是害国误民的奸臣,而我,不过只是一时被奸臣欺瞒的圣明天子。”龙乘风惨笑出声,无比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