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途末路(91)

大篷车开到了据点——一所普通民居里，换车而行，开出了三辆越野车。虽然不是很拉风的那种，但也比大篷车气派多了。

坐在车上，江云起化身十万个为什么，初枭则成了她的启蒙老师。

“去哪？”

“老挝和泰国的边境。”

“为啥去那？”

“不出老挝是卖好不上价钱的。”

“为啥？”

“因为在境内被劫的风险低。”

…

江云起一想到自己坐的是走私车，而且车上的货物一经发现足以让人枪毙十次，她的心就在腔子里跳了个四分五裂，乱七八糟。

她不是怕，是激动，她想着过境的时候要大喊一声引起警察的注意，哪怕是跟初枭同归于尽，那也值了。

她吸毒且有命案在身，是不适合跟警察打交道的，但凭她个人的力量很难将初枭正法，所以她不惜求助警察。

初枭并不傻，他甚至对她的内心活动清清楚楚，但他并不戳破。

沙皮接到通知时跟林风眠说，江云起也在加工厂，到时候就可以见她了，林风眠面上不显，心里还是很期待的，这谁都看得出来。但当他们三人到达厂房的时候，江云起和初枭前脚刚走。

林风眠的失落铺天盖地，沙皮有些不敢看他，钟意则借口忙活着整货去了。

他们把毒品运出老挝的路线有两条，一条是往南，穿过泰国后再往东。这一条路线就是现在初枭正在走的这条，相对困难些，以前到了泰国就结束了，但几年前桑通死了以后，就没有那么省事了。

另一条是从北通过中国的云南到香港这个自由贸易港。在那儿，有着国际化网络的各种走私集团又把□□送到悉尼、温哥华和美国。

但现在有了顾云缺这个买主，省却了很多麻烦，钟意和林风眠只需要把货带到勐腊，剩下的就与他们无关了。

没有见到江云起，林风眠是很失落的，怀里揣着的六万块钱巨款也没着没落起来，被他往床上一扔，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钟意决定休息一晚，第二日出发。

初枭在老挝境内开了一天，江云起在车上一直是睡觉，死气沉沉的，还会传染，搞得他都有些困。

他忍无可忍，只好强行把她叫醒，让她跟他说话。江云起揉揉眼坐起来，万分不满的给他解闷。

“想听点什么？”她不满的问。

江云起早就醒了，现在由躺尸改为瘫软在座上，如果车门有缝隙她就要顺着缝隙流出去了。

“随便你。”他敷衍的答。

天快黑了，初枭饿的前胸贴后背，想到枯燥乏味的压缩饼干又强行忍掉一顿饭，现在感觉又困又冷，空气太安静了，他怕自己睡着。

江云起一天没吃东西，她并不觉得饿，只要有针打，她就没别的欲望，但是她觉得正常人一定不是，于是就挑了常人最爱聊的话题来讲。

“我饿了，想吃椰子冰淇淋和泰式香肠，椰丝饼，泰式炸鸡，巧克力香蕉薄饼，泰国烤肉串，鱼饼还有菠萝饭…”

但是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初枭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打断了：“闭嘴吧你！”

江云起是不服的：“你叫我说的你…”

初枭腾出一只手来把她那两嘴片唇一捏，她只好闭了嘴。

快要到边境了，装有毒品的越野车必须在夜幕中行驶在茂密的山区，以躲避边境巡逻兵。

白天在境内行驶感觉还好，入夜以后路况又开始颠簸起来。初枭停下来休息五分钟，抽了一根烟，吃了包压缩饼干垫垫肚子，跟嚼土块一样。江云起是没胃口吃这个的，好东西她也没食欲，为了续命她喝了水，重新上路时水就在胃里晃荡，感觉自己像个大热水袋似的。

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紧紧跟着的两辆车，江云起猜测，大概是为了实现利益最大化，所以他们每辆车都只配备两个人。

其他两组都是换班开，唯独初枭自己熬夜。江云起是绝对不会替他开车的，白天装睡觉，晚上没法装困了就光明正大的发呆，这时候也没必要再装了，这种山路，还是夜晚，晾他也不敢叫她来开。

初枭并不计较，他拿出了大佬的气度，关怀备至的问后座的江云起：“饿吗？再忍忍，到了泰国带你吃好的。”她不理他，他也不气馁，继续唠叨“你无聊吗？我车上有书，在你左边座椅套里。”

伸手不打笑脸人，江云起也不好太拂大佬的面子，抽出来一看，是神雕侠侣，不禁对他有些改观，眉头一扬，难以置信的问他：“你还看金庸的小说啊？”

初枭来了精神：“无聊的时候看一看，这本是讲杨过和黄蓉的。你要不喜欢禁忌的你看那本倚天屠龙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