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途末路(99)

江云起呆呆的望着前方，良久之后一哆嗦，却是落下了眼泪：“我有什么好的？你还离不得我了？” 然后她垂下头去，毫无预兆的抽泣出声。

林风眠连忙转身为他擦了眼泪，又把她搂到怀里柔声抚慰道：“你是我女朋友，将来要嫁给我的。”

江云起哭的很激烈，把那涕泪尽数蹭到了林风眠的肩膀上，无可挽回一般伤心道：“我们都已经分手了。”

林风眠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控，又是心疼又是心酸，好言相劝：“我们没有分手，我没同意。”然后领着她回到屋里坐下，给她拧了毛巾擦脸。

江云起哭泣一场，心中的种种难言苦楚在泪水的滔滔冲刷下，滋味倒是淡薄了许多。凉毛巾一擦，她那头脑和身体一起降温，回想方才举动，却是又笑了。

林风眠放下毛巾，把手向下伸到裤兜里，摸出一只紫黑色的小盒子，他打开盒子，把它递到江云起面前，单膝下跪：“江云起，我林风眠保证，今生今世都只爱你一人，不离不弃，生死与共，你愿意嫁给我吗？”

盒子里面是红丝绒的衬里，上面嵌着一枚晶光闪烁的白金钻戒，两克拉的钻石，小豆子一般大，在灯光下闪烁着昂贵的光芒。

江云起坐在椅子上，手足无措了，一颗心在腔子里砰砰乱跳。片刻之后才想明白，她这是被求婚了。

林风眠还跪着，耐心而且执着，举着那枚钻戒，等待着她的回答。

江云起只是欢喜，除了欢喜，再没别的顾虑，她有一种被人坚定选择的感觉，很受用。她带着哭腔，那一声都发了颤：“我愿意。”

然后她一言不发的睁大了眼睛，想把打转的眼泪撑回去，很紧张似的搓了搓手，而后伸手过去，如同对待稀世奇珍一般，用指尖捏出了那枚戒指。低头把戒指戴上了中指，她似乎是感觉有些紧了，便撸下来套上了无名指——这回倒是正正好好。

“还跪着，起来啊！”她抬头对着林风眠粲然一笑。林风眠站起身在她旁边坐下。她那脸上红红的，笑完之后仿佛是不好意思了，咬着嘴唇低下头去，专心致志的只是看那戒指。

看了片刻，她偷偷摸摸的瞟了林风眠一眼，结果发现对方笑模笑样的，正在神情温柔的盯着自己，便自卫似的板起了脸。

但就是这个时候，林风眠一把捉住她的左手手腕，反过来看那道伤疤，看了良久，脸色千变万化，但他最终什么都没有问。

江云起一时高兴竟忘了自己染上毒瘾的事，此刻林风眠看见她割腕留下的伤疤，让她感觉自己的情绪快要失控。于是她心慌意乱的想要找出事情来做，可是找不着。末了只好举着戴戒指的手问了一句：“这得多少钱啊？”

“十五万。”

“败家折寿的东西，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打拳，走货。”

敢情都是玩命挣的，短短几日不见，就有了这么大的主意，以后还得了。江云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撸起袖子就打，林风眠接了她一搡，“咣”的一声便向后仰了过去！ 江云起吓了一大跳，慌忙要去扶他，哪知道他一个鲤鱼打挺猛然跃起，随后就开始上蹿下跳到处混蹦。

江云起知道自己被耍了，气的满房里追他抱他，哪知他身手极其灵活，竟是捕捉不到。如此折腾了足有十来分钟，林风眠冲到门口骤然收住脚步，若无其事的转过身抱住她：“嘘，你听。”

林风眠这一举动，让江云起瞬间安静下来，她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掸邦打来了。在这种庆功宴上，歌舞升平，醉生梦死，可不就是敌人来攻的最佳时机么。可是事实证明她想象力太丰富，就是林风眠饿了，肚子咕咕叫。

林风眠回来见她之前打了场拳赛，因为打拳之前不兴大吃大喝，所以他就一直空腹。打完以后迫不及待就往山寨赶，一路上心情很是迫切激动，现在见到江云起才发觉自己已经忽略好几顿饭了。

江云起把他往椅子上一摁：“你在这等着，我这就去厨房给你偷点吃的！”

林风眠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

江云起给了他一个背影，摆摆手：“不用。”他去了她反倒碍手碍脚的。

她对做贼似乎天赋异禀，轻车熟路来到厨房，大鱼大肉弄了一堆，装到篮子里挎在臂弯上，还顺势端走了灶台上的一锅米饭。

不惊动任何人，在自己小屋里满满摆了一桌。林风眠其实想喝小米粥的，但他没有提这种不切实际的要求。他因为身体亏空太多，所以就在饭桌上开始胡吃海塞，想要把失去的元气迅速补充回来。

江云起看到他人高马大的坐在餐桌旁，捧着一锅米饭默默地吃，不禁很觉滑稽，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她走到林风眠身后停住脚步，抬手抚开了他的头发，然后俯身在他脸上吻了一下：“饿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