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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1836)+番外

陈白起盯着赢稷已经药石无效的身体,心情也有几分沉重,她扯下面罩,清悦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他们耳中。

“他想来早年过得甚为艰辛,是以劳疾在身,这些年全靠体内强大的内力支撑不病不倒,若是一般人解了这毒咒术顶多休养个一年半载就能好,但他时运不佳,不久前气郁伤身,后来中了毒咒为了活下去,他身体本能地运转着内力抵御外邪,是以眼下已是干涸殆尽,咒术一解,他的外伤加重引发了体内的旧疾,一时多重打击如洪泄冲溃了他的身体……”

稽婴听不下去了,他也不懂这些医理的东西,他也不想听她这些必死的断言,只哀求地问她:“那……你能救君上吗?”

“不能。”

她覆下眼帘,回答得没有留一丝余地。

若她还是巫医职业或许还有希望,但是转换了职业的她却做不到了。

稽婴眼神一空,呆怔在了那里。

她所说的,与之前相伯先生诊断的结论差不多,但她讲解得要更详细一些,这并不是说明她比相伯荀惑的医术更厉害,而是相伯荀惑不愿将病情讲得太透,这只会让他们所有的期盼与侥幸都变成了绝望。

陈白起又道:“但我可以让他类似于回光返照,他醒过来之后会很有精神,能与你们说话,并且感觉不到身体的病痛,然后……再平静地走完最后一段时日。”

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做得到的了。

听到她的话,在场三个铁铮铮的男子眼中都有了泪意,如果真的救不了君上,让他能获得死前的平静也是一种安慰了吧。

话虽如此,但他们谁都没有应承她的话,喉管中似压着千金沉重,他们谁都无法承受住,秦王英年早逝的命运。

他们想着,或许还有奇迹出现,或者还能再想想别的办法……

一直安静着不打扰他们三人做下决定,陈白起忽然发现怀里的小乖好像不太对劲,他明明没有睡,为何一直都没有闹腾。

她低头一看,却见他闭着眼,五孔都在流血。

“小乖——”

她瞳仁一窒,立即将巫力输入他体内查探情况。

“大公子怎么了?”百里沛南听到了她的惊喊声。

相伯荀惑也一下从沉溺沼泽的沉重心思中清醒过来,他立马赶到陈白起身旁。

陈白起自从体内汲入了咒术媒介的阴气,一直都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性子也受其影响,不易喜怒,但此时她脸上的冷意却遮掩不住了。

她扫向稽婴,见他还敢不知耻地靠过来,直接一袖将他狠狠地摔撞到了墙上,她冷声一字一句道:“稽婴,若非你逼得狗急跳墙,那人也不必鱼死网破地在小乖身上下了同生共死咒!如今他死了,小乖不过半个辰也得跟着他到阴曹地府去了!你可满意这种结果?”

别问为什么打他,她就是迁怒!

稽婴嘴角流着血爬起来,莫名被打的他本想发怒,但听了她的话之后却整个呆愣住了。

君上快死了,如今……连大公子也要被他害死了吗?

稽婴双腿一软,滑跪在了地上,他爬到她脚边,悔恨交加道:“救救他,求求你,你能知道这个咒术,你定是能救他吧……”

这个咒术陈白起能知道是因为她曾在归墟看到过,其描述中咒者与小乖相似,巫族也有这种咒术,但这种拿别人的命来绑定自己命的咒术无论成功与否都会折损寿命,十分歹毒。

陈白起冷着脸,抿唇不语。

但稽婴看到这样的她,却是一下有了希望,他知道她的性子,若她办不到的事情都是一口否决。

或许也是父子间的奇特感应,重伤之中的赢稷已经醒了过来,但他浑身都痛,像被野兽不断地啃咬着,他躺在榻上听到了他们谈论的内容,知道小乖竟中了如此歹毒之咒术,他心绪激烈地翻腾,又“噗”地吐出一口血,他挣扎着爬起,仅着一件单衣,披头散发、光着脚步履不稳地走了出来。

“求你,救他。”

他干涸如砂纸摩擦的虚弱声音惊醒了几人,跪地的稽婴蓦地转过头,看到醒来的赢稷,两眼瞠大。

寝殿内的其它服侍的人都被清走了,所以没有人第一时间察觉到赢稷醒来,相伯荀惑难掩慌张,走过去搀扶住他:“主公,你如今的身体,万不可起身走动。”

百里沛南则急急去取了披风过来披在他肩上,也有忧心忡忡,一脸不忍:“主公……”

赢稷挥手挡了挡,让他们两人不必管他,他呼吸微弱而艰难,对着陈白起再次恳求:“你,能救他吗?”

属于父亲的强大毅力令他哪怕全身疼痛不已,仍能站到她的面前,为他的孩子求一线生机,他脸色憔悴苍白之中透着一股隐约的青灰之色,短短几日,那件玄色披风下的身躯早已不复当初的刚健挺拔,衣下空空荡荡,哪怕他再用力控制,身体仍旧在不由自主的颤抖痉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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