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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1896)+番外

那人一滞,知他有意维护,轻吐一口气,隐了气息,也不再多说些什么。

陈白起视线一暗,她手指攥下那件带着温意竹清香的旧披风,将头躲在里面。

这人留在死囚堆里,有什么目的?

他又为什么要帮她?

因为同情、怜弱?还是觉得她来历不明,想着留下可有利用价值?

陈白起垂眸冷静地盯着地面想着。

“走吧。”

他隔开了路,看着她跟个惊惧的小耗子一样披着风小跑开,躲到他们的后面去了。

晚些的时候,天色渐暗,一直被留下广场的人都冻得有些受不了了,寨子里的人才端了一大锅稀水冷食,但这种时候,又冷又饿的他们根本顾不上对这清汤寡水的嫌弃,争先恐后地抢上前,由于他们没有食具,每个人上前都直接用手在里面挖着喂嘴里。

渔民还好一些,好歹四肢灵活可用,但死囚们则是被绑住了手,手不就人,只能趴下身子低着头,匍匐而食。

陈白起没有过去,她拢紧披风,缩着肩膀,安静又沉默地蹲在角落。

她有意无意地留意着那个没了披风、只着一件污青单衣的男子,她以为那个人看着有些特殊应当不会去做这等丧辱之事,但却看到他与其它人一道走了过去,他面无异色,伸出一双哪怕污黑仍旧修长好看的手,也学着其它人一样在抢食。

那一刻,她稍微有些意外。

最后,她也小步挪了过去。

有人注意到她了。

有了长长的披风的遮挡,她顶多也就是看起来矮小一点,别的看不真切,她蹲在他的旁边,旁人若挤了,她便挪挪位置,表现得很安静。

她面无异样,用手挖了一勺稀汤水准备放进嘴边,不想刚张嘴,却被一把干爽温凉的拉住了。

她抬眸。

他瞥开眼。

“吃这个。”

他松开了她的手,手伸进披风下,塞在她手心一个冷了很久的发硬窝头。

一个如婴儿拳头大小、中间按压了一个凹陷、塞着颗干杏的糯栗窝头。

在这个世界,窝头用这种做法蒸的除了她,她还没有见过别人这样做过。

她垂着眼,神色有些怔仲,迟疑地伸手接过。

然后一言不发,蹲到一边去,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披风下她默默地啃着。

吃不知味,但她还是将一整个都吞入腹中。

天色渐暗,日落西山,寨子里白日里走动的匪类减少,周边插上了火把照亮墙角一隅,白目那些视线也被黑暗淹没了。

耐心地等着四周的人都疲惫不堪,昏昏欲睡之际,陈白起从角落处起身,那青年与他的人一直像人墙一样挡在她面前。

入夜后气温就更低了,这些人不得不抱团坐靠在一起取暖休息,她走到了那人身后。

只要她愿意,没有人能发现她靠近。

他并没有与其它人背靠在一起取暖,而是屈膝一条腿斜靠在墙角处阖目入睡。

墙角的积雪未化,地面自是湿冷冻骨,但这些人或许早已习惯了这种近乎虐待的环境气候,她静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许久,方取下身上的披风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她蹲下,神色复杂,留下一个用白帛包着的葱油饼放在他的手旁。

似感应到了什么,周边机警的人刷地一下睁开眼睛,却发现面前什么都没有。

青年也如惊梦一般睁开了眼,他垂下视线看到了盖在身上的披风,指一动便碰到了手边的饼,衣与饼皆尤有余温。

他愣了一下,然后捏紧包着的饼起身,他在渔民跟死囚堆里找了一圈,都没有再找到那个小姑子。

他茫然无措地站在那里良久,直至别的人察觉到异样,纷纷奇怪地打量他。

他走到她先前待的那个角落位置,将披风一扯罩在了头上,捏着那软热喷香的葱饼,他将它送进口中,嘴角温柔地扬起,眼眶却慢慢地红了。

他仰头,喉中哽咽。

他也只认识一个人,能随时从身上拿出像刚做好一样温热的食物。

——

陈白起趁夜秘密潜入了山中寨子,这座寨子依山而建,山穴洞居,东西南三面深涧,只有北面小道上山,穿过一片小树林,后方瘦骨青竹稀疏间建了一连排营寨房,其中最大一间吊脚楼被簇拥其中,她看到了绑在树边的成排的战马,还有那一辆十分显眼的驷马胧车。

确定了她要找的目标准备,陈白起借着竹林婆娑的遮掩,穿梭其中,仿若轻雪无声无息地飘落在了房顶之上,楼背倚山坡,三面峭壁,飞翼角,干栏腾空而起,轻盈纤巧,亭亭玉立。

她在楼顶之上听到二层下有人在谈话,她如蝶一扑,轻贴于楼檐下,静心探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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