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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2014)+番外

姬韫解下身上的黑色披风铺在地上,再轻轻地将陈白起放在上面,再撑身而起,一袭白袍胜雪,尤如冰霜琼玉之姿。

巫长庭本就拿他当刺头警惕着,也顺势一并起身,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但下一秒,在对方抬头时,却有片刻失神。

对方果然如他所料,长得好看,但却又不能仅仅用广义的“好看”来形容,在他的眼眸之中,巫长庭看到风雪俱灭的寂静,是那种他若是那一阵风,便能让人心头繁芜多葳蕤,清绮哀艳。

他身上有着经世的风华,广陵散的高洁,兰亭序的优雅,那亦是谢郢衣这种年纪不能够达到的韵味。

姬韫没有理会巫长庭的失神,他静步行至谢郢衣的身侧。

谢郢衣半靠在墙角,身上铺着堆积的干稻草,穿着一身干净的普通农户家的长衣半裤,隐隐透着些许血迹。

他长发无束披散一身,一张苍白虚弱的面容看不得多颜色,有种惨淡暮落的灰败。

他身上的伤多,但面上倒是没伤着多少,是以哪怕如今颜色尽褪四、五分,然五官俱俊,尤尽得少年的迷人青春。

姬韫视线久久停驻在他脸上。

倏地,他浅润的嘴角浮起一丝明讽而无辜的笑意:“与他?他配吗?”

巫长庭回过神,顿时有种被噎了一口血的感觉。

你长得好,你就能理直气壮地埋汰人?

他正色反驳道:“配与不配,是他们两人的事,别人再配又如何,奢求不到的缘分,强求亦是孽。”

姬韫以往不是那般咄咄逼人的性子,他曾经亦是温润似水,宽怡待人,从不计较口舌官司。

可现下,或许说早就听到陈白起为救此人而奋不顾身时,他心中的一股罪孽便强按不住了。

他平静道:“你说……死人也能成婚吗?”

巫长庭脸色一变。

“你想做什么?”

他正言厉颜的喝叱让姬韫愣了一下。

然后,他嘴角浮现的笑更深几分,有些诡异,有些明晰,更有些让人看不懂的深沉,他摇了摇头。

“你不懂,我根本不必做什么。”

他收回落在谢郢衣身上有些危险的眼神,返回到陈白起的身边,他蹲下,揩起温热的指尖蹭了蹭她冰冷的面颊,细腻柔软如丝绸,温存依恋。

“我出来的太久,现下必须得离开了,等她醒来,劳烦替我告诉她一声……”

他收回手起身,走至门边,他的视线由她身上落至门外那一片茫茫漠漠的雨夜之中,冷湿的风汽吹起他的衣与发,无人看见他胸前慢慢地沁出了血红色,也无人察觉他浅淡的唇色并非夜色减逊的黯淡,而是一种病态的虚弱。

“成婚时,派人来告知我一声,我定如约而至。”

而在人融入夜雨之中消失无踪之后,静默了良久,巫长庭才后知后觉到对方的神情不太对劲。

那好似并不是一种要来送祝福的叮嘱。

反而像是……

他抚额无奈。

这是打算掐着点来砸场子的文雅式放话啊。

——

这一场大雨足足下了一整夜,天亮才停下来,窗外花枝乱颤,淋漓散洒的杂色花瓣沿溪流入涧,夜里后半夜谢郢衣发烧折腾着,巫长庭还是有些医学常识,用雨水浸凉布替他降温,守着人几乎一夜都没有合眼过。

翌日,清寒的晨阳趋散了一夜的朦胧水雾,陈白起才醒来。

巫长庭见她坐起时,困顿酸涩的眼睁大了两分,连忙上前说话。

他告诉了陈白起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说完谢郢衣的情况,对于那个神秘的白袍男子也随口说了一句:“他不等圣主醒来,便连夜冒雨离开,不知何故倒是匆忙。”

明知圣主伤重而不守至清醒,想来也无多少真诚耐心,与谢少主这般生死相许,倒是落了下乘,想来圣主得知此事,亦会在心中对两人衡量再三,再行取舍。

他这般偏颇猜测着。

但圣主的反应却出乎他意料。

陈白起缄默了片刻,才对他道:“他应是不得不如此为之……”她起身,巫长庭立马伸手抚起她,她道:“我昏迷不醒,你需得守着照顾重伤的谢郢衣,他安置好我们,或许是去替我们引开姬发的人。”

姬发费尽心思挑选了这么一个地方给她布了个死局,若不派人盯哨着怎知最终结果?所以,她猜测对方定在这山中也埋伏了人手。

巫长庭闻言后,难言地看着她:“圣主,你就不曾质疑过他?”

陈白起弯腰拾起垫在她身下的黑色斗篷,静默注视良久。

“他也受伤了,是我伤的他……之前为了我,他伤势未愈又独自下悬崖探路,想替我救人,免我伤苦,我不知他是否又受了更重的伤,我没问,因为……”她顿了一下,情绪好像一下涌进了胸腔内,让她连发声都带着酸涩:“因为,我还要去救谢郢衣,所以我无暇再分心去关注他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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