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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606)+番外

良久,室内方响起一片志在必得的应“喏”声。

而站在帐外,身受寒气披染得僵硬的沛南山长与张仪,则露出一种沉静到诡异的神色。

——

另一头,北外巷子里头,等小白顺利“返航”后,陈白起便将它重新收入“宠物包裹”内,这一切行动都神不知鬼不觉。

她依旧如往常一般阖目养神,只是这一夜脑子里乱糟糟的事情太多,头绪繁杂,一时又没睡不着。

后来昏昏沉沉,不知何时睡着了,醒来后却发现旁边的火盆早已凉透了,而她的手脚也冻麻木了。

她睁开眼,天色昏暗,如入夜前那种灰淡蒙蒙,视夜里的空气一片朦胧,远处的房屋在一片云里雾里都瞧不仔细了。

今日特别的冷。

冰凉的细雪飘洒在她的脸上,陈白起抬头,感觉有些头痛。

这个营地的操场一片空敞开阔,根本没有房檐瓦头的地方可以躲雪避风,只有出了营地,四处便是房舍,可一旦出了营地,她便不安全了。

陈白起抱着双臂,仰天呼出一口白雾,鼻头发红冰凉,眼睛被雪水浸湿得也有些睁不开了。

她想,她再不找一处温暖点的地方躲雪,估计便会被冻死吧。

总觉得这一次复生,她混得好像有点惨啊。

当她是陈娇娘时,有能够护她爱她的亲人,有帮她助她的伙伴,有亲她近她的友人……她身边总是围绕着很多人,那时的她,或许有时候会因为太过冲劲而忽略,或许有时候会因为满心抱负而忘记,或许有时候会太专注更要紧的事而没有好好地珍惜……

可现在,她都失去了。

如今想来,记忆中的那一切逝去的,是那样的温暖。

是与现在这种冰冷完全不一样的温暖。

陈白起嘴角慢慢地勾起一抹笑花,她眼中的世界越惨淡,她唇边的笑便越灿烂。

她想往前走,便必须得抛弃过去。

可现在的她,是否也同样被过去给抛弃了呢?

陈白起抱着双膝,双目乌黑平静,由于昨夜睡觉了,身上渐渐地被雪覆盖了一层,远远瞧着就像一个雪人堆成似的。

发了一会儿呆,正考虑着接下来该如何躲雪的她,身上便被一件厚实,还带着体温的东西覆盖了上来,还有一双修长的手,轻轻地,拂拍着她发上、肩上的雪。

陈白起本能地打了一个哆嗦,掀开眼皮,睫毛上的雪花凝结成了冰霜,她混着雪水的漆黑眼眸,看到了半蹲在她面前的人。

墨长的眉眼,如远山青岱,看似缥缈,却又在隐约间,将其若隐若现的线条曲线勾画得撩人心弦,他额上银饰嵌一块水滴红宝石,一头柔软而顺直的青丝披于肩,嘴唇边带着一抹雍容而闲适的微笑。

后卿。

他终于出现了啊……

陈白起看着他,仿佛从记忆片段再度轮回,她无意识张了张嘴,唤出这个名字,却并没有出声。

他是她目前,接触过唯一与她过去的关的人了。

所以,每次看见他的时候,总会令她多出几分念想。

她身上披了一件毛绒又厚沉的红褐色狐衣,一看便像是女款的那种,也不知他从哪里掇拾来的,不过也因为有它,令她本来有些僵冻的腿脚一下便缓和了许多。

她静静地看着他,眼里什么都没有,乌黑地珠子晶莹剔透,像雪一样。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她,后卿心中忽然有些软意,他轻拍着她肩臂上的雪,轻声问道:“冷吗?”

陈白起保持着现状,没有开口说话。

后卿笑了笑,收回了手,盯着她的眼睛:“你可知,这世上或许有许多无偿救助之仁,却更多的一些见死不救之恶。”他的视线抚过陈白起颊边薄透的白霜,又道:“某向来自诩为大恶之人,将你带入此处营地,便已算是难得了,若你还想活着离开北外巷子,则需付出些什么才对。”

陈白起依旧静静地看着他,像没听懂,也像充耳不闻。

“陈焕仙……”后卿唤了她一声,见她没有反应,这才颦了颦眉,似遇到了一个难解之题一般,又从唇齿间轻轻嗌出了一个令陈白起终于变了色的名字:“或者,陈蓉?”

陈白起睫毛一下掀开,眼珠子定定地,像僵直了般。

后卿似瞧着有趣,目光越来越玩味,越来越幽暗:“陈蓉乃一舞姬,而陈焕仙却是一堂堂丈夫,两者不可兼存,那么,你可否告知于某,你究竟是郎君还是姑子?”

他这一句话,无疑是一计响雷,将陈白起的耳膜都给炸响了。

她终于明白了今日后卿出现在她面前的目的了。

也知道了,这些日子他估计也都没闲着。

她这是被人给起底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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