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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710)+番外

他同伴知他这死性子,撇了撇嘴笑道:“要听也可以,回去你自个慢慢琢磨一下曲调,让你那个个姬妾给你——”

他的一个“唱”字还没吐出,声音便一下被一道忽而亮拔高空的乐声给打断了。

“呜呜~”

夜色朗空中,那春暖乍寒的湖面上,仿佛霎时间飘来了一片掇露落英,将大地一下染成了人间四月芳菲尽。

他一惊,猛地倾耳听去,便逐渐被这一道朴拙抱素、独为天籁的乐声给吸了魂。

“怎么曲调,如、如、如此好听——”

这时,之前通明的舞台灯火一下全部熄灭了,唯舞蹈布景的一排飞起的假楼檐灯火明灭,一半昏暗,一半明亮。

明亮处,水烟缦回处,一道窈窕曼妙、杨柳细腰的身影骤然立于檐瓦上,亭亭玉立,皎皎颇白皙。

而阴暗处,她戴着一张描红了眼线的雪白狐狸脸面具,穿着三层衣,一层素白、一层桃粉的、一层艳红,样式是最简单的款式,但质地却十分轻,像轻云、亦像缦回的水雾,随着湖岸罄起的风汽婀娜飞舞,衣裙缥缈。

一半明亮、一半昏暗,将她的身影折射成了极其诱惑力的双重剪影,她纤纤软若无骨的双手握着陶埙,长睫落羽覆下,线条不染纤尘的浅色双唇吹着埙。

光影交替,像一个打开什么机关的讯号。

她骤然出场,不用说,一下便抓住了许多人的目光,他们这时才发现,不知何时先前的戏曲早已落幕了。

而那噫噫呀呀的拖曳闹腾唱腔眼下已换成一曲静夜中的安冥独奏。

“呜呜~呜呜呜呜~”

她吹出的埙音域极为宽广,声音浑厚,空灵而旷逸,但亦像她的存在一样,一半明亮一半深沉,起先听只觉韵味而虚幻,像山像路,像日月星辰令人耳目一新,但听着听着便又觉悲怆、苍凉,有一种大地震荡、四面楚歌的感受。

不知不觉,天香阁楼下楼下、水园亭桥上吵嘈的声音,都逐渐湮灭,其它的声音就像被这一曲乐声给尽数吸走了,天地之间,唯余这一曲。

“嗳,有谁知道这是什么乐器吹奏的曲调?”

“好倒是像陶埙……”

“胡言,我曾听过陶埙,听起来哪有这种令人整个心神都颤悚的音声……”

“安静些。”

一声不淡不浅的斥声,却令四周一下便缄言再度安静了下来。

只因开口的人乃近日已站上秦国权力榜顶端二者之一的秦国公子——公子稷。

公子稷不知何时携私僚来的,他周边岗哨林立,戒备异常,显然与楼阁内的松弛气氛迥然不同,亦与这风月声色的场合有着违和之感。

他身上常盛一种凌厉沉郁之色,那是一种在边陲游牧的粗砺生活中磨练出坚韧的意志和深沉的性格,有些人了解拥戴,有些人则惧怕躲闪。

越来越高亮的乐声盘旋于空,越来越激烈,在繁闹却又安静下来的席会上空漫延伸了开来,勾住了他们的心神,在他们几近阖目更用心倾听之时,却忽地又在最高处骤然停了下来。

铮——

就像嘎然而断的琴弦,所有人的内心都一震,场面此刻落针有声,比方才更安静了,因为连唯一的声音都消失了。

喂!怎么了?

怎么不吹了?怎么停下了!

他们都还没有听够呢!

这断弦的音调就像给人挠痒一样,正挠到痒处松一口气时,偏他就跟羽毛划过一下便彻底撒手了,简直忒不人道了、忒耍人了吧!

众人既气又急。

可没等他们有所反应,接着舞台上的人又有了动静。

“一骑尘沙裹——英雄魄——青史说——”

乐声一停,随之而起而女声清亮却悠扬戡戕的清唱。

“浪涛长风破——论古今——多寂寞”

那方才在房檐一角静立吹奏之人亮起了嗓子,并伴随着歌曲,那灵活的四肢开始动了起来。

众人一瞧,胸腔的气一下便泄了,不仅泄了,还忍不住睁大眼睛,小心地屏息着。

而台后这时亦敲起了鼓点,没有丝竹,唯有各类沙哑而浑厚的鼓声,三重一轻,节奏分明,却恰好点亮了这一曲歌词的魂。

“饮马长河日落——一壶浊酒相佐——笑看风云一笔轻划过。”

他们失神地看着站着小小的房檐一角清唱而舞之人,她背后映着一轮明月,赤裸的脚边是一排熠熠灯火,没多亮,唯照亮她这一方位置,她动作极慢、又极柔地舞动着身躯。

“一剑惊山河寒光过——血雨落——乱世不由我——又谈何——因与果,前程鬼神莫测——纵是地狱修罗……”

她的动作极简,一个旋转,以脚尖飞转,衣翩而飞,像仙人的羽衣,无风而动,柔婉柔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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