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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711)+番外

一个展臂舒展、优美而静态,她偏过修长却细软的颈,矮肩

而挑目,目光直直地射向众人处。

“凭借三尺青锋与天搏!”

众人一怔。

明明她的面目处于一片黑暗之中,连那一双眼睛亦如此,但不知为何,那一刻,所有人都觉得她那一双黑亮濡濡的眸子,定坚毅异常,能刺穿人心。

而在唱完这一句后,“湘女”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古朴的青铜长剑,她再次舞剑而动,并再将方才的歌词重唱一遍。

这时,后台的伴乐骤然一变,鼓声如雨点激烈大作,悠长而苍凉的丝笛加入,曲调如松涛阵阵,万壑风生。

这一次,与方才极柔极软的舞蹈不同,她的舞蹈动作仍然极为简单,单腿飞转,举剑而刺,下腰扭转,但却全都是一种力的旋律了。

剑转而刺的弧度,那是力的线条,她飞袂拂云雨,婉如游龙举,那是力的速度。

这一次的剑舞自是极刚极硬,她的头发与裙角在风中飘散。

“一剑惊山河寒光过——血雨落——乱世不由我——又谈何——因与果,前程鬼神莫测——纵是地狱修罗……”

她剑指于天,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回眸一瞥,目光似落在人群之中,坠珥时流,修裾欲溯空。

“凭借三尺青锋与天搏!”

好一刻仿佛所有人的世界都投入到了由“湘女”主导的韵律之中,而人群之中的赢稷,只觉她的舞动,她的眼眸,令他仿佛听到了一种断裂的声音。

她的剑尖、身姿在他的眼前划出了令人痴迷的弧度。

——这是他这二十几年来唯一一次对着一样事物有了类似一种“着迷”的情绪。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主公,混入修罗场(四)

“她是何人?”赢稷问道。

旁边人矮首垂眸一瞥,瞧了舞台上一眼,回道:“按名单上的顺演该是湘女,只是……”他似笑了一下,优美岑长的眉挑了一下,含字如珠,意味深长:“这歌声倒与以往不径相同。”

赢稷肤不似贵族一般苍白无力,而是巍峨如玉山,静时,眸光平静而阗静,若波澜不惊的深海,而怒时,则一双目光射寒星。

此刻,他眸若闪电,施加着令人难以抵御的压力。

“稽婴,你怀疑她。”

稽婴,秦国左相国,世袭卿大夫,乃卿国庙堂中元老子嗣,可以说,他稽婴前三代皆为诸侯士族大家。

因此稽婴一出生,便奠定了他在秦国举足轻重的地位。

稽婴小时便被称为神童,大时却因为一些缘故开始韬光养晦,但赢稷与他相识十数年,彼此之间更是知已好友,他什么意思,不用讲仔细,他便能猜懂。

稽婴抿唇一笑,撩袍负于背,笑如春风,带着些许狡黠与不可思议:“啧啧,赢稷你完了,你听你这口气,竟在护短啊?”

他又夸张地掩嘴:“你光棍了二十几年,不近女色,莫不是就为了与这坊间姑子一见钟情?”

赢稷惯冷对他的各类嬉闹玩笑,但不知为何今日听了他的戏言,却莫名心绪浮动,难以平静。

“一见钟情?”

他微微颦眉,言淡咂似水,但深听,却能品出一种暗潮汹涌。

稽婴看着他那张面摊脸陷入沉吟,不由失笑,他道:“虽然你这种千年枯树难得逢春一回是挺值得我等大肆庆贺,可眼下无论何事都不得不先缓一缓,你瞧,你的好二弟正在楼上等着你呢。”

他挑目朝上,抿起翘成一个俏皮又古怪的角度,然掖掌轻拍、打着节奏。

“今夜啊,前程鬼神莫测——纵是地狱修罗——凭借三尺青锋与天搏……”他怪腔怪调地模仿着“湘女”的唱腔,唱完便点头:“好词、好词啊,如此契合咱们眼下的情况,简直就像为咱们为作的乐章啊。”

赢稷闻言,抬眸看向舞台上集众目而静舞的“湘女”,此时河岸边缓缓飘过一片光彩流溢的荷灯,昏暗交错的舞台因此多了几分暖意氤氲的光。

而她衫飘颜净,眸开半阖,一下在他的眼中,仿佛便光彩万丈。

赢稷那颗冷硬而冰冻的心脏,猝不及防地跳动了一下。

沉默了一会儿,他道:“那今夜,便如她所唱。”

他大手一挥,依然是那一身熟悉的黑盔红衣,身披着墨色绣金蟠长披,按缰佩剑,身形挺拔傲岸,墨金色披肩迎风而翻卷,扬长而去。

而慢行一步的稽婴怔了怔,许久方抚额轻叹,似不忍而视。

“我最近估计由于太过疲惫而导致脑子发昏,咱大公子的一句好不正经的话竟硬生生地给我听成了一句情话,你说荒唐不荒唐啊。”

他大公子的一张嘴除了发号施令,便惯常沉默寡言,这样一个孤家寡人要会懂得对一个姑子讲情话?哈,如果能,那他稽婴便也绝对能成为一代情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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