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红尘显然已经细细想过,他道:“弟子会找机会,再和阿壤姑娘谈谈。因之前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这次提亲,倒确实是弟子唐突了。”
“唐突?”谢灵璧气恨,“她不过是黄墅那个无耻小人的女儿。还真当自己金枝玉叶?你肯上门求娶,还需要与她谈心?”
“师父。阿壤姑娘与其父不同。”谢红尘皱眉,他知道谢灵璧一向最看重颜面,今日的事,必定让他不快。是以,也只能劝道,“此事,弟子会解决的。”
谢灵璧沉声道:“能解决最好。否则,玉壶仙宗宗主被一个黄毛丫头拒婚,这件事恐怕够仙门耻笑千八百载!”
如意剑宗。
屈曼英和何惜金果然是做了一桌子菜,也算是招待第一秋这位“娇客”。
桌上大家顾忌监正大人的面子,并没有提方才那一跪的尴尬事。
倒是屈曼英说:“你这孩子,纵然是不同意这门亲事,也要先拖着,哪有当面拒绝的道理?玉壶仙宗毕竟是仙门之首,这一下子,只怕谢宗主下不来台。”
黄壤给黄均挟了菜,转头又给第一秋挟,道:“姨母说得是。都是我一时口快。”
何惜金道:“事事事关女女、女儿名、名节。说、说说清清楚也、也好。”
“也对。”屈曼英道,“监正大人尝尝这鱼,这可是惜金的拿手菜……”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饭。
及至饭后,监正大人跟黄壤一起返回上京。
因为没有急事,所以传送符就免了。监正大人果断决定——坐马车!
黄壤跟他同车,先时人多,还不算什么。
如今车上只有二人了,难免便显得尴尬。
好半天,黄壤问:“你……先前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什么话?”监正大人撩起车窗,东看西看,“本座早忘了。”
切。
上京,郊外庄上。
鲍武将药熬好,端到息音面前,说了句:“喝。”
他太过高大,息音并不敢违逆他,只好一边吹一边将药喝了下去。滚烫的药汤入腹,整个人情绪确实平静了许多。她见鲍武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好问:“你……吃饭吗?”
鲍武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走又走不得——万一这女人再发疯,跑丢了如何是好?
他于是答:“好。”
息音于是去做饭,鲍武干坐着也没事,索性替她烧火。
二人都没有说话,但息音手脚也还利落——当年的世家贵女,久浸凡尘,也学了一些柴米油盐的本事。
她很快地做了两菜一汤。
原本想着两个人差不多。
谁知道鲍爷饭量惊人,两菜一汤,他一个人就吃了个三分饱。
二人面面相觑,半晌,息音说:“我……再做点?”
“啊?”鲍爷一边刨饭,一边说:“好。”
于是,还来不及熄灭的灶台,重又烧了起来。
鲍武看了一眼息音,觉得这女人做饭还不错。
息音偷瞟了一眼鲍武,觉得这男人比猪能吃……
第93章 无耻
司天监观测的大旱,终于在不知不觉中来临。
土地开始龟裂,井里缺水。
民间千里赤地。
育种世家暗自留心着梁米,祈祷这玩意儿也一并旱死。
而民间对第三梦的谩骂,渐渐低微了下去。
在田里其他庄稼纷纷枯死之后,只有梁米,依旧傲然挺立。
恶劣的气候,像是对它的考验。日头越来越烈,太阳煎烤着大地。
而梁米长得更矮了,它叶片肥厚,如仙人掌一般,牢牢地锁住每一滴水。
等到远处的河床里都再也打不到水的时候,突然有人发现——梁米的叶、杆、茎里面都有丰富的汁水!
那汁水偏苦,入口微涩。
但这种时候,哪还有人顾得了这个?
大家干渴得实在不行的时候,就以嚼梁米叶求生。
第一秋更忙了,司天监铸器局打造了新的打井锥,他每日测试能钻井的深度。
好几次他回到家,身上脏得不成样子。也累得不想说话。
上京也缺水,黄壤索性买了除尘的法宝,每日替他清理衣衫。
他不想说话,黄壤也懒得同他说话。
于是两个人经常各行其事,一句话也不讲。
民间更缺水了。渴死的牲畜随处可见。
而雪上加霜的是,一些百姓因为热毒,患上了严重的毒疮。
毒疮日渐严重,开始传染,渐成瘟疫。
瘟疫渐渐传开,一些清热解毒的药材开始告急。而因为大旱,普通药材根本种不下去。
久不现世的苗耘之,开始在育种世家之间奔走,希望大家能转而培育抗旱的药材。
育种世家因为先前在梁米的事情上栽了个跟头,如今还是想要借此事翻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