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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贼(293)

如今,荀衍不在,曹朋自然就担负起守卫之责。更何况,荀衍身上还担负着朝廷使命,那就是代表着朝廷的威严。如果回去,被人说削了朝廷的颜面,那问罪下来,曹朋也难逃过责。

青年舞刀向前,曹朋二话不说,轮刀就砍。

长刀幻出一抹刀云,朝着青年当头就是一刀。短刀则随着身形转动,诡异的从刀云中刺出,直取青年咽喉。那青年的刀法,显然也经过高人指点,刀法不俗。只见他从容不迫,躲过曹朋双刀之后,横刀斜撩,朝着曹朋肋下抹去……两人在庭院中,你来我往,斗在一处。

曹朋心里面开始奇怪:这家伙,是谁?

青年的武艺不差,显然已有二流武将的水准。

一口大刀使得是水泼不进,而且他个头比曹朋高,腿脚比曹朋长,所以和曹朋斗在一处,丝毫不落下风。

曹朋有点火了……

脚踏阴阳步,身形陡然间加速。

河一大刀自身前发力,每一刀挥出,必带起一声古怪刀啸声。

一刀连着一刀,刀刀相连。

青年脸色大变,原本坚实的脚步,开始出现踉跄。

曹朋的大刀之中,隐含一道道暗劲。而且出刀迅猛,快如闪电,一道道,一条条的刀光掠过,打得青年连连后退。曹朋那刀上的力量,越来越怪异。而在外面看起来,曹朋整个人,几乎被刀光笼罩起来。那雨水落下,好像被一蓬刀光所阻,向旁边散去……夏侯兰不禁暗自感慨:一年前,阿福尚非我三合之敌;可一年之后,他已经隐隐有追上我的趋势……

这世上,莫非真的有天才一说?

就好像老师所言:资质和天赋吗?

就在夏侯兰这一愣神儿的功夫,耳听曹朋发出一声咆哮。

那古怪的音节自曹朋口中爆发出来的一刹那,竟似蕴含着无上的力量。河一斩的刀啸声陡然间一变,隐隐约约,竟带有风雷之声,铛铛铛,双刀连环劈斩,狠狠的斩在青年的刀上。

一刀,两刀,三刀……

青年已记不清楚,他封挡了曹朋多少刀。

一股股诡异的力量自曹朋大刀上传来,令他狼狈不堪。那刀太快了,快的根本让他躲闪不开,只有硬碰硬的封挡。手中那口精炼钢刀,渐渐出现了裂纹,随着铛的一声脆响,大刀碎裂成片。与此同时,曹朋猱身而上,一刀横抹,朝着青年的脖子就抹了下去。这一刀如果抹中,青年必死无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听跨院外有人高喊:“阿福,住手。”

曹朋听得出,那是荀衍的声音。

于是刀口往上一抬,刷的从青年头上掠过。不过在收刀的一刹那,猛然屈肘,狠狠撞在青年的胸口。

那青年哇的喷出一口鲜血,扑通就摔在地上。

湿漉漉的头发,散落一地。

青年的脑袋顶上,牛山濯濯,狼狈至极。

“谁让你们前来驿站生事。”

张昭的怒吼声,在跨院外回荡。

而荀衍则快步走进跨院,见院中的场景,轻轻出了一口气。

“阿福,为何擅自动手……还杀了人?”

他看到地上的两具尸体,不由得浓眉一扭,厉声喝问。

“回禀先生,阿福已警告过他们:擅闯朝廷使团驻地,视若寻衅朝廷,与谋逆同罪。可是这些人,却丝毫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更有这人连番冲击。阿福也是迫不得已,只好杀人……”

荀衍的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意。

“子布,莫非江东,已不是朝廷所辖吗?”

张昭走进跨院,看到庭院中的尸体,还有那青年的惨状,有些恼怒。

可是,当他听完曹朋那一番话,顿时也变了脸色。没错,汉室衰颓,朝廷威严已荡然无存……可这并不代表着,江东就能独立。至少从目前来说,江东还是朝廷所属,否则孙策又何必费尽心思,想要求取朝廷封号?那是大义,是正统之名……袁术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张昭不禁羞怒!

身为长史,负责接待使团,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他上前一步,走到那青年跟前。

青年才在两个军卒的搀扶下站起来,可没等他站稳,张昭轮圆的巴掌,狠狠就是一记耳光。

“韩综,哪个让你前来闹事。”

这一巴掌,打得青年头昏脑胀。

“你敢打我……”

他恼羞成怒,一把甩开身边的军卒,“张昭,你不想活了!”

“韩综,我看是你不想活了!”

跨院外,走进来一名青年。

看年纪,两个人相差不多……

可是这后来的青年一进来,跨院内的军卒,立刻噤若寒蝉,低下了头。

青年看了一眼地上尸体,冷哼一声,“所有人,立刻给我滚出驿站,回营中自请处置。”

“喏!”

军卒们大气都不敢喘,连忙退出跨院,退出驿站。

“韩综,你刚才说,谁不想活了?”

“我……”

“吴侯奉天子诏令,命子布先生总领江东文武事。

他今天莫说打你,就算是杀了你,到吴侯面前,也没有任何错处。倒是你,好端端擅闯驿馆,所为何来?”

“我……伯海,我也是奉命缉贼,并无恶意。”

“奉命?奉谁的命?谁又给了你这个命令,让你闯进驿站,冒犯天子之威?”

“我……”

“你还敢狡辩吗?”

青年声色俱厉,韩综低下了头。

“带上你的人,立刻给我滚出丹徒。

此事,我当亲自派人,向义公老将军禀报……你,你,你,你丢尽了我江东的体面,还不退下。”

韩综灰溜溜走出去,临走的时候,回身恶狠狠的看了曹朋一眼。

“孙河治下无方,没想到竟出了这等事情,还请景兴先生,休若先生勿怪。”

青年说罢,朝着荀衍和王朗搭手一礼。

而张昭也是连连道歉。

这种事传扬出去,的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作为王朗呢,看了荀衍一眼之后,也连连客套。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总归不能过分。只是他这种行为,看在曹朋眼中,却很不舒服。该强硬的时候,就应该强硬。这王朗,看样子也就是个高谈阔论之辈,怪不得被孙策打得狼狈而逃,跑去许都。

荀衍呢,却一脸平静,看不出半分喜怒。

“休若,不如这件事,就算了吧……韩综乃吴侯老臣,先登校尉韩当韩义公之子,被骄纵坏了,所以不知这轻重。教训一下也就是了……你看如何?”

王朗面带笑容,轻声劝说。

荀衍道:“我久闻吴侯忠义,江东皆明礼法。但愿得今日只是偶然,否则我即刻返回许都。”

张昭连连道歉,荀衍这才点头。

别看荀衍这两句话,却把张昭憋得一肚子火,偏偏无处发泄。

“子布,伯海,天色不早,且散了吧。”

荀衍说罢,转身回屋去了。

江东诸人深知己方理亏,所以也只能赔笑,讪讪然退出跨院。

临走时,孙河看了一眼曹朋,突然道:“好刀,好言辞,好手段……颍川荀氏,名不虚传。”

曹朋收刀退到门廊上,和夏侯兰一左一右,站在门外。

荀衍闻听孙河这一句话,也停下了脚步。

他看了一眼曹朋,朝孙河微微一笑,“人只知南山有凤,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却不知,若无三年蛰伏,焉得一朝冲天?”

孙河脸色一变,“孙河受教。”

……

“先生,您这可是把我给推到了前面。”

曹朋看着众人离去,不由得苦笑摇头。

荀衍笑道:“今日你既然出刀,那又何必藏头缩尾?再者说,站在前面,已非是一桩坏事。”

他招手,示意曹朋随他进屋。

夏侯兰则站在门外,负责守卫。

家将清理庭院中的尸体,而后各自回到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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