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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贼(417)

开玩笑,虎贲有什么意思?

虽说‘虎贲’听上去很威风,可他却不想做。

即便典韦承诺,如果曹朋进去,至少可以给他安排个虎贲中郎。但曹朋也是一直不肯吐口。

典满拉下脸,“我就不明白,加入虎贲,有什么不好?”

“加入虎贲,和你一样去给人看门吗?”

“你……”

典满笑骂道:“回头我告诉老许,就说你说虎贲是看门狗,到时候看他怎么收拾你。”

“哈,学会栽赃陷害了?”

曹朋忍不住笑道:“我只说是看门,可没说看门狗。三哥,你这本事……好端端骂自己作甚?”

典满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语病,顿时气得暴跳如雷。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之后,他拉着曹朋道:“好了,说笑归说笑,咱们快点走。我阿爹可是在家,等着你呢。”

“那我也要和家人说一下。”

“说什么说,快点走……”

典满不由分说,拉着曹朋就往外走。

曹朋无奈,只好跟着典满。出门的时候,和家丁说了一声,然后便和典满一起上了战马。

不过,他骑得不是照夜白,而是一匹普通的战马。

“阿福,你和子丹……”

在前往典府的路上,典满轻声询问。

曹朋说:“我和大哥没什么啊……只不过一些事情上的看法不同,有些争议而已。”

“恩,我也这么想。”典满轻呼了一口浊气,低声说:“想当初,咱们哥八个一个头磕在地上,在孔圣人跟前发誓,结为兄弟。我和老许都有点担心,害怕你们两个……既然你说没事儿,那明天我和老许摆酒,你跟子丹服个软……你也知道,大哥那人,有点抹不下脸。”

曹朋沉默了!

他也不是真就想和曹真反目。

可让他服软,岂不是说他承认了当时是对刘备落井下石?

我虽然不算什么好人,可还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只是,这件事总有一个人,要先低头。

算了,就当让小孩儿!

老子好歹两世加起来也四十多了,何苦和自家兄弟较真儿?

将来,他自然能明白,我所说的是否正确。

想到这里,曹朋点了点头。

典满顿时咧嘴笑了,也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两人很快来到虎贲府,典满带着曹朋,直奔花厅。典韦就坐在花厅上等候,见曹朋过来,便迎上前来。

“圆德,你先下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和阿福说。”

“啊?”

“啊什么啊,快点下去。”

典韦好像赶苍蝇似地,直接把典满轰了出去。

典满是一肚子不高兴:使唤我的时候,对我那么好;这人一带过来,就立刻变了脸?过河拆桥!

不过,他倒是明白,典韦这么做,一定有原因。

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去之后,曹朋疑惑的看着典韦道:“叔父,你这是干什么?干嘛把三哥轰走?”

典韦呵呵一笑,揉了揉曹朋的脑袋。

“阿福,走!”

“去哪儿?”

典韦道:“我带你去见个人。”

第247章 青梅煮酒(二)

“叔父,您这是要带我去见谁?”

沿着虎贲府后花园的林荫小径一路走过来,曹朋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忍不住开口问道。

“就要到了!”

典韦呵呵一笑,也没有正面回答。

穿过花园小径后,就看到一个小小的拱门。两扇木门紧闭,典韦走上前,伸手就把门推开来。

“阿福,随我来。”

曹朋可是记得,这拱门后面,就是曹操的司空府花园。

以前典满和他提起过,而且还曾见到夏侯真,从这道拱门后跑过来。

典韦带我来曹操的花园,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刚才所言要带我去见的那个人,就是曹操?

心里面,不由得有些忐忑。

不过又一想,自己近来又没有招惹什么祸事,怕什么?

但一想到要直面曹操,曹朋的心里,又是一阵没由来的紧张。虽然他一家人都为曹操效力,而且曹朋也见过曹操。但见归见,却没有过正面的接触。这种感觉,就好像前世刚上班,去见领导时的感觉一样,紧张、忐忑,同时还有一丝丝的疑虑:曹操好端端,为何要见我?

随典韦穿过拱门,就听花园里有传来丝竹歌舞之声。

在花园小径入口处,曹朋看到了许褚。

“侄儿见过叔父。”

曹朋上前行礼。

许褚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与曹朋点了点头。

“阿福,快些过去,主公已等候多时。”

果然是曹操!

曹朋只觉得心里面,猛然抽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上小径。典韦在他走进小径的时候,停下脚步,和许褚一起值守在外。

歌舞声,越来越近。

远远可以看到一个亭子,曹操正跪坐于榻上,身前摆放着一张条案。

亭子前,有歌舞伎翩翩起舞。

不过对于这种舞蹈,曹朋大都是看不太明白。

“阿福,来坐。”

曹操看到了曹朋,哈哈大笑,向他招手示意。

曹朋连忙加快步伐,来到亭子里,却发现在亭子里并非曹操一人,还有曹真和一个少年,正坐在旁边。

夏侯真守着一排垆,正专心致志的温酒。

垆,是一种温酒的工具,在两汉时极为流行。一般的酒肆里,都设有垆台。而看守垆台的,多为女人。一方面是可以温酒照拂生意,另一方面可以招揽客人。垆台最初多为黑色,但在权贵富豪家中会增添一些点缀。比如这亭子里的垆台,外面镶嵌一层白沙卵石,颇为雅致。

说起垆台,本是市井中的摆设。

不过自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的故事发生之后,许多权贵家中,也会架设垆台,以附风雅。

所以,又衍生出了一个职业,名为垆女。

能烫得一手好酒,也是一门技艺。许多女子在修习女红的同时,也大都会学习这烫酒的技巧。

夏侯真抬起头,朝着曹朋微微一笑。

看到夏侯真脸上的笑容,曹朋心里的紧张,一下子消失无踪。

他相信,如果真的有事情,那夏侯真一定会暗示他。既然夏侯真神色轻松,那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卑职曹朋,叩见司空。”

曹朋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礼。

其实,在东汉时期,三跪九叩之说还未出现,人们相见,也多显得随意。即便是在朝堂上议事,也非后世电视剧中那般的列队森严。大都三五成群,而且可以随意走动。或坐或立,非常随意。

曹朋如此郑重其事的行礼,让曹操一怔。

他哑然失笑道:“阿福,这是家中,何必行如此礼节,快坐下吧。”

但曹朋还是郑重的行过了礼节,而后微微欠身,在一旁坐下。

“呃……我叫你阿福,没问题吧。”

曹操笑呵呵的看着曹朋,面带和蔼之色,轻声问道。

“自然可以。”

“子丹,我无需介绍,小真你也认识;这是吾子丕,比你小四岁,年已十二。说起来,你们也算是一辈。我今日找你来,也没什么事情。主要是感谢你,这一路护送祖母周全。”

曹丕?

曹朋诧异的向那少年看去。

却见曹丕,也正好奇的打量他……

曹丕的身材不高,可能不到160公分。但却有一种少有的沉稳气度,不似普通的同龄少年人。

两人目光接触,曹丕微微一笑。

曹朋也笑了一下,旋即和曹真的目光相触。

曹真的目光里,似有一些羞愧,连忙低下头,不敢和曹朋相视。

这不禁使得曹朋,有些奇怪。

“阿福,我曾听人说,你在广陵时,曾作《陋室铭》?”

“啊……那是卑职闲暇时,偶然为之。”

曹操笑了,“都说了,此乃家宴,你无需拘谨。不用‘卑职,卑职’的自称。说起来,你也算是我的子侄辈儿……放轻松一些。我本来想请隽石来,可他如今在荥阳督造兵械,一时抽不开身。昨夜小雨,辰时散步于园中,适见枝头梅子青青,忽感去年争张绣时,途中缺水,将士们皆感口渴。我心生一计,以鞭虚指说:前方有梅林……军士闻之,口皆生唾,于是不渴。今见此梅,不可不赏。正逢闲来无事,故邀三五子侄,煮酒赏梅,亦为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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