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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贼(432)

祝道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脸上浮现出一抹怒色。

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玉林儿又是谁?

曹朋感觉莫名其妙,但心里面对祝道,没由来平添几分恼怒。

史阿也觉得没有面子,寒声道:“祝公,今日在座皆高明之士,你说话最好注意点,否则我不介意,让你滚出去。”

毕竟是当今有数的剑客,雒阳赫赫有名的地头蛇。

史阿这一怒,令阁中气温陡降。

祝道虽然张狂粗鄙,可是被史阿这一声厉喝,也不由得闭了嘴。谁不知道,这史阿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想当年王越在世,史阿在雒阳主持英雄楼,手中宝剑不知杀了多少闹事之人。此次返回雒阳,史阿更显跋扈。建安二年冬,他在雒水畔与人相约斗剑。对方来了十几人,最后却只有史阿一个活着回来……之后,整个雒阳城,再无一人敢去与史阿挑衅。

“年兄,何必动怒……老祝也是开玩笑,开玩笑罢了!”

玄硕连忙上前插话,祝道虽说不满,可是在史阿那种强横的逼迫之下,也不得不低头道歉。

岳关冷笑道:“确是个无胆之辈。”

她声音不高,却让阁中所有人,都听得真切。

“菊花仙,你莫非是专门寻我晦气?”

岳关道:“谁搭腔我就寻谁晦气,也不知是哪一个先跳出来生事。”

“你……”

祝道勃然大怒,向前迈出一大步。

可未等祝道开口,就见席间一青年闪身站出,横在了岳关身前。

这青年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的模样。生的是齿白唇红,俊俏非凡。一袭青衫,衬托出卓尔不群风姿,他看着祝道,寒声道:“祝公,你喝多了,最好回去休息,别再这里继续出丑了。”

“赤忠,你也要护着这小骚货不成?”

祝道话音未落,那名叫赤忠的青年怒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言语。

一道寒光掠空而出,直刺向祝道。史阿眉头一蹙,脚下错步,闪身腾挪,一直细窄长剑刷的刺出。就听叮的一声响,两支利剑刺在一处。赤忠手中的宝剑一下子偏了方向,脚下更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赤公子,小心!”

岳关娇声呼喊,连忙搀扶住了赤忠。

赤忠白皙的面庞,登时透出一抹红色……

“伯舆,给我一个面子,到此为止,如何?”

史阿有些恼怒,而后扭头对祝道说:“祝兄,你今天确实吃多了,还是回去休息一下的好。”

祝道脸通红,看了看赤忠和岳关,又看了看史阿。

张梁、张泰等人,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若老僧禅定,视若不见。

“好,我走……赤伯舆,咱们没完。”

赤忠冷笑道:“随时奉陪。”

一幕闹剧,就这么落下了帷幕。

祝道悻悻然的离去,而阁中众人,放声大笑。

“公子,此京兆赤忠赤伯舆,乃三辅望族之后……”

史阿见祝道走了,于是向曹朋介绍道。

“赤?哪个赤?”

“就是那帝喾之子,殷契之赤(音zi)。”

曹朋这才反应过来,这赤忠的赤(zi)。就是赤色的赤。

赤姓,是一个极其古老的姓氏,源于姬姓,出自于黄帝曾孙帝喾之子契,属于以帝王赐姓为氏。

相传,黄帝曾孙帝喾,与女简一见钟情,生下了殷契。

舜帝很高兴,便赐殷契为子氏,又称之为紫氏、赤氏。其后裔,就以赤氏为姓,历史极为久远。不过到了东汉末年,赤氏分为三支,分别在西川、京兆和并州。赤忠出自于京兆赤氏,但家境早已没落。此人好武,有任侠气,剑术高绝,在雒阳也是鼎鼎有名的剑手之一。

如今雒阳有三大剑手,排行第一的,当然就是史阿。

其次就是刚刚离去的祝道,和留在阁中的赤忠。这两人不分伯仲,而且还略有间隙,不太融洽。

赤忠与曹朋见礼后,便在一旁坐下。

曹朋却发现,赤忠看月关的眼神儿,有点古怪。

有爱慕,有仰慕,还有一些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味道。而岳关,却好像没有觉察到这些。

“雪莲,还不把我刚酿好的杏花酒取来。”

岳关笑盈盈,在一旁坐下。

随着她话语声落下,就见一缁衣比丘,捧着一坛酒走进来。

这比丘的年纪,比岳关小一些,大约十七八岁。生的确是花容月貌,极为俊秀。在众目睽睽下,她似乎有些羞涩,把酒坛放在席间。

“庵主,还有吩咐吗?”

“且退下吧。”

“关关,这才多久不见,雪莲确是越发标志了。”

张梁呵呵笑道,目送那缁衣女尼退出阁中。

岳关媚眼如丝,瞄了张梁一眼,“张元安,雪莲可是一心修行,你可别打坏主意,坏了她的心。”

“哈哈哈,既然关关吩咐,张梁岂能不从。”

曹朋差点被呛到。

这是出家人吗?

怎地给人感觉,好像是夜总会里的妈咪……

他向岳关看过去,心中不由得感觉奇怪:莫非,这菊花庵,是个藏污纳垢,挂羊头卖狗肉的地方?

“公子,休要去招惹那菊花仙。

她手段高的很,弄个不好,就会让人五迷三道……我本想为你引介几个本地团头,不想……”

团头,是汉唐时期,地痞流氓头子的称号,类似于黑帮大哥。

曹朋点点头,轻声道:“我不喜欢这种女人,尚不及我家小鸾和小寰可爱……风骚而已。”

史阿闻听,登时笑了。

“公子说的不错,菊花仙确是如此。”

“既然关居士把杏花酿都取来了,那子瑜何不抚琴一曲,以酬关居士之美意?”

张泰顿显疏狂,喝了一大口酒之后,“玄硕先生既然有命,子瑜焉能不从。只是,还需玄硕先生取来凤首琴。”

“这有何难。”

玄硕说着,击掌三下。

“莫言,去把我那凤首琴取来。”

“遵命……”

阁外传来一声回应,脚步声渐渐远去。

岳关饮了一口酒,粉面微红,看似慵懒娇柔的伸了一个懒腰。而后将宽松缁衣的衣扣解开了一个,露出半抹嫩白。修长的颈子,粉嫩的酥胸。张梁张泰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露出贪婪之色。倒是赤忠眉头微微一皱,轻轻哼了一声之后,低下头,自顾自的饮酒,也不出声。

玄硕同样没有反应,亦或者是习惯了?见多了?

那张丑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举杯向曹朋邀酒。曹朋拱手,与玄硕遥遥敬酒,一饮而尽。

今天,这白马寺译经台上的人,还真有些古怪。

但要说最古怪的,不是赤忠,也不是岳关,而是那位看似道行高深的白马寺卿,袁玄硕。

为何这么说呢?

曹朋觉得,玄硕不是普通的僧人。

给他更多的感觉,这玄硕好像是一个谋者。一个沉静,且身居高位,掌控全局的谋者……那种气度,他曾在郭嘉身上见过,也曾在荀攸身上见过。当然了,玄硕似乎比不得郭嘉荀攸这些人,可是那举手投足间给人的感觉,不是一个普通的僧人。这家伙,是个有故事的人!

思忖间,阁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一个青年僧人,捧着一架古琴,走进阁中。

这青年颇有些瘦小,个头也不高。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不停,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

“小莫,最近可好?”

张梁笑呵呵的问道。

看起来,他和这僧人也很熟悉。

“这小子名叫莫言,也是个百灵通。

早先是雒阳的小贼,后来不知道怎地,就到了白马寺修行。不过,这小子好赌,欠了咱们几千钱。若非看在玄硕先生的面子,老子早就打折了他的狗腿。人是个机灵人,但品行……”

史阿就坐在曹朋身边,轻声为曹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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