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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贼(61)

估计这个问题憋在邓稷心里,也有不少时间了。

他能拖到这时候才问出来,也算他能忍。曹朋看了一眼王买,然后笑着说道:“无非风花雪月罢了。”

“风花雪月?”

“姐夫还记得张硕吗?”

“张硕?”

“就是涅阳张家的那个女孩子……”

曹朋把他猜测的结果,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邓稷。

邓稷哑然失笑。

还以为是什么状况,原来是这么回事。他没有去责怪曹朋,因为这种事情,哪能说得清楚?

“姐夫,你说黄射能有什么后着?”

邓稷想了想,摇了摇头,“这可说不好!似黄射这种世家子弟,若是妒火中烧,保不齐会做出各种事情,不计任何后果。不过你做的很好,你随我一起来,至少为家里免去了麻烦。

我们现在是在黄射的手里,他肯定会再生事端。

我估摸着,怕就是这几日的事情。总之你我小心一点,别让他抓到错处。需知军法无情……”

和自己猜测的差不多,估计黄射要动手,也就是从军法入手。

可这样一来,自己要收拾马玉,怕要小心一些,一定要有周详的计划,才可以动手除掉此人。

……

天,亮了!

九女城大营上空,传来威武的号角声。

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有一次操演。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走走队列,练习一些武艺。而且各屯分开,并不是合演。具体的操演内容,大都是有各屯屯将自行决定,没有太多的规矩。

毕竟,九女城大营是临时从各地征召来的乡勇武卒。

各自有各自的体系,一时间也不可能融合一处。义阳屯的情况更特殊,基本上属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状况,也没有人刻意前来巡查督导。可以说,义阳屯只听魏延一个人的调派。

马玉鼻青脸肿的走出来,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褐衣。

这是囚徒的服装,由于昨天才过来,所以还未给这些人分发衣甲,只得身穿囚衣,列队营中。

王买,变成了骑军,成为魏延亲随。

而曹朋继续跟随邓稷,同时魏延还调过来了四名校刀手,负责保护邓稷的安全。

他被提升为屯将,那么他原有的部曲,也会获得升迁。唐吉,就是那个黑铁塔似地壮汉,是魏延最亲近的好兄弟,武艺不俗,差不多是三流武将的水准。所以顺理成章,成为都伯。

一屯两队,那就是要有两个都伯。

魏延提出由他本家族弟,出任另一个都伯的职务,对此邓稷没有任何意见。

魏平今年十八岁,从军三年,也是武陵山一战中的幸存者。他个子不高,大约175上下,白白净净的,长的很敦实。如果换一身衣服,到更像是一个书生。不过唐吉告诉曹朋,魏平是义阳屯出了名的拼命三郎。这家伙的武艺不入流,但一到战场,就会变得格外凶狠。

每次作战,他肯定会受一身的伤,偏偏每次都能活下来,也算是一个奇迹。

邓稷当然不会表示反对,而他这种态度,又使得魏延非常满意。

“大家今日以伍为组,各自操练。

没有衣甲兵器的人,暂演戏队列。待邓节从领取衣甲兵器回来之后,再行发放,编队!”

“喏!”

马玉打了个哆嗦,和棘阳囚徒站在一起。

昨天夜里,他被这些棘阳囚徒收拾了一顿,被打得好不凄惨。在棘阳人眼中,如果不是马玉几人,昨天就不用受那等屈辱。一切都要归咎在马玉的身上,大家住在一起,焉能有他的好处?

“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魏平面色沉冷的走过来,看着马玉问道。

那双眸子,看不出半点情绪,令人感到心里有些发寒。

马玉激灵灵打了个寒蝉,轻声道:“小人,小人是昨晚不小心摔伤的。”

“摔伤的?”

魏平淡然道:“有没有大碍?”

“没大碍,没大碍的!”

在一众棘阳囚徒恶狠狠的目光中,马玉心惊肉跳的回答。

“没大碍就好,以后小心一点,过两天我们会有任务,我可不想无故增添伤员。好了,回归本队,继续操演。”

魏平说罢,拍了拍马玉的肩膀,转身走了。

马玉心里微微一颤,看着魏平的背影,不由得生出一丝古怪的感受……

第039章 危机感

很多时候,你必须要身临其境,才能感受到其中的真实。

在外人看来,义阳武卒是一个团队,一个极为团结,所有人拧成一条绳的无敌锐士。可就在曹朋来到义阳屯的第二天,就清楚的感受到,义阳屯里,似乎是同样隐藏着巨大的隐患。

“唐大哥,魏都伯是魏屯将的族弟?”

邓稷和魏延不在营内,各自处理事情。

身为节从,必须要保证粮饷辎重的及时供应。在这方面,邓稷无疑有着巨大的优势。他在棘阳县常年担任吏员,对于数据之类的东西非常敏感。所以在他赴任的第一天,就发现了义阳屯存在的巨大缺陷。比如,军士的兵器已经很久没有修理,必须要进行更换;春天到了,兵士们的衣甲也要换装。同时,破烂不堪的黑襦,很难抵挡春夜的寒意,也需要更换。

根据魏延提供的说法,义阳屯已经有一年没有领取过新装了!

一方面是因为魏延不懂这些,另一方面则是来自于上官的克扣和打压。随着义阳曲在武陵山遭遇伏击,几乎全军覆没,在很多人眼中,义阳武卒的存在,似乎已经变得可有可无了。

再加上魏延不太会做人,所以不可避免的,受到冷落。

义阳县的说法是,义阳武卒不在义阳县的治下,所以没有义务承担他们的辎重粮饷;而南阳郡治下又说,义阳武卒驻扎义阳县,本就应该有义阳县负责,而南阳郡没有责任承担……

就是踢皮球,你踢过来,我踢过去!

虽然魏延竭力维持着义阳武卒,可也仅仅是勉强维持而已。

现在,这些事情由邓稷接手了,自然轻车熟路。他熟读律法,知道该如何处理各种关系。

别看他人老实,但老实不等于傻子。

如果邓稷不清楚这些事情,就不可能在棘阳县站稳脚跟,更不可能得到上一任县丞的看重。

所以,一大早,邓稷便带着人前往中军大寨。

曹朋随着唐吉操演完毕,便跟着他在大营中巡视。

唐吉点点头,“不止是族弟,算起来魏都伯应该是魏大哥的从弟。”

“你是说……”

“恩,他是老军侯的独子。”

怪不得!

魏延对魏平非常照顾,如果依照资历,魏平还没有这个资格,来出任都伯一职。义阳武卒原来包括唐吉在内,一共有五个什长。魏平年纪最小,从军时间最短,理论上不可能轮到他。

唐吉出任都伯,没有人会有意见。

他武艺仅在魏延之下,从军时间最长。六年来,唐吉斩杀甲士,近百人之多,以军功论,当然名正言顺。偏偏,魏平出任都伯,军中其他人也没有表示不满,似乎他出任都伯,顺理成章。曹朋原来还想不清楚,可现在唐吉这一说明情况,他就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唐大哥,可我看魏都伯,对魏屯将好像挺冷淡啊。”

这句话若换成别人,唐吉说不定会拔刀相向。

偏偏曹朋是个小孩子,十四岁的年纪,在唐吉眼中和娃娃没有多大区别。

他苦笑一声,看四周没人,点了点头。

“阿福,有些事情,你不懂的!”唐吉叹了口气,“当初武陵山之战时,义阳曲死伤惨重。魏大哥当时是屯将,为前锋军。五溪蛮子发动袭击的时候,魏大哥在前面,无法回援中军。以至于老军侯战死武陵山,所部进二百人,全军覆没。魏平那时候没有参战,属后军。

魏大哥没有把老军侯救出,让他非常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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