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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行(45)

也就是殿前都太尉,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保,奉国军节度使,简国公高俅的幼子。不过,他可不是《水浒传》里的高衙内,而是太学上舍生。

为人有些纨绔,喜奢华,好女色。

但总体而言,为人还算不坏,没有欺男霸女,性子也能算得上是豪爽。

高尧卿有两个哥哥。

大哥高尧康,是桂州观察使,二哥高尧辅,为安国军承宣使。高尧卿在宣和四年时,因高俅受开府仪同三司,也得了一个岳阳军承宣使的职务,但并未赴任,依旧在太学求学。等待来年登第,便可正式上任。

“衙内可是对此人有兴趣?改日把他招进府中便是。”

哪知高尧卿却摇摇头,轻声道:“尔等休要乱来,此人说不得与我阿爹有些交集,待我回去问过阿爹之后,再做打算……对了,他这曲儿叫甚名字,为何自家从未听过?确是一首好曲儿,怎使得如此精妙。”

身边随从,一个个瞠目结舌。

玉尹的心情很愉悦!

围观者越多,就说明他越成功。

当长街随着他的舞曲一起舞动起来的时候,玉尹脸上的笑容,也就更加灿烂。

伴随一个极为巧妙的变奏,他停下了脚步。

将弓子收起,站在阑珊灯火之中,举目朝着白矾楼看去。

里面的琴声显得有些杂乱,在普通人听来,可能不觉察什么,但是在玉尹听来,明显出现了错误。

“老爹,多谢了!”

他拱手,朝朱红一揖。

这老爹是一种对老人的尊称,与‘老汉’的意思恰恰相反。

朱红也停下了脚步,气喘吁吁从手腕上解下了铃铛,朝着玉尹连连摆手。

“痛快,痛快……老汉已有多年未曾如此痛快,还要感激哥儿,给老汉今日这个机会。哥儿的技艺,已经出神入化,当算的是第一人了!”

第一人?

玉尹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朱红竟然如此称呼他,不免有些受宠若惊。

“第一人,愧不敢当。”

玉尹连连摆手,客套了几句,又向张三麻子等人拱手道谢。

他早就想到,如果在白矾楼外演出,弄不好会惊动白矾楼的人出面驱赶。

于是,玉尹找到了张三麻子。

却不想这三麻子也是个爽快人,闻听玉尹的目的之后,二话不说,便应承下来。

打俏枝儿的脸?

这可是不是一桩小事!

开封府里,想要打俏枝儿脸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但似玉尹这般摆明车马打脸,却还是第一遭。能找张三麻子,也是他三麻子的脸面。再说了,也算不得什么难事。白矾楼势大不假,可这是开封府,却也要守着规矩。

他才不怕白矾楼的人,更不要说那东心雷出面。

玉尹连奏两曲,也有些乏了。

他与众人道谢之后,迈步朝白矾楼走去。

“小乙这是做甚?”

李逸风不由得一愣,有些好奇的询问身边陈东。

而陈东则也是一脸迷茫,轻轻摇头,“我怎知道……大郎,你怎地也叫他小乙了?呵呵,我可是记得,你之前提起小乙,总以屠子而代之。”

李逸风脸一红,整理了一下衣冠。

“他技艺非凡,当不是等闲的屠子。

称他小乙,也没什么了不得。莫忘了,当日作保,可也有我一份子呢。”

李逸风死鸭子嘴硬,惹得陈东哈哈大笑。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42章 谁是第一人(下)

而这时,玉尹已经来到了白矾楼前,人群让开一条缝隙,正可以看到,那高台之上,俏枝儿轻歌曼舞。

“今日得与上行首同场较艺,实玉尹之幸。

但望得,未扰了上行首雅兴才好……只想与上行首知,玉尹走玉尹的独木桥,上行首走上行首的阳关道。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何故苦苦相逼?”

话音未落,顿时引起一阵哗然。

如果说,此前玉尹在长街奏乐,很多人以为是他的爱好所致。那么在这一刻,就全都明白了!玉尹之所以要在今日,奏乐马行街,是针对俏枝儿来。这两人,一个琴技高超,一个却是艳名远播,却不知又有什么故事?

玉尹,是马行街街头的肉贩子。

俏枝儿,却在白矾楼献艺……

这年头才子佳人,风流艳事最能引发人们的好奇心。一时间,白矾楼外乱成了一锅粥,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双双目光,好奇的打量玉尹。

小乙玉树临风,虽是个肉贩子,但也算的上是一表人才,是肉贩子里的白马王子。

那俏枝儿,却是一位佳人。

才貌歌艺双全,两人之间,莫非有些什么故事?

白矾楼里,歌声戛然而止。

俏枝儿有些呆滞的立于台上,脑袋里一片空白……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玉尹又是哪个?因何故如此羞辱奴家?奴,又是在何事得罪了他呢?

她对玉尹,并没有多少印象。

哪怕当初玉尹引爆大相国寺,她也只是出于好奇,才想要招揽。

事情过后,她就把玉尹抛在了脑后。毕竟在俏枝儿而言,争夺上厅行首之位,才最是重要。没办法,今年的竞争实在是太激烈了,激烈到让她根本无暇顾及其他。所以当她听到玉尹那一番话的时候,竟不知所措。

实在想不起来,如何得罪了玉尹!

难道说,这玉尹是别人派来,专门与奴捣乱不成?

心里面委屈,俏枝儿眼眶中泪水打转,却又不好在台上表露,扭头就走。

这一下,也使得场面,更加混乱!

※※※

“燕奴,我们回家了!”

玉尹说完,只觉心情顿时开朗许多。

这些时日以来,积郁在他心中的事情太多,以至于有些难过。今日使琴使得痛快,出气也出的爽利。于是乎,心情也随之大好,下意识伸出手,想要为燕奴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当手指碰触那娇嫩肌肤的刹那,燕奴的脸,腾地更红了。她身子轻轻一颤,忙向后一缩,躲过了玉尹的手。

“小乙哥,且回家吧。”

唉!

玉尹心里,轻叹一声。

燕奴对我还是有些抵触……也许这样最好!将来我若一无所有时,也能走的爽快些。

他强自一笑,“嗯,我们回家。”

拿着嵇琴,两人朝外走去。

人们自动让出了一条缝,不时从人群中传来一声声称赞。

“小乙,使得好!”

“小乙哥,下次再使琴时,定要唤上自家……”

“燕奴,刚才你跳的可真好!”

“小乙,再使一曲吧。”

玉尹一边拱手道谢,一边和燕奴往外走。两人走出人群,朝着家的方向行去。

只是在他二人身后,却是窃窃私语。

“上行首如何与小乙结怨?”

“我听人说,似是上行首追求小乙不成,恼羞成怒……所以小乙才欠下三百贯,据说就是上行首设下的圈套。”

“这女子,怎地如此狠毒?”

“……”

“你休胡言乱语,俏枝儿怎可能与郭三黑子那等鸟厮有关联?我倒是听说,那俏枝儿很久以前便喜欢小乙哥,苦苦纠缠,令得周娘子心中不满。

你也知道周娘子那脾气,至今不肯和小乙圆房,恐怕就是因为这俏枝儿作祟。”

“不会吧,俏枝儿堂堂上行首,居然做得这等事?”

“这有什么不可能……姐儿爱俏,小乙偏有生的好,出这等事也是常理。”

“有道理,有道理!”

人群中,各种议论纷纷。

高尧卿的脸色,却显得有些难看,半晌后回头看了一眼白矾楼里空荡荡的舞台,突然一顿足,转身就走。

他追俏枝儿,也非一两天的事情。

这俏枝儿对他,一直是若即若离,令他心痒难耐。哪知道,居然有这等事?说俏枝儿和那郭京什么的联手坑玉尹,高尧卿倒不太相信。从众人的议论中可以听出,那郭京不过是开封府一个闲汉,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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