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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行(498)

灵堂上,依旧是一片寂静。

长明灯闪烁,似乎是那些战死的英灵,在为玉尹的决定而感到骄傲。

※※※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高宠等人还在等候玉尹,见他回来,忙纷纷上前询问。

“哥哥,种公唤你何事?”

“呃,方才老种相公找我,是告诉我太子将出任河北兵马大元帅,要我代表太子,出掌元帅府参议之职,太子亲军屯驻真定。看起来。用不得多久,咱们就要走了。”

“要离开东京?”

众人虽表情各异,但是对这个安排,倒也没有太多排斥。

“此事暂且保密,不要传扬出去。

田野不早了,大家都早些回吧……改日再与诸位兄弟痛饮,今日自家确是有些累了。”

玉尹突然送客,让众人有些奇怪。

不过。看他那一脸的疲乏模样。也就没有人站出来询问,便一一上前,和玉尹告辞。

“三郎。怎地看郎君似有心事?”

陈规作为太子亲军长史,虽不是玉尹亲信,但也前来道贺。

他和朱梦说并肩走出玉府大门。朱梦说正要与他告辞,却被陈规拦下,拉到一旁询问。

朱梦说愣了一下,摇摇头道:“这个,我怎知道?”

他反问一句,“莫非元则看出甚来?”

陈规笑了一笑,摇摇头,却没有开口。

他初来乍到,不算玉尹亲信。不过。对玉尹却颇为赞赏,特别是陈桥之战后,大宋时代周刊把功劳算到了太子头上,也使得陈规对玉尹更多了些认识。来到太子亲军之后,陈规大多数时候都表现的很沉默。公事上,他尽心尽力;私底下,也在默默观察玉尹其人。有些事情。他看出端倪来,却不好说太多,问太明白。

“没什么,只是觉得郎君看上去,兴致不高。”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觉察……按道理说,郎君新添千金。本是一桩喜事。怎地从老种相公那边回来后,连酒也不吃了,便匆匆要我们散了?的确是有些古怪。”

陈规的观察力和反应,远比朱梦说厉害。

“既然猜不出,便不要费心思了。

等过些时候,自然能看出分晓……对了三郎,我初来东宫,许多事情还不明白。你久居郎君身边,想来对太子亲军中的事情也多些了解,若有闲暇,何不由我来做东,你我吃几杯酒,正好与三郎讨教。”

朱梦说对陈规,倒是没有许多反感。

他虽说是太学出身,又是太子舍人,可陈规却是正经的中明法科进士出身,比之朱梦说,犹高出一筹。论职务,两人也相差无几,朱梦说自然也愿意和陈规亲近。

见陈规邀请,朱梦说想了想也就点头应下……

玉尹送走了众人后,便坐在书房里,闭目沉思。

既然宋金盟约已经签订,那么完颜宗望和那两万俘虏,必然会被释放。

玉尹心知,此事不太可能出现寰转契机,赵桓那性格,更不是什么雄主,说穿了也只是小富即安而已。他不想和女真人开战,同时更忌惮赵佶归来后,对他皇位产生威胁。这种情况下,能够迅速和女真人休战,对赵桓而言便成了一桩好事。

也就是说,想要把完颜宗望和那些女真俘虏留下,困难重重。

这不是两万头羔羊,而是两万头恶狼。玉尹不可能调动太子亲军,更不可能从其他地方借调人马,那么又该如何阻拦这些女真人呢?想到这里,玉尹便觉得很头疼。

他不能在明处动手,便只有在暗中伏击。

可是,又该从何处寻来帮手?

玉尹手指轻轻敲击几案,眼角余光,却突然落在了几案上一件事物上面,心里不由得一动。

“老高!”

玉尹高声喊喝。

高世光便在书房外伺候着,听闻玉尹呼喊,忙走进来道:“郎君有何吩咐?”

“老高,可还记得汴口七十二郎?”

“啊?”

高世光一怔,旋即反应过来道:“郎君说的,可是那汴口田行建?”

“正是。”

“小底自然知道……这一年来,小底曾去过几次汴口,与那田大当家也有些交情。

前次郎君血战陈桥,田大当家听说后,还带着水军奇袭白马津,想要为郎君分忧……”

玉尹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他想了想,提笔写了封书信,连同田行建的那块腰牌一起递给高世光,“立刻去找大郎,让他寻十个马军与你同行,连夜赶赴汴口,见到田行建便与他说:我要他来!”

卷五 靖康耻 第379章 暗花,二十万贯!

炎炎夏日,眼见着即将过去。

宋金之间的盟书虽然签订,可是要执行起来,却非一桩易事。也就是这时候,太上道君赵佶,自金陵起驾,回转东京。一时间,开封城内,也随之变得越发躁动。

“元则,郎君已数日未来当值,却不知是何缘故?”

诸率府内,高尧卿为陈规倒了一杯水,而后坐下来,看似浑不在意的随口问道。

陈规入诸率府已有些时日,也渐渐站稳了脚跟。

论功名,他是中明法科进士出身,远非朱梦说可比;论能力,他曾为安陆县丞,也有领兵勤王的经验。加之他是朱桂纳介绍,说起来也算是太子赵谌一系,所以做起事情来,也就没了那么多的襟肘。高尧卿是太学出身,但论及才干,却逊色于陈规。加之他老爹高俅已非是殿前都太尉,殿帅一职被赵桓表兄王宗濋取代,自然少了几分纨绔之气。平日里他负责诸率府主簿事宜,和陈规走的很近。

玉尹已有数日未出现,让高尧卿不免感到疑惑。

他听到风声,太子亲军将开拔真定。按道理说,如今正应该是玉尹忙碌之时,偏偏整日不见玉尹的影子,让他不免生出几分顾虑。

陈规则眯起了眼睛,喝了一口水。

“衙内勿需担心郎君,想必这时候,他也是非常辛苦吧。”

“辛苦?”

高尧卿愕然,有些不太明白陈规这话语中的意思。

整日连人都不见,又何来辛苦之说。

只是他再想询问,陈规却不愿再谈。两人在公房里又聊了一会儿,高尧卿觉得无趣。便起身告辞。

目送高尧卿离去,陈规轻轻出了口气。

眼中闪过一抹精亮。他自言自语道:“也不知小乙在这种时候,又会做出甚决断来?”

※※※

宋金盟书的内容,已经传遍开封城。

不论开封百姓是如何的义愤填膺,面对如此结局,也无可奈何。

罢了,既然官家没有异议,谁又能出面阻拦?歌照唱,舞照跳,眼见入秋,正好风花雪月。

于是乎。人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风花雪月事。开封城似有回复到往日繁华。

丰乐楼已不比当年,潘楼也透出衰败之气。

这开封城里两家最为兴旺的酒楼,在经历了开封围城之战后,可谓是元气大伤。

冯筝‘自杀’,丰乐楼受到牵累。

以至于许多人不敢再来丰乐楼玩乐。害怕和奸细二字搭上了关系。马娘子也因此感到心力憔悴,不想继续经营丰乐楼。围城之战结束后,马娘子便找人想要兜售丰乐楼。在几经磋商后,丰乐楼的经营权,最终被柳青得到,马娘子带着家人离开了东京,去了西京洛阳。在那里,也有她一些产业,足够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而潘楼的情况也不甚好。

徐婆惜退出潘楼。下嫁杨再兴为妾。少了花魁坐镇的潘楼,试图请封宜奴重新出山,奈何李师师出家比丘,封宜奴也心灰意冷,老老实实的做起了贵妇人,不愿重操贱业。司马静也从潘楼抽出了资金。似无意继续经营,目光转到了西州商路上面。

五月中,西州商路重启,柳青等人再次踏上了西行之路。

司马静也参与其中,投入近三十万贯本金。这一次西行,比之第一次的规模明显大了许多。除了杭州黎氏家族和柳青之外,又加入了夷州司马静以及洛阳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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