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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妻若慈(19)

作者: ji初七 阅读记录

她终是起身走出花房,闭门时,她的目光恋恋难舍,却又难以回去。

*

她让丫鬟备了澡水,沐浴洗身。

水温微烫,浮着花瓣香片,消散着她身上的薄汗和疲惫。

她闭目养神,莫名醺然欲睡,神经松疏,毫无防备,以至对他的出现,浑然未觉。

但当他的十指落在她滑腻的肩头时,她只稍稍震颤,便再无动弹。

“以前,你总是很怕我如此。”满脸羞怯,为难不已。

他目光灼灼,嘴边有一丝模糊的笑意。

虽然很害怕,她却从来没有抗拒过他。

她以为自己只是选择了承受,直到发现他霸道里的温柔,她才明白,在隐忍的慌乱和不安下,她不只是承受,那么简单而已。

你不应该靠近我。

而我,更不应该顺从你。

因为,原来,心是自己的,又太容易被弄丢。

“我对你不会变,”他俯身,让他认真的眼神落进她黯然的视线里,“没有人会带走我对你的真。”

她稍怔,随即唇线微扬,清淡温和的神色。

他却蹙紧眉头,黑眸一暗,蓦地将她从桶中抱起,一路激狂的吻着她至床榻。

他的蛮横里带着焦躁,并未进行足够的前戏就进入了她,她吃痛,咬住他的肩头。

他一震,进犯的愈发狠促,她咬的更深,口中嗜到甜腥。

“咬吧,觉得疼你就咬吧。”激情深处,他嘎声喃言,心里一阵空荡。

那日之后,她在心底对他又设下了屏障。

虽然,她神色如常,几乎毫无异样,但他还是能感觉到她好不容易才对他打开心门,又静静地关上。

她天性敏感,自我保护意识薄弱,却害怕受伤,而他无疑,是伤害了她。

他对宛心满怀疚负,毕竟是他负情于宛心,他自知亏欠,应予补偿,却不后悔。

可是她不一样,伤害她,却会让他更疼。

他再也未提娶宛心一事,设法在宛心面前拖延,他对她更加呵护备至,对她千依百顺,可越是如此,她便越淡漠,脸上又恢复了初时那种清淡至极的笑容,那是她的伪装,她的刺,是你被她挡在门外的表示。

只是,明明,明明他已离她那么近……

怎么,又远了……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他低吼出声,身下动作越发急猛,将彼此推至顶峰,释放灼热。

方歇。

他伏在她身上,脖颈间温热的液体告诉他,那是她的泪。

“对不起。”他搂紧她。

但,在她心里,她的伤口,已经没有人可以分享……

月光倾城

秋凉如水,但夏意未尽,夕阳的余晖里,还有尚未完全褪去的薄暑弥散,最后一抹日光黯然落进花房之中,平添寂寞。

花期将末,有些花草已有零落之色,不论多么悉心呵护,都止不住萎逝的情态;有些却固执的很,像是要释放尽最后的烂漫一般,开得越发灼艳妖娆……

只是,殊途同归。

“你又在这里。”

男人在门口出现,高大笔直的身影遮住了那最后一抹余晖,花房顿时暗敛昼光,她却依旧在静静地浇花。

微微的叹息声在此间回荡,他走进花房内,来到她身边,握住她浇花的手,“我来。”

说罢,他便在她讶然迟疑间拿过水瓢,顾自的舀上一大瓢水,就要往一盆紫薇花里灌,她连忙撇开他的手,一脸惊措的瞪视住他,仿佛在质问他:哪有这么浇花的?

司徒宇落然一笑,将手中的水瓢扔回桶内,似是自嘲般的说道,“你对这花,比对我在乎多了。”

她在花房呆的时间越来越多,而跟他相守的时间越来越少,即便是他在这里陪她,她的神态和心思,也都是全然扑在这些花草中,几乎视他为无物,让他不只一次的后悔,为她布置了这间花房。

他的耐心渐渐转为厌烦,再至此刻的无可奈何。

于是,他开始去别处寻找慰藉,但却发现宛心的娇美与歌声已无法如过往一般让他心神荡漾。

他想念她的笑容和无语。尤其,是想去遗忘她的时候……

光影熄灭,像是在无止尽的静默中猝然迎来了黑夜。

昏暗中,他们看不见彼此的表情,却听得见彼此的呼吸。

“我希望你的眼里只看得见我。”他拥抱住她,突然而又顺理成章,紧紧的将她箍在了怀中。

她没有挣脱,亦没有回应。

“我给你什么,你都不要。”他浅浅的低喃,像是带着孩子气的埋怨。

他身上茉莉粉气,有增无减,每每闻见,都让她一阵心酸。

但终是她缓缓地,伸出双手,回抱住他,给他想要的安慰。

他闻着她身上散出的清甜香味,发现自己爱她的芬芳,她给的柔软慰藉,让自己变得莽撞贪婪。

良久,他们在黑暗的花房中静静相拥,好几次她想松开,却都被他固执的环住,直到下人来催促用饭,他才恋恋不舍放开怀抱,牵着她的手去饭厅。

彼时,空中已挂了圆月,洒下一地银华。

她的目光追随他的身影,迷离凄惘。

他们想要的,彼此都给不了。

他想要她视线里唯一的他。

可是,如果,她也想要那样的唯一呢。

他能给吗,能么……

不能。

从江宛心出现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不可能。

她不是他的初爱,他也不是她的初见。

与他的结合,许是天意弄人,让她辜负了卫,也让他伤了宛心。

不同的,是她只能掩埋过往,无法再去触碰那段情殇,而他,却可以挽回,想要弥补。

她不想再要三个人的悲哀,极力的克制疏远,却又总轻易地会因他的委屈而委屈,因他的欺离而心寒。

男人,到底是多情,还是寡情。

……

秋夜薄凉,月光清冷。

她望着空中明月,停了脚步。

他顿住,顺着她茫然的目光望向夜空,恍然道,“真亮,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了。”

她点点头。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所以,能与厮守之人看见同一轮明月,多么难得。

他遣下小厮,长长回廊,只剩下他和她伫立久久,望着皎然明月。

这一刻,只属于他们俩。

她想。

也许许久以后,她也无法忘记这曾经拥有的天长地久。

她浮扬唇角,黑夜中泪光闪烁。

他们,对她,至少曾经真心过,只是不能永远而已……

措然相逢

月如银盘高悬夜空,光华如涟,尽洒倾城,只是,此时却极不过人间的灯火阑珊。

赤炎国的灯节在中秋前夜而来,岳阳河畔点长明灯来告祭亡灵,大街小巷挂满花灯,引得青年男女期守邂逅。

司徒晴一脸兴奋的拉着她的手在人潮中穿梭,周和随在他们身后,虽也觉这满街的花灯眩目不已,但目光去牢牢看顾和追随着小姐和夫人。

人潮攒动,灯火通明。

忆及上次出门的经历,她依然心有余悸,却莫名的没有恐慌,晴儿的手紧紧地攥住她的,还不时的回头确定她的存在。

晴儿的天性里充满对外界的好奇和向往,在家中被困久了,自然会千方百计的设法出来溜达。这灯节,晴儿盼了许久,却不论怎么央求,司徒宇都不允许。

她知道上次出门时的劣迹,让司徒宇连带着也禁了晴儿的足,她心有歉疚,所以今晚晴儿趁司徒宇应酬央她出去赏灯时,她虽犹豫再三,还是应了下来。

小丫头也多了分心思,将她看的“紧紧”的,生怕再有闪失。

“嫂嫂,我们先去看灯展,再去放长明,好不好?”司徒晴顾自的安排着,她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却没有点头,似是迟疑举足不前。

“我不贪玩的,我们早去早回,一个时辰,不!半个时辰就好!”司徒晴睁着晶亮的双眸,等她的允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