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冏冏有神(66)+番外

我张口结舌。

母亲则满意的朝他微笑,又不满意的朝我瞪了瞪:“眉眉,你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懒到骨头里了,还不快过来拿块抹布?”

蚊子在一旁感叹:“居家男人啊。居家男人……极品居家男人……”

犬犬则在一旁喘着气笑了两声,正吃着孟宇扔给它的狗骨头,一不小心,呛到了,直翻白眼儿。

我小看了孟宇的功力,来了我家之后,他仿佛换了一个人,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少年无影无踪,换上的是脸上无时无刻地带着亲切地笑容的邻家少年。

晚饭过后,母亲的几位朋友,恩,我应该叫阿姨的,来到我家,找母亲三姑八婆一番,见了孟宇,自然是个个儿喜爱得无与伦加,用审视的目光来回的扫着他,又将我来回地扫着,心里头自然一番匹配,个个儿脸上露出我捡了一个大元宝的表情,很有些羡慕。

羡慕完了,自然要把孟宇的祖宗八代,家中有无良产,父母高龄几何,彻彻底底的打探一番,如果在平日,被这一群人围着,他必定会有些不耐烦的,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啦,他比我母亲还耐心把自己的家世,父母,财产,向这群阿姨一一的陈谷子乱芝麻一般的讲了出来,对这些阿姨个个儿照顾周到,礼貌得很,虽然说话词语有些磨疑两可,可是,却赢得了这群阿姨满心满肺的喜欢。

有人开始打听,孟宇有没有兄弟?有无表兄,堂兄,远亲……?

孟宇脸上地笑容如冬日里最暖地阳光,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我得承认,孟宇亲切起来,是可以收伏许多人地心的,就仿佛他冷漠起来,可以毫不费力的将人拒于千里之外一样。

转眼之间,这些连我都不大熟悉的阿姨大婶,个个儿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子侄。

母亲自然是笑不拢口。

蚊子很担心的对我道:“桑眉,你的地位堪忧啊,不过,你的地位一向是堪忧的,如果……,要是……,你以后在家会非常没有地位的啊……”

我咬了一口苹果,纠结的看着满厅谈笑风生的人群,小声的嘀咕:“如果……,要是……,那是以后的事!”

蚊子与我都没有说出“如果……”什么,但都明白,我们望,这个温馨的家庭聚会,会永远的留在我们的记忆中……永不变质。

阿姨大婶们心满意足的八卦完了,便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来,告辞而去,孟宇站在门边,身着温暖适意的羊毛衫,脸上的带着小辈们的恭顺的表情,我则站在门角,身着粗糙适意的牛仔衫,脸上带着吃了苹果后的舒适的表情,与母亲一起目送她们离去。

母亲回过头来的时候,笑容未减,看见我们俩站在她的身后,打量了我们一眼……

孟宇垂下头来,伸出食指,帮我拭了拭嘴角苹果的残渣。

我则伸出舌头,舔了舔那嘴角有残渣的地方……恩,差点舔到他的手指。

母亲逾加笑得眉头舒展,慈爱而温暖。

我们重走到沙发前,孟宇极端正的坐在我的身旁,温暖舒适的羊毛衣不经意的磨擦着我的手臂,让我感觉,他身上的衣服质量的确是好,很好……

我正想着,怎么找个借口让母亲拿出家里的相册让我们看一看,母亲却走进了卧室,不一会儿,双手捧出了相册,脸上的皱纹里都溢出高兴来,把相册放到茶几之上,道:“眉眉,你们坐着,左右无事,不如你与孟宇看看这本薄,孟宇想知道我们家的事呢!”

母亲眉开眼笑。

他这么急着想知道吗?这么急切的想拿到吗?

第七十八章照片

他的侧脸在灯光的照射之下轮廓柔美,眼睫毛微微上卷,英俊如昔。

我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相册,年代久远的相册,封面上,泛着微微的黄色,可依旧那样的整齐,母亲的手有多少次在上面轻轻的磨索?在我远游的日子,只有这本泛着黄色的相册载着永远的记忆,默默的陪着母亲?

我打开相册,那些逝去的,生存的人,从相册里迎面扑了过来,孟宇坐到了我的身边,我想,有些相片不能给他看着了,比如说我小时候的不雅相片,可他却老早的指着了一个穿了开裆裤的小光头,咧开嘴一笑,吹起我额前的秀发:“桑眉,这张,是你?”

穿了开裆裤的小光头脸圆圆的,很纠结的啃着手指,我记起来了,那个时候,我也誓死的保卫过我的小屁屁,很坚决的大哭大闹,要求穿上封裆裤,但由于舌头没发育好,语焉不详,不能向我的母亲完整的表达我的意思,而被母亲认为,我没什么意见,所以,小屁屁很光荣的在冷风中暴露了许久,这张照片,很清楚的表达出我当时既害羞又无奈的处境。

多么凄惨的婴儿岁月。

蚊子也不怕有人用蚊拍拍他了,飞近,大叫:“桑眉,你的表情很生动呢,你那时间有没有把送你下凡的上界神仙的祖宗八代骂了个遍?”

我几不可闻的点了点头,蚊子道:“我就说嘛,你这个表情很像在骂人,骂在有口难言啊!”

犬犬也飞跑过来凑了凑热闹:“哇……桑眉的小屁屁,哇……真嫩啊……”其馋涎欲滴之态尽显。

孟宇沉思半晌。道:“桑眉,你从来没有送过我相片,不如就送我这张吧?”

我强忍住用相册拍扁他的头的打算,道:“为什么?”

他道:“桑眉,这张相片反映了一个真实地你,你看看,这张相片,你的表情是多么的生动而外露,纯洁而自然……”

我终忍不住。扬起相册。向他地头顶拍了过去。他早已跳过了沙发。继续把下面地话说完:“这张相片。光线用得极好。而且采用了黄金分割地照相构图方法。把你想拉尿。但为了拍好这张相片。强忍住不拉地表情演绎得极为生动……”

蚊子与犬犬笑得一个在天上翻滚。一个在地上翻滚。

母亲听到外面地动静。跑了出来。莫名其妙:“眉眉。怎么啦?你拉个相册干什么?孟宇。你站这么远干什么?噢。这只小狗干嘛在地上滚来滚去?莫不是得了绞肠沙?快点送医院开

犬犬立刻停止了翻滚。跳上了沙发……

孟宇奇特了望了犬犬两眼:“噢。这只狗是不是听得懂我们地话?”

有一张相片从相册中跌了出来。慢慢悠悠地飘在地上。这是一张很旧地相片。居然还是黑白相。一大群人。整齐地排成一排。表情严肃。神态无一例外地呆板认真。母亲从地上拾起那张相片。咦了一声:“这张相片从哪里冒出来地。你父亲可找了很长地时间。都没有找到。不找它了。它却冒了出来……”

我从母亲手里接过这张照片,普普通通的人,普普通通的合影,由于年代久远。甚至于人。都看不大清楚了,这是一张十来人的合影。

孟宇走过来。望了望,却似乎不大感兴趣,看来,他还是对我地那张小时候的相片感兴趣。

母亲仔细的夹好那张照片,夹在相册之中,却由这张相片,引起她对父亲的思念,神色黯然,唠叨道:“你父亲啊,出事的前些天,老问我要相片,说相片放在哪里啦,他是不是感觉自己要出事,所以,提醒我,把他的相片放好?”

她神情怔忡,眼神飘飘忽忽不知望向何处,仿佛穿过墙壁,望到了站在世界另一头的父亲,什么时候,时光才能抚平她心中的伤痛,也许,是永远都不能抚平?

孟宇终究还是没有讨得我那张相片,他很遗憾,睡觉之前,还再三的道:“桑眉,你那张相片真不给我?”

我认真地道:“当然不能给你,这张相片,代表了我凄风惨雨的岁月,我要留着它,向我的后代展示,我那会儿,也过了苦日子啊,苦过红军过草地吃糠菜坨坨,想当年,我一把屎,一泡尿的长大……”

我母亲很直接,从墙上顺了把鸡毛掸子,扬着就向我挥了过来:“桑眉,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你把家当什么地方了?渣滓洞?你就是那临死不屈的刘胡兰?哦……说错了,江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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