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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宫挽歌:药引皇妃(歌三阙之一)(93)

雪漓从他的话里听出玄机,“你要走?要去哪里?”

“去南部几个藩王的封地巡察!”

“什么?你不打算带我去?”雪漓惊呼。

“你这个样子怎么去?”司宸墨盯着她的腹部,天气渐热,薄薄的春装遮不住高高的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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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一个人在宫里会被她们吃了!”雪漓想起来就不寒而栗,“她们都有自己的外戚,在宫里呆了多年,势力不小,我一直都在你身边,除了你就没人会帮我了!早知道,就不完全靠着你!”

“我也在发愁呢!要不,将你带上得了?”他蹙眉沉吟。

“好啊!那我们什么时候走?”雪漓显然异常开心,南方想必春暖花开,别是一番风昧,游兴一起,便迫不及待了。

他微微一笑,“要当娘亲的入了,还这么小孩心性,后天一早就出发,不过,得答应我,不得离开我半步。”

第三日,浩浩荡荡的皇室船队便沿着运河而下,一路风光绮丽,自不在话下。

半月后,首先抵达的是西南王封地蜀州。

西南王已年逾五旬,看起来却豪气不让后辈,当晚便设宴恭迎皇帝大驾。

司宸墨携了雪漓的手高坐在尊位,忽道,“西南王瞿晟,朕可看中了你一件东西,特向你讨来。若你肯,朕便与你做交换。”

西南王瞿晟大笑,“皇上是跟臣开玩笑呢?皇上有何吩咐只管下旨就是,何来的交换。”

司宸墨亦淡淡一笑,“好,爽快,朕喜欢这样的人!其实,是朕的爱妃看上了你一件东西。”他握住雪漓的手。

瞿晟凝眉思索,“这……臣就更不明白了,衣裳?花儿?首饰?还是……”

雪漓也不明白,她什么时候喜欢上这西南王的东西?

“没错!就是首饰!”司宸墨看着雪漓一笑,“凤鸣钗!”

此话一出,雪漓大惊,司宸墨微凉的手虽然紧握着她,她还是忍不住微微一抖。

“凤鸣钗!”西南王惊呼,“可那东西已经丢失很久了!”

司宸墨大笑,“丢失了?嗯,年代久远,确实追溯不清,朕年轻,阅历浅,如今想向西南王讨教这凤鸣钗的传说,不知可愿告知?”

西南王微一思索,“皇上,这凤鸣钗其实有个缪传,说是雌雄两钗合并便可号令东西两藩王,其实并非如此,瞿家一直把这这个训诚代代相传,说开国皇帝之所以会打制这两支钗,是因为当时天下纷争,兄弟为帝位之争反目成仇,他封了其弟弟为东南王,长公主验马,也就是微臣上祖为西南王,并寻能工巧匠打制两支能吹响的钗,雄钗赠予东南王,雌钗赐予其妹妹长公主,目的是希望雌雄和鸣,奏出天下太平的乐章,而非传闻所说那样可调动大军。”

“哦?”司宸墨微微一笑,忽然声色凌厉起来,“那朕怎么听说有人用这凤鸣钗做文章,准备谋反呢?”

瞿晟一听,吓得扑通跪倒在地,“皇上恕罪!臣对朝廷一直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请皇上明察!切不可听信小人之言啊!”

司宸墨不动声色,“爱卿,朕并没有指责你,既是忠心耿耿,何罪之有,你看这是什么?”

瞿层抬起头,鸣凤钗在司宸墨手里闪闪发光,他惊讶不已,“原来真有这钗啊?可能吹响?”

司宸墨便将钗递于雪漓,雪漓看了看他,随口吹奏了一曲《十面埋伏》 ,铿锵之声绕梁,只见那瞿晟的脸渐渐变为土色。

“爱妃的曲真是越吹越好了!”司宸墨笑着夸了一句,转而问瞿晟,“爱卿觉得如何?”

瞿晟脑子里念头转了千百个,如今已是满头大汗,心不在焉地应了句,“好,好,真是好!”

“哈哈哈哈!”司宸墨大笑,“朕这爱妃就看上了你这钗,找朕讨了好几回,朕寻思,虽说这钗是朕找回来的,但毕竟是你西南王的东西,给或不给,可要你说了算,爱卿意下如何啊?”这话说到后来,语气便拖了老长,似有无限玄机。

瞿晟顿时明白了司宸墨的意思,原来皇上担心的是他和东南王朕合起来谋反,鸣凤钗代表的意义不就是军队吗?看来皇帝是想要收回兵权,也曾听过皇帝有撤藩的打算,今天是来真格的了!

他没说话,司宸墨又开口了,“瞿晟,听说你瞿家的王位世袭到你为止就没了?朕再许你世世代代如何?你的儿子叫瞿榛吧?好像是个文武全才的人!要不,这回跟朕回玉京吧,在朕身边历练历练,如何?对了,小郡主瞿若?是不是不在宫中?要不要朕帮你找找?” (橘园青囊花开手打)

瞿晟脑袋轰的一响,女儿瞿若失踪,据侍卫报,是被一玄衣男子抓走,难道是皇上的人?这是要挟他吗?还有瞿榛,明里是说让他跟去历练,暗里不过是充当人质罢了!他该答应吗?

没错,如今的东南王殷雪翼确来找过他,也隐隐透露反逆之事,但是他还在考虑之中……

罢了罢了,他原本就无谋反之义,如今正好撇个清楚,至少目前的皇帝还是得罪不起的。

他噗通跪倒在地,“皇上,既然娘娘爱了这钗子,自然是做臣子的荣幸。至于皇上的大恩大德,微臣感恩戴德,无以为报,为表忠心,愿将西南兵权尽数交与皇上,由皇上统一指挥,吾皇英明神武,望能为吾皇一尽绵薄之力,安邦定国。”

“好!好!好!”司宸墨目的达到,淡淡的三个好字,继而搂了雪漓,将鸣凤钗插在她发髻上,爆发出一阵大笑

雪漓瞪着陌生的他,没说什么,宴会过后,却在寝宫对他不理不睬。

司宸墨今天轻轻易易取了西南王的兵权,兴致很高,竟然拉着雪漓陪他喝酒。

“宴会上没喝够吗?还喝?”雪漓转过身不理他。

司宸墨从身后搂了她,微带醉意,“怎么了?别扫兴!”

“你早知道鸣凤钗只是一个传说,两藩王根本就不会见钗而动兵是不是?”雪漓想到自己一生的命运均是因这鸣凤钗而改变,便有无限感慨,当初若不是为了这钗,她又如何会进宫?赌了她的生命,赌了她的贞操,赌了她一生的幸福,结果,赌来的却只是一个传说!心里的落差一时竟适应不了!

司宸墨没注意到雪漓的神色,有些得意,“傻妞!当然,想都能想到!如果见钗便动兵岂不天下大乱,若被乱臣贼子拿到怎么办?也动兵吗?所以,你翼哥哥让你来偷钗实在是失策了!不过,我能理解他,病急乱投医,宁可信其有而不信其无!”

“是!我是傻妞!别人都是傻妞,就你是天下最聪明的人!我说你怎么放心把鸣凤钗堂而皇之戴在紫画头上,怎么会放心用鸣凤钗做诱饵拘捕翼哥哥,原来一切都在你掌控之中,我怎么就没看出你心机城府如此之深?”她的情绪有些莫名的失控。

司宸墨终于发现她的异常,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试探着问,“在生气?”

“我气我自己!大傻瓜一个!冒然进宫,赌上自己一生的幸福,否则怎会经历这许多磨难!天知道,我是不是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别不承认,以前又不是没算计过我!”她转开头,不愿正视司宸墨。

司宸墨握着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自己,轻叹一口气,“又在说傻话,你一生的幸福就是我,若你不进宫,如何会与我重逢?这叫天意知道吗?冥冥之中注定你是我的,就算天涯海角你还是会来到我身边!”

雪漓一房,才意识到自己这火发得有多不可理喻,她面色缓和下来,轻轻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可能觉得你今晚的你有些不同,有种老谋深算的感觉,一点也不像你,所以有些不太适应吧!”

司宸墨轻轻一笑,“就不会用个好点的词?运筹帷握,料事如神,聪明绝顶……那么多好词怎么就不会选呢?偏选个老谋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