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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11)

浅水清呆呆地听着戚天佑说话,没想到一把虎牙,竟然能引发他如许的感慨。不过他还是笑了笑:“想不到这刀这么好。今天你救了我一命,我送刀给你也很正常。你就收了它吧。人们常说,货卖识家。你是识家,不给你给谁。”

戚天佑却还是摇了摇头:“没这个必要。浅水清,我很看好你。我知道你身上有些秘密,你说不出来,所以只能把它们都记在你的日记里。是吗?”

浅水侵心中一颤。

“其实,我也有秘密。”戚天佑微笑道。“我可以先告诉你一个,想听吗?”

“什么秘密?”

“我……就快要死了。”戚天佑缓缓道。“还有三十九天,我就要死了。所以,这把刀你给我,也是浪费。”

仿佛一个晴天霹雳,就那样重重的击在浅水清的身上,他浑身都颤抖了一下,喊了出来:“戚大哥!你说什么呢?”

戚天佑被这声大哥喊得一呆,他看了看浅水清,然后笑了起来:“你喊我大哥?”

浅水清的脸微微一红。

“好,我就认你这个弟弟了。”戚天佑却拍了一浅水清的肩膀说道:“我今年二十五岁,你才二十三岁,我又是老兵,做你的大哥也不算过分。还有三十九天,就是我二十五岁的生日,当然,也是我的死祭。到了那天,记得给我上柱香,也不枉我白收你这个小弟。”

“你怎么确定那天你会死?”

“因为这是一位真正的智者告诉我的。他这一生预言过很多事,从没有错过。”戚天佑很认真的看着他回答。

他的神情洒脱,仿佛他口中那个要死的人不是自己,而只是一个不相关的他人。笑看风起云落,生死苍茫,那无谓生死悲欢的感觉,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他没有说那个预言大师是谁,浅水清的眼前却是一片迷茫。

浅水清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理解,依然太少,太少。唯一明白的,却只是生死之间的轮回流转,终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逃得过的。

或者自己,是唯一一个真正死过一次,却又来到一个新的世界获得新的生命的人。但他却又再次投身熔炉,去感受那种种离合际遇,或许某天,他也会真正死去,再没有重生的机会。但到那时……

到底何为生,何为死,他已再分不清楚。

惆怅之间,尖锐的呼啸再次响起。

一声凄厉的嘶喊狂叫:“敌袭!强敌来袭!……”

这一声嘶吼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再一次划破长空,震撼了所有人。

第八章 挟持

铁蹄击踏地面,轰雷阵阵,大地震动,地平线的远端出现一线黑影,转眼间便已放大,速度快如旋风,以一种涡卷残云的气势狂冲倾泻。

是骑兵,至少上千骑兵,玄骑黑甲,头顶白缨,覆面的铁盔下,一双双嗜血的眼神喷薄出狂暴的杀意,那是百年世仇积压下来的怨气,在这一刻得到充分的绽放。

“是止水国的骑兵!”有人高叫起来。

白缨黑甲和覆面盔是他们的标志,金色刺矛闪烁着烈日的余辉,眩起无边的杀意。

沐血的眼神收缩着,再收缩着,细小如针。

然后,他发出一声狂暴的怒喝:“大家小心!那是抱飞雪的亲卫队!飞雪卫!”

抱飞雪?

这个名字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三重天总领军,京远城守将,止水国第一名将抱飞雪?

如果没有这个人,或许天风国早已亡了止水十次也不止。

他的三千铁卫纵横裨阖,战力绝不在龙牙军任何一支部队之下。

那一刻,沐血的心也凉了。

“布车阵,弓箭手上前,标定距离一百二十米,无差别射击,放!”沐血狂喊。

下一刻,漫天的箭雨再一次如飞蝗般射向半空。烈日的阳光为箭云所阻挡,天空中忽明忽暗,仿佛一个电压不稳的大灯泡。

飞雪卫的骑兵冒着箭雨如潮水般涌来,卷起条条尘烟,挟带着逼人的威势,发起了浩瀚凛然的进攻。

十余支飞芒流电狠狠射中一名来袭骑士的胸膛,他兀自狂冲了数十米方自倒下。紧接着,又是一名骑兵在狂突中倒了下去。

倒下的骑士虽不少,然而更多的骑士却已经狂啸着冲得更快更猛也更加逼近!

铁蹄落足于地面,如流石击瀑,激扬四方,势若山洪的攻势已无可阻挡……

论力气,他们或许不如熊族武士,论战意,却丝毫不逊于前者,而论阵型排布,战术指挥,和士兵数量,更是远超熊族战士。

下一刻,他们已近在咫尺。

“冲锋!”沐血发出了粗旷的雄音。

凛浃着凛冽的雷风,千骑铁卫迈着沉稳的骑步,开始步入前方那片血浴沙场。

密集的长矛如林,冰冷的盔甲闪烁寒光,他们是一群人型的杀戮机器,坚强,残忍,冷酷,狂暴。仿佛一群恶狼,永远不知疲倦地吞噬着眼前的一切。

飞雪卫的铁骑以一种踏破虚空的狂野姿态冲向护粮队,与沐血的千名精骑展开了第一次的强力冲撞。

两支骑兵队伍相接触的那一刻,轰的一下,平地中仿佛升起了一股龙卷风,席卷四方,鲜血在飞溅,生命在迅速地流失。双方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每一次接触,都给对方来带巨大的伤亡,伤亡之大,大到令所有人都为之心痛。

骑兵队不惜伤亡的阻止对手的进攻,为后面的弓箭手带来了多几轮发射的机会。一支支呼啸的利箭以焚尽苍云,击碎牧野之势冲向广袤的天庭,挟着猎猎劲风,刺进止水铁骑的胸膛。

长戈兵开始走出车阵,将矛尖朝上,以准备抵挡随时突破而来的狂暴骑兵。

三千新兵已经开始初步适应战斗时应有的状态:他们开始学习放松自己,调整身型姿态,甚至时不时的开上几句玩笑话,以掩饰和冲淡内心中的紧张情绪。

可就在这时,遥远的地平线上再次出现了新的黑影,竟然又是一支骑兵队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见鬼!他们至少来了两千人!说不定抱飞雪把他的三千骑兵都派出来了!”一个骑兵狂怒的大喊。

“我看见了!……戚天佑,带着你的人从他们的侧翼发起冲锋!”沐血嘶哑着声音大喊。

“这样不行!”戚天佑回喊道:“他们不是那些熊族武士!他们的目的不是抢粮食,而是毁粮!”

目的不同,战术便不尽相同。

正如戚天佑所言,第二支骑兵队以旋风般的姿势展开队型,手中拿的已不再是长矛利刃,而是一支支明晃晃的火把。千余火把组成一条硕大的火龙,以一种焚尽万物苍生的气势向着粮队奔来,无畏生死,以他们的生命为代价,突破骑兵队的封锁,只为了抛出手中的那支火把。

一支又一支,火把接踵而至,火势开始以一种燎原的姿态熊熊展开,转眼间便吞没了一辆大车,一个士兵凄厉的呼喊着,拍打着身上的火焰,待到火熄时,人已成焦碳。

“沐校,他们人太多了,我们挡不住!”方豹大喊,他的手臂已经多了一个伤洞,那是一个骑兵的刺矛的杰作,不过方豹也不客气地捅穿了他的胸膛。

“进车阵!转为全面防御状态!”沐血终于不甘心地做出了退缩防守的命令。好在千骑卫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他们并不急于后撤,而是自发地结成紧密阵型,用自己的身躯来阻挡敌人的进攻,为战友赢得后退的时间。

大批的骑兵陆续撤回到阵地上,他们跳下战马,然后趋赶战马来填补车阵间的空隙,擎起长矛,换上三角长盾,组成了一个严密的枪林。

“把被烧的车子推开,快点快点!你们这帮菜鸟。”一个骑兵旅尉愤怒的大叫起来。

几个手忙脚论的新兵在战刀的指挥下,不顾火势,奋力地将被火把点燃的车子推离车阵,火势终于得到了遏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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