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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144)

就在这时,人群后方,忽然传来了一个冷冽的声音:“你们几个在做什么?”

桑洱的心脏扑地跳了几下,有几分不可思议。

梦境里的小桑洱和几个欺负她的弟子,也齐齐吃了一惊,回过头去,看见了一个雪衣少年。

谢持风。

在现实中,谢持风和原版桑洱是差不多大的。

但在梦境里,他却似乎比小桑洱要年长几岁,已是翩翩少年的模样,风姿动人,冷淡地板着脸,走了过来。

谢持风在昭阳宗地位斐然,几个弟子都不约而同地软了下来,讪讪道:“谢师兄,我们不是……”

“我们只是和她开玩笑。”

“对啊,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梦里的小谢持风却不为所动,冷冷道:“宗门有律,不可欺凌同门,自行去领罚。”

几个弟子对视一眼,垂头丧气地点头说了声“是”,就匆匆离开了。

眨眼,现场就只剩下了小桑洱和小谢持风。

大概是第一次有人维护自己,小桑洱有点手足无措,握着扫帚的手越来越紧,红着脸,又不知该说点什么。显然,她认识眼前这光彩照人的少年,却没想过对方会为自己说话。

“你叫桑洱?”小谢持风看了她一眼,问。

小桑洱局促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那上面有一块难看的水渍,她想遮起来:“嗯。”

“以后,若再有人欺负你,你就来告诉我,无须害怕。”

小桑洱呆住了,看着他半晌,才点了点头。

……

看到这一幕,在旁边飘着的桑洱,已是一头雾水。

这不可能。

原文里,根本就没有这一段情节。

这一时期的原主,受尽奚落,压根没有遇到任何外来的保护。

和谢持风的第一次相见,也已经是原主变成青竹峰弟子后的事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梦魇杜撰了一段情节出来?

可一般而言,梦魇只会抽取猎物最害怕的回忆来循环播放,是没有原创功能的。

何况,这段添加的情节,也实在称不上是噩梦。梦魇怎么可能会突然发善心?

桑洱越发懵逼了,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到双腿一紧,仿佛被一股力量拽住,朝下拉去。

眨眼,她已硬生生地吸进了原主的身体,被迫附身于其上。

桑洱:“……?”

虽说是进了原主的身体,可桑洱没有控制权,只是被囿在这副身体里,将原主成长的路走了一遍。

但是,这段成长故事,却被无形的力量魔改了,彻底脱离了桑洱所知的原文。

在原文里,小桑洱是受人欺凌的炮灰,是郸弘深的青梅竹马,也是对谢持风求而不得的舔狗。在上青竹峰之前,谢持风和她没有半点交集。

可在梦里,每逢小桑洱受到欺负时,都有少年模样的小谢持风出来保护她。

小桑洱也没有再遇到让自己万劫不复的郎千夜了。

她的天资很差,结不出金丹。小谢持风就不厌其烦地陪她一起练剑,带着她修炼。

简直像是取代了郸弘深的位置,当了小桑洱的青梅竹马。

甚至,做得比郸弘深好得多。

冷漠的表象下,尽是内敛的关心与呵护。

这个噩梦并不是日复一日流水账。很快,场景开始转换。

由于看到的都是魔改后的故事,桑洱也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不过,她判断这更可能是谢持风的梦——毕竟,她本人从一开始就是清醒的。

虽然小谢持风近在咫尺,桑洱却是无法做出任何举动去唤醒他,只能随波逐流。

很快,噩梦里开始出现了桑洱饰演谢持风的舔狗时,二人真正经历过的那些事。

只是,每一幕都有了不同。

在大禹山,他们从树上的麻绳网陷阱摔下去的时候,后背撞树的不再是小桑洱。小谢持风将她搂在了怀里,自己扛下了冲击。

五月末,天蚕都的庙会,小谢持风买了红玛瑙耳环送给小桑洱,任由小摊贩调侃他们。也没有再推开小桑洱,将她扔在人潮里,自己去找白月光了。

吃千堆雪时,小桑洱给小谢持风挖红豆,小谢持风则板着脸,耳根微红,将她喜欢吃的杏仁粒送回去。

亏欠与遗憾,都有了弥补。

伤害的旧痕,都被细细地抹去了。

……

身临其境,桑洱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噩梦的每一处,都极其鲜活、生动。

若不是早已经历过血淋淋的现实版本,或许,她也会相信,眼前这个温馨又美好的梦是真的。

没有仇恨、漠视和伤害。

只有一对少年少女,两小无猜,一起长大,自然而然地心意相通,再约定仗剑天涯。

寒冬酷暑,始终如一。

终于,这噩梦也水到渠成地演到了告白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