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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146)

重复了一次又一次,仿佛一个魔咒,囚了他的心,也展平了他那不可名状的躁郁和自卑。

没错,桑洱是真心喜欢他的。

仿佛一切都圆满了,不安的心也在瞬间定住了。

忽然感觉到了若有似无的滋扰,谢持风不悦地低眼,一瞬间,桑洱就被无形的力量推远了,直接弹出了这个梦境。

操!

会和梦魇做PY交易了不起啊?就能随便拉人进来、又随便踢人了啊!

心跳密集如鼓点,桑洱深深地喘了口气,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山洞的顶部。

她愣神了一下,猛地坐起,一转头,果然看见了火堆对面的谢持风。

他还闭着眼。

作为受梦魇所惑的主体,又硬是拖长了梦境那么久,他受到的影响自然会大得多,怪不得还没醒来。

空气中飘着一股血腥味。桑洱背靠洞壁,小心翼翼地绕过了火堆,挪上前去。看见谢持风的眼角似有泪痕,她不敢多望,蹲下来检查了一下,就发现血腥味来源于他的手。

桑洱一把拉起了他的衣袖,脸色就微微一变。

谢持风的手臂上,有一道深深的血痕,还在淌血。

那是月落剑的剑痕。

为了延长梦境,竟然割自己的手,他是疯了吗?

得赶紧止血和包扎起来才行。

桑洱背过身,跑到了稍远的地方,摸出了玄冥令。以最快的速度在里头翻找出了止血药粉。由于怕谢持风中途醒来,桑洱略有些手忙脚乱。故而,完全没有意识到,玄冥令中的一颗亮晶晶的东西被她的袖子带了出来,勾在了衣裳上。

将玄冥令收好后,桑洱匆匆回到原地,在他的伤口上撒了药。

之后该拿点什么包扎呢?

桑洱抬手摸了摸发带,又放弃了。发带沾了雨水,早就脏了,吸水性又不够。

若是扯衣带,衣服则会敞开。

难不成要撕衣服?

这时,桑洱忽然瞥见谢持风那敞开的外衣内袋里,露出了一角柔软的东西。

那是一条三指宽的腰带,由佛头青色的蜀锦所织,绣了宝相花纹,柔软干净,叠得整齐。

估计是谢持风带着的备用衣物吧。

桑洱心想天无绝人之路,将它扯了出来,抖了抖,三两下给谢持风包扎好了伤口。

残余的暗血很快染红了腰带。好在,片刻后就止住了。

桑洱微微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谢持风慢慢苏醒了。

与她对上了眼眸,他仿佛有轻微的迷茫,紧接着,目光落到了自己的手臂上。

桑洱正打算比划点什么,却眼睁睁地看见,谢持风的脸色遽然青了。

仿佛是受到了主人心绪的影响,旁边的月落剑忽然戾啸铮鸣。

终究被它刺个对穿过,桑洱吓了一跳,被那冰冷的剑气逼退,连滚带爬地跑到了火堆后。稳住身体后,桑洱转头,一下子愣住了。

谢持风已将伤口上的那条腰带扯了下来,紧紧按在了心口,蜷起身,跪伏在了地上。

桑洱从来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过这么伤心和绝望的神色。就像是她做了一件很错的事,毁掉了他生命里很重要的东西。

那不就是一条普普通通的破腰带,在大街上要多少有多少,谢持风为什么要那么大的反应?至于那么伤心吗?

难道一条腰带,还没有他手上的伤口重要吗?

要是真的很贵的话,大不了就以后赔一条给他好了。

因为时间久远,桑洱早已忘记了这条腰带是何人所送。她不知所措地撑起了身子,略有些心慌地开了口:“你……”

忽然,谢持风抬起了眼,双目猩红,暴怒道:“滚!”

“立刻从我面前消失,再不滚,我就杀了你。”

他咬牙切齿道。

桑洱看出了他不是开玩笑,慌忙爬起身,忍着痛,一瘸一拐地跑出了洞穴。

好在,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魔物应当不会再在这时四处游荡。

桑洱一路跑出了很远,才气喘吁吁地慢下来,在一块石头后方坐下,拉起裤腿,检查了一下脚踝,给自己喂了点药。等血液通畅一点儿了,桑洱在系统商城里买了点食物,三两口填饱了肚子,才打起了精神,跟着系统的指示,去寻找尉迟兰廷。

不知走了多久,桑洱终于看见前方出现了一道深谷。

平行的两座高山,壁立千仞,如两把直挺挺的刀斧,插在广袤的大地上,入口狭窄得如一线天。

在这片寂静而压抑的山谷里,人类便如沧海一粟,太仓稊米。桑洱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深谷中心,注意到了这里的岩壁上,有许多触目惊心的打斗痕迹。

在远处,一左一右地伏着两个身影。

右边那人的衣裳非常眼熟,桑洱急忙跑了过去,将他翻了过来,果然是尉迟兰廷。他唇角溢血,气息极浅,但好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