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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262)

桑洱推开了沉重的府门,站在外面等着。隔了一会儿,她再回头,风雪渐大,庭院里,秦跃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桑洱心说她也不想掺和到原主和秦跃的爱恨情仇里去。就当他刚才是撒酒疯了吧。反正,那些话,秦跃清醒的时候肯定是不会说的,他这么骄傲一个人。

等了一会儿,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一人掀开了帘子。出乎意料地,此人竟然不是忠叔,而是裴渡。

桑洱吃惊道:“怎么是你?”

“都这么晚了,别折腾忠叔了。”裴渡弯腰,将她拉上了马车。忽然,鼻子一动,像小狗一样,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没多少。”桑洱推了他的头一下,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

裴渡道:“我记得你出门的时候穿了一件狐裘,衣服呢?忘在里面了?”

桑洱这才想起来,因为晚饭喝了酒,她身体暖和,穿着狐裘有点热,就让下人收起来了。现在衣服忘拿了。

待在马车里,虽然不会直吹北风,但酒意一散,还是会发冷。

裴渡啧了一声,下了马车:“真麻烦,行吧,我去给你拿。”

嘴上在嫌弃,下马车时,掀开帘子的动作却很轻,像是不想风灌进来,冷到里面的人。

桑洱大惊,哪能让他进去,阻止道:“等等,不用了!”

可她现在动作有点迟钝,往前一扑,没拉住裴渡,裴渡已经进去了。

.

秦府,裴渡以前来过一次。

那是去年夏天的时候,他为了刺杀董邵离,潜入了这里。

在他离开的时候,这座府邸被血腥气浸泡了个透,连白墙也溅满了血点。

如今,那些可怖不祥的血迹倒是洗干净了。

按常理,一个人在某个地方犯了事,重游故地时,总会有些不安。裴渡却没有半分心虚,大摇大摆的,如同进的是自己家。

来到中庭,裴渡打算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看见前方走廊下,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朝他走来,臂弯间,挂着一件狐裘:“你在找这个吗?”

裴渡眯了眯眼,认出了衣服是桑洱的,微微一笑:“没错,谢了。”

“不用谢我,应该的。”那人步出了暗影,在星月下,露出了一张线条冷峻,却又与眼前的少年十分相似的面容。

如水中倒影,一光一暗。

冷风打来,絮絮雪沫飘落在发上。裴渡死死盯着眼前这人的容颜,心中有万分惊疑,又仿佛有一团被雾遮蔽的乱麻,在渐渐消散、解开。

青璃,周涧春,还有许许多多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拆解,拼凑,最后变成的是……

秦跃将衣服抛给了裴渡,平静地看着他,问:“你就是裴渡吗?我知道你。”

“我也知道你,秦家家主嘛。”裴渡无声地捏紧了衣服,笑盈盈地说。

秦跃的目光,定定落在了裴渡抹额上缀着的那块玉上。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像一个毛头小子一样,说一些争风吃醋的话。

但怎么想是一回事,能否控制住,又是另一回事。

尤其是,亲耳听见她睡醒时,第一时间喊的是一个叫“裴渡”的男人时,他的嫉妒,已无可压抑,冲至顶峰。

“没想到她把这块玉给你了。那其实是我几年前送给她的礼物。本来是一对玉狐狸,我们一人一个。她把它拆掉了,其中一小块扁玉给了你。”秦跃轻轻地笑了下。

“……”裴渡的眼底掠过了一抹危险的凶光:“哦,所以呢?”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桑桑是很好的人,她送你这块玉,应该是真的挺喜欢你的。”秦跃看向他:“可惜,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那么长时间了,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找上你吧?”

第70章

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从秦跃口中说出的这句话,直白无情地揭开了蒙在真相上的薄纱,没有留一点余地,去让人曲解为它意——这几年来,在秦桑栀身边来来去去的、有几分漂亮姿色的少年们,青璃,周涧春……等身无所长之人,之所以能得到她的青睐,全部,都是因为眼前的秦跃。

包括他裴渡在内,也只不过是秦桑栀对心爱的人求而不得,退而求其次的一个慰藉品。

温柔包容、对他予取予求的秦桑栀,她双眼的落点,从一开始,就不是他。而是在透过他的面容,看着他此生最深恶痛绝的、恨不得一刀一刀凌迟的董邵离的亲儿子!

森寒冬夜,雪下得越来越大了。

裴渡僵直地盯着秦跃,眸中凶光翻滚,指骨捏紧,发出了轻微的“咔咔”响。

“说这些,也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是想提醒你,做好本分,少想一些有的没的。”秦跃的唇畔缭绕着一团白烟,望向裴渡的双眼,在平静之余,还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怜悯:“桑桑身边有哪些人,我都知道。到目前为止,你是所有人里长得最像我的一个,大概不会那么快被她厌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