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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261)

桑洱揉了揉眼睛,她明明记得自己锁了门,恼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秦跃道:“我有钥匙。”

“?”桑洱被他的理直气壮惊呆了:“那你也不能不敲门就进来啊,还站在我床边,想吓死人吗?”

“我敲了门,你没应,我就进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

好在屋子里很黑,睡相没有被他看到。桑洱拨了几下头发,嘴里嘀嘀咕咕,弯腰,套上了靴子。

秦跃看着她蜷起的身子,回想起以前的她,在不高兴的时候,就会跟现在一样,鼓着腮含糊地冲他抱怨,眼底掠过了一抹恍惚和怀念。

正厅里,明灯亮起,宴席早已摆好。杜惜筠换了一套衣服,比白天时隆重得多,还上了新妆,面带微笑。

正月初一的第一顿晚饭,菜肴摆满了桌子,非常丰盛。桑洱扫了一圈,找到了不少秦桑栀喜欢吃的东西。但全场只有三个人,终究还是有点冷清。椅子倒有很多。

秦跃坐在主位上,杜惜筠坐在他左手边。桑洱想了一下,坐在了她以前的位置上。也就是董邵离和秦菱还在世时,秦桑栀坐的那把椅子。和现在的秦跃之间,空了一个座位。

桑洱没发现,在看见她选那处坐下时,秦跃的脸色沉了下去。

等人齐了,他的语气冷了不少,盯着前方的碗,道:“动筷吧。”

秦跃吃饭时不爱说话,杜惜筠也很安静,吃相文秀。

在以前,秦家吃饭时,并不会那么拘谨和静寂。虽然秦菱和董邵离都教秦桑栀要“食不言”,但秦桑栀性格活泼,从小就喜欢在饭桌上说自己每天的所见所闻。满脸的天真兴奋,让人不忍打断和苛责她。父母纵容她,后来秦跃来了,也一起纵容她。直到长大了,她还是很喜欢边吃饭边说话。

但现在,桑洱本身不认识秦跃,又和他分开住了那么久,彼此的关系,其实已经和陌生人差不多了,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昨天包了饺子、喝了桂花酒……拿出来说,好像怪怪的。

还是吃饭吧。

桑洱默默地夹菜,扒饭。

一顿饭安静地开始,安静地结束,索然无味。

唉,还不如和裴渡、谢持风一起吃饭有意思呢。

席间不免会喝点小酒,桑洱顾忌着这里不是自己家,没敢喝太多,怕醉了会出糗。

估算着时间,忠叔也差不多要来接她了。桑洱擦了擦嘴,起身告辞,很官方地说了一段:“兄长,嫂子,新年快乐。时间不早了,我的仆人应该快来了,我去外面散散酒气,顺便等他。”

杜惜筠露出了一丝轻松又庆幸的神色。秦跃却站了起来,沉声说:“外面在下雪,今晚你可以在这里休息。”

桑洱摇头:“不用了。”

从正厅到府门有一段不小的距离,须得经过几重门。今夜无月,天上飘着盐粒一样的小雪,也不算大,桑洱直接往前走。没走多远,身后传来脚步声,头顶上支起了一把伞。

桑洱惊讶地抬头,看见了秦跃。

“我送你出去。”秦跃看着前方,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谢谢兄长。”

一路沉默,一把伞下两个人。院子里黑漆漆的,只有暗淡的星光,天地静默。

雪地有点儿滑,桑洱走得很小心。秦跃道:“站不稳了就扶着我。”

“哦。”桑洱神游着,在想明天要吃点什么。片刻后,她听见了秦跃开口,声音有点沙哑:“你打算在外面住到什么时候?”

桑洱没说话。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在原文里,秦桑栀是到死了都没有搬回来的。

总不能耿直地答“住到死为止”吧?

再说了,秦跃现在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不,他暂时还没有孩子,已经很圆满了。作为一个已经搬出府的人,硬要回来的话,不是在讨嫌嘛。

前面就是府门了,这是最后的一段路。桑洱伸出手,接了接天空的雪,道:“诶,原来雪已经停了。这么晚了,你也喝了酒,回去休息吧。送到这里就好了。”

说完,不等秦跃表态,桑洱就钻出了伞下,往门口走去。不多时,后方忽然传来了伞落地的“扑”声,紧接着,一副炙热的身子贴了上来,从后面紧紧地搂住了她。

头顶传来了秦跃晦暗的声音:“你究竟……要和我冷战到什么时候?”

桑洱的回答是用手肘顶了一下秦跃的胃,这一下她没有留情。秦跃吃痛,闷哼一声,不肯松手,但力气已经小了一些,被桑洱挣脱掉了。

摆脱了他,桑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来到府门的檐下,回头看去,秦跃没有追上来了。雪地里,光线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