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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队(254)

在上海滩长大,身上还带着千金大小姐骄横气息的江东孙尚香倒翻起了白眼。但她总算是看在自己已经是一个女兵,而对方怎么说也是一个班长的份上,勉强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轻哼:“嗯!”

听到孙尚香的回答,这位班长却来了精神,他猛的坐直了身体,伸手拍着身边空出来的铺位,道:“我们特务排人少地方小,就这么一间营房。没有多余的地方来招待女士,要不然你晚上就睡在这里吧。千万不要睡在老三那边,我悄悄的告诉你,你别看他人五人六长得有那么几分斯文相,可是他的那双脚,嘿嘿,可是比一百颗臭鸡蛋加起来都要臭!”

“喂,一班长,有你这样一见到漂亮娘们就忘了自己姓甚至名谁,踏着兄弟的肩膀往前面凑的家伙吗?”

在对面通铺上。嘴里叨着一支卷烟却没有点燃。正在擦拭汤普森冲锋枪的三班长,瞪大了眼睛,叫道:“你自己还不是晚上总喜欢磨牙打呼噜?上次你半夜爬起来挨个摸兄弟们的脚袋。要不是大家发现得快,你早就拎着那把大砍刀,把兄弟们的脑袋当成西瓜都砍下来了。你要是半夜把手伸进人家的被窝里,谁知道你是不是成心吃豆腐?”

终于有一位班长带头站起来,对雷震老老实实的敬了一个军礼,算是欢迎了雷震这位排长的光临,然后转过头,瞪着另外两名同僚,道:“吵什么吵的,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样子。没看到人家是跟着长官一起过来地吗。当着这么多人地面调戏长官的女人,你们以后还想不想混了?”

直到这个时候,所有人才发现,原来最坏的就是这个二班长,他面对雷震一脸地恭敬,但是转过脸说的话,却属他最难听。最令人拍案叫绝的是,说完这些话,这位班长竟然还能带着一脸谦躬的微笑。再次面对雷震,“小孩子不懂事,排长您大人有大量,头顶上又有贵人罩着,相信不出几天,又会一路高升,当然不会和我们这种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在战场上流血流汗,最后却只混了一个小班长的泥腿子们去计较。您说是不是,排长大人?”

这个二班长的话当真是够阴够损,如果雷震点头说是,等于承认自己是靠着关系进入特务排,并把它当成了一个职业跳板。如果雷震摇头,那不是说自己心胸狭窄,摆明要为难两个出言调侃的班长?

看着面前这个侃侃而谈,当真是蔫坏蔫坏的二班长,鬼才突然笑了,他低声道:“我喜欢这个家伙,他有点像我。”

面对这几个出言不逊,对他们这一行人抱着明显敌意的班长,雷震却笑了。就像鬼才说的那样,这三个面对他们张牙舞爪地班长,看起来当真是像极了刺头。在别人的眼里,这些班长和他们带的兵,都很不好管理,但是在雷震的眼里看来,这些人……可用!

没有面对上司都敢出言挑衅的勇气,没有点独特的性格,这些人在战场上,又怎么可能和敌人针锋相对,又怎么能指望他们在战场上,去创造普通军人无法去完成的奇迹?

雷震突然道:“孙尚香!”

“到!”

听到雷震和孙尚香的一喝一应,三个班长都瞪大了双眼。只要在茶馆里听过说书先生讲的三国演义,又有谁不知道孙尚香是何许人也?

“每一个地方都有自己的规矩,你知道军队的规矩是什么吗?”

雷震没有回头,他还是一脸平淡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二班长。他没有勃然大怒,没有瞪起凶眼睛,没有扬起野拳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二班长的心里却扬起了一种难受到极点的感觉。因为他发现,雷震似乎在看着他,但是雷震目光的焦距却根本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在雷震的眼里,他几乎就是透明的。

有时候,无视或者漠视,本身就是一种最锋利的武器。

“我知道!”孙尚香肃然答道:“在军营中,以强者为尊!”

“在我的任命书正式下达,我们真正成为军人之前。自己去把失去的尊严抢回来!”

在三名班长面面相觑地注视中,雷震竟然侧走开两步,任由紧跟在他身后的孙尚香直接暴露在在他们三个人面前。江东孙尚香盯着一班长手中还在玩弄的刀子,突然问道:“你喜欢用飞刀?”

看到一班长下意识的回应,孙尚香的目光流转,又落到了三班长的手上,“你就算是在营房里都枪不离手,不断培养自己对枪的感觉。有这种勤奋为基础,至少也应该是一个A级射手了吧?”

三班长沉默着点了点头,孙尚香站在雷震身后的时候,她看起来就是一个气质有点泼辣,却愈发引人注目,让人心里产生一种征服欲望地美女,但是当雷震闪开,任由她独当一面的时候,这几个在战场上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班长,又怎么会感觉不到。这个女人身上那种再无任何掩饰。和他们如此相同的气息?

“我会和一班长比试用飞刀,和三班长比试用枪,如果这两场我侥幸获胜的话。我会再向你挑战!”

孙尚香深深的盯着刚才说话最刻薄的三班长,在这个时候她当真是语出如刀,“我不知道你更精通什么,但是只要不是像女人一样比试斗嘴吵架,有什么道道你只管划出来,我江东孙尚香一并接了!”

说完这些话,孙尚香不再理会已经陷入半呆滞状态的三班长,率先掉头走出了那间特务排营房。

第一个和孙尚香比赛的,就是那个最先“调戏”孙尚香的一班长。

说句实在话,能进入特务排并成为一个班长地人。当然得有自己的绝活,在特务排一群士兵的喝彩声中,一班长站在二十五步外的位置,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在放声暴喝中,连续将三把飞刀投掷到了标靶上。

望着那三把插在标靶上,就算没有正中红心,也在八环以内地飞刀,就连一班长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满意的表情。面对江东孙尚香这样一个高品质的美女。感受着孙尚香身上再股再也无可掩饰的压迫力,他已经算是超水平发挥出自己的飞刀技巧。

一班长斜着眼睛,偷偷望了孙尚香一眼,但是他注定要失望了,孙尚香还是一脸的平淡,仿佛看到的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就连站在一旁观战的雷震一行人,脸上也没有任何波动,说句实在话,和张诚相比,他这一手飞刀技巧,又算得了什么?

当着所有人的面,孙尚香一颗接着一颗地解开了军装上的衣扣,当她缓缓脱下了那件刚刚穿在身上还不足半个小时的军装时,四周猛然响起了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而一班长的脸色也变了。

他们看到的,当然不是什么暴露春色的内衣,而是一件用最坚韧的麻,混合着头发丝编织而成的内甲。三十六把雪亮地飞刀,整齐的插在内甲的刀囊上,阳光照射在上面,反射出丝丝缕缕的寒光,看上去当真是像极了欲择人而噬的鲨鱼牙齿。

如果说这一件装了三十六把飞把的内甲,已经足够让所有人惊讶的话,最让这些在战场上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耸然动容的是,这件内甲上,那一处处不知道什么武器留下的印痕。

虽然这件内甲已经得到了修补,但是那些印痕上,那一块块再也无法被清洗干净的血渍,那横七竖八几乎连成一片的轨迹,都在无声的向每一个人,诉说着这件内甲曾经的主人,经历过的最惨烈血战。

孙尚香伸手轻轻抚摸着内甲上的飞刀,它们锋利而危险,但是触手却带着被体温熨暖后的柔腻,抚摸着它们,孙尚香的脸上缓缓扬起了一个看起来如此悲伤却又是如此张狂的笑容,孙尚香吸着气,轻声道:“这套飞刀是我朋友留下来的遗物,他用这一套飞刀杀人无数,更用这一套飞刀,成佛入道,死得坦坦荡荡。当我从战场的每一个角落,从敌人的尸体上,重新一把把将它们收拾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清楚的知道,如果我想继续使用它们。在这些飞刀身上来寻找我对他的思念,我就必须要继承他的骄傲,继承他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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