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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三国(176)

况且,刘公百人敢攻击鲜卑千人大营,而我军现在毫无防范,一旦拒绝刘公的约战,恐怕日日夜夜要担心其乘夜来袭。如此一来,士卒们白日如何战斗?”

“平汉将军”不悦的发话:“杨凤,你怎么这样说话,居然称呼那个狗官为刘公,难道,你怕了他不成?”

杨凤勃然大怒,厉声言道:“刘公来信,虽然傲慢,但言辞之间却没有侮辱我们,若我们反而辱骂刘公,岂不自取其辱。”

说着,杨凤站起身来,郑重的宣告:“不管诸位如何想法,我杨凤已经决定:与刘公来一场勇士之战。此战,无论胜败,千秋万代之后,世人谈起这场战斗,都要提及我杨凤——这确实是刘公赐予我们最大的荣耀。”

随即,杨凤高声发令:“来人,把使者送到我营中安置,明日一早,我们把营中伤病妇孺交给使者,请刘公妥善安置。”

回过头来,看着帐中诸将,杨凤讥笑的说:“此战,我们若能击退刘公玄德,乐安郡就是我们的了,那些刘公安置的妇孺,岂不回到我们身边。如果此战败北,人既身死,还贪恋妇孺什么?诸公行事,实在令我齿寒。”

杨凤的话立即在帐内引起共鸣,黄巾诸将开始低头沉思。

正在此时,一名黄巾士卒连滚带爬的冲进账内,喘息良久,报告说:“博昌西门来了股士兵,正在等待进城。”

左髭丈八腾的站起来,急急的喊道:“敌人援军来了,快点,俺们出去看看。”

黄巾诸将一哄而出,涌出大营,在一个高坡上远远眺望博昌西门的动静。

不知是黄巾诸将的疏忽,还是他们不了解军伍之事。在他们商量军情时,居然没有让我军的使者谷山回避。如今,他们乱糟糟的涌出大营,在明白的人故意不说,不明白人懵懵懂懂的情况下,谷山也借机大摇大摆的随行。

风雪交加中,静寂的大地上,只听见风的呼号声。远处的情景似乎是一幅水墨画。朦胧之间,一支一眼望不到边的黑色队列,静静停留在西门。在白色的大地上,那支队伍一身黑色的铁甲,林立的长枪笔直的伸向空中。黑白搭配,画面格外生动。

风大雪大,一团团雪花飞舞在队伍之间,那支队伍静静的站在西门前,士兵们各个站的笔直,听任风雪在脸上飘落——没有喧哗,没有骚动,整齐的队列没有发出一点声息。

良久,博昌的城门打开,这支队伍静静的站在城外,毫无动静。不一会,一名查验的军官走出的城门,与援军中一名军官模样的人交谈。隔的太远,黄巾诸将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见他们经过三言两语后,双方开始相互敬礼。随着一名军官的挥手,方才像是死物般的队列一瞬间活了过来,开始缓缓的移动,这中间,没有一丝杂音。

观看的黄巾将领见到这情景,不禁发出一阵阵吸气声。严整的军纪、严明的号令,钢铁般的战士——与这样一支军队正面相逢,厮杀,这该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使者大人”,杨凤的话打破了沉闷的气氛:“今夜请宿于我营中,老弱妇幼,我明日全部交给大人,希望刘公能够妥善安置他们。”

谷山孤零零的话语在寒风中飘荡:“杨将军放心,我家大人决不会坑杀降俘。”

黄巾将领的目光都转向了左髭丈八,在众人的目视下,左髭丈八深深吸了一口气,决然的说:“使者大人,左某今日就开始清点老弱妇幼,明日一早,他们就会交到大人手中。三日后,左某整顿队伍,与刘公战于博昌。”

黄巾诸将狠狠的一跺脚,参差不齐的说:“与这样一支队伍战于博昌,确实不能留下老弱,既然左将军愿意一战,我军岂甘于后,战。”

与此同时,城头,我与田畴手扶着城墙,看着广饶援军缓缓的进入城内。

田畴搓着手,哈着气,沉稳的说:“主公,广饶军队已到,博昌无忧矣。下一步,我们需要开始筹划两军会战的事宜了。”

伏身看着我的广饶本军进城,我头也不抬的回答:“博昌会战,已经开始了。

孙子兵法说:匹夫不可夺志,三军不可沮气。我们送战书给黄巾,就是一场夺志沮气的攻心之战。以我过去的百战之名,威胁敌军,逼迫敌军向我们低头。以我过去宽待降俘之名,让敌军心头软弱。

如果,敌军愿意交出老弱妇孺,这说明,敌军心中已隐隐的认为我们是不可战胜的。那么,一旦开战,若战事不顺,敌军就愿意投降,愿意和他们的老弱妇孺待在一起。

博昌会战,已经开始了。”

第三章 乱世降临 第六十二节 博昌会战(中)

光和七年九月二十二日,雪停了。

初雪过后,大地上蒸腾着淡淡的雾气,昨日落在地上的雪已不见踪影,只换来了一片泥泞。

在这湿漉漉的土地上,我们还需要抛洒多少鲜血,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这绝不是令土地肥沃的方式。

我们的民族怎么了?为什么每过200年,就要来次间歇性的自相残杀?但愿,这一切还来得及阻止。

我站在城头,正在感慨万千时,黄巾军的营门开了,一群群老弱妇幼涌了出来。

“成功了”,我与田畴相识而笑。

博昌会战,由于黄巾军的首先屈服,交出了妇幼,使我们在黄巾军心中隐隐的埋下了一个强烈的心理暗示:一旦是不可为,投降,与营中的老弱妇幼呆在一起,也是一种选择。

“自西门派出一个马韩步兵营,引领这些人向北门方向走。打开北门,命令狼骑出城戒备,雷骑在城中预备,防止敌军借机冲撞城池。禁止这些妇孺入城,命令乐安步兵营出城,引领他们到博兴安置。这个乐安步兵营,就让他们呆在博兴,速速与国渊取得联系,接引赴援的乐安军队。”我迅速下达了连串命令。

自对方营中满载而归的谷山,被我们唤到了城头,他详细叙述了黄巾营寨的情况。

得知对方首将为左髭丈八,这么名字显然让我们松了口气。这不是个有知识的人的名字,他的战斗经验不可能来自兵书,只能靠自己总结,能领悟多少难说。

“看来,真实的情况很可能是:来的黄巾太杂,他们相互毫不统属,所以,他们的进攻就呈现出一波波的攻势。没想到,这正好集中我们的要害。”我感慨道。

谷山连连点头,同意我的看法:“营帐之内,黄巾各官没有显露出丝毫统属特征,那个左髭丈八,官衔是青州牧。可是,他帐中还有平汉将军、泰山(郡)太守雷公、乐安(郡)太守白雀、齐国相等等。他们相互之间,一点没有敬意,看不出号令是否统一。”

好大一群官啊,革命尚未成功,高官有一大群,青州还不是他们的,官位都已经全了。哼,他们是想革命还是想做官,抑或是革命的目的就是为了做官。我心里默默的想着。

不过,这却是符合历代革命的本质——为自己谋特权。

历史上,当奴隶主阶级起来革命,取代了部落酋长成为新特权阶级时,奴隶社会诞生了。当封建领主、贵族阶层起来革命,取代了奴隶主成为新特权阶级时,封建社会诞生了。同理,当资本家阶级起来革命,取代了封建领主成为新特权阶层时,资本主义社会诞生了。

当然,这也不排除本阶级内部,为了狗咬狗、为了攫取自己最大的特权,而进行的所谓革命。

看看黄巾军所为,以及他们迫不及待地任命的这些新官吏——新官吏仍然沿用着旧名称——就可以知道,他们并不想改革这社会,只是想把这社会赋予少数人的特权抓到自己手里。

在这几名黄巾大将中,有人连名姓都没有,只以官职和绰号为名姓。社会的进步,再怎么说,也不会是掌握在少数连字都不识土匪手里。我又好气又好笑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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