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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里有头小鹿急需CPR(7)

作者: 月饽饽 阅读记录

院长妈妈说,走吧,阿芝,带你出去玩。

那天太阳很大,我跟着院长妈妈身后,没一会儿背上就出汗了,纱制的裙子紧紧粘着背上,一点也不舒服。

院长妈妈终于停住了脚步,推开门,进去吧,阿芝,听话些。

门在背后合拢,屋子里凉凉的,刚刚出过汗的脊背,现在粘哒哒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院长妈妈,我不想玩了,我想回去了。

我在屋里喊,没有人在外面应答。

门锁了。

黑暗里走出一个人来,他敞着怀,肚子上的肉随着他的走动颤抖起来。

他抹了一把汗,手湿漉漉地伸到我的面前,捏了捏我的脸,阿芝是吧,听话,叔叔带你玩。

好看的衣服才穿上不多久,就脱了下来。

叔叔贴着我的脖子,用力地喘气。

小爱说的没错,很痛,一点都不好玩。

后来,我才明白,大荒年里20斤米面粮食的交易以及那些孩子最终的结局。

14岁那年,尚是春寒料峭时。他出现了,带着玲珑画报的捐赠款,来到福利院。给福利院的孩子带来了书本,纸笔文具。告诉大家知识的可贵,如果可以,尽量接受教育。

他是个文化人,穿着熨贴合身的西装,领带工工整整地掖进毛衣领口,露出一个完美的领结。良好的仪态和保养得当的外形让他看起来比同龄人年轻不少。

有人叫他张编辑,有人喊他张老板,有人直呼他的大名张富,后来我喊他爸爸。

他说他年纪大了,工作也忙,尚未娶妻,孩子的事情怕也是没有着落。

院长妈妈建议他领养一个孩子,正好趁这次捐款,可以看看福利院的孩子,说不定有合眼缘的,可以带回去。

我们站成一队,列在福利院狭长的院子里。天很蓝,空中没有一朵云。柳树开始冒出细密的芽,远远看去只有浅浅的一层绿色。

大家知道如果被挑中,就会搬到大院子,不用再为衣食担忧,所以都使出浑身解数想让自己被选中。粒粒就穿着她最好看的绸缎衣服,小玲则绑了一个很时兴的头发。而我紧紧地攥着那位先生刚刚带来的教育报。

果然他选中了我。

后来他说,他喜欢聪明的孩子。

夏天过去之后,我顺利地被送进了浸会神学院,成为了一名学生。

如我新父亲希望,我努力地汲取知识,学习礼仪,如何社交,在很短的时间内迅速成长起来。

父亲总是很忙,出版社的事情,广告设计排版,总有不少人要邀请他吃饭。应酬总少不了喝酒。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喝的酒也越来越多。好几次都是一身酒气被旁人送回来。

有一天晚上,他醉酒后爬上了我的床。

他抱着我,嘴唇在我耳畔呢喃着,阿芝,我真的很喜欢你,不要做我女儿了,做我的妻子吧。说着嘴唇在我脸上游弋,最后堵住了我的嘴巴。他的舌头像一条湿滑的鱼,塞进了我嘴里。

我好像已经不会拒绝了。

我害怕,我不要,别碰我,话语哽在喉头,拒绝的话,我从来都说不出口。

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就维持着这样畸形的关系。

白天他是正气凌然,相貌堂堂的张老板,我的父亲。

夜里他是道貌岸然,精神抖擞的张富,我的丈夫。

我隐隐想摆脱这一切,但又无能为力。

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的父亲给我的,如果我离开他,乱世中又该怎么生存呢?

学校里今年来了好几个新辅导员,听同学们说除了负责主课教程之外,还有辅修课程心理咨询。这几个老师都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心理学正是目前国外研究的重头戏,所以学校也很重视。每个同学都得选一个老师上心理咨询课。

我选的老师是柏岩,一个非常年轻的辅导员。听说他很厉害。

第4章

柏岩,是浸会神学院新入职的化学老师,还负责部分学生的心理学辅修。

我阴差阳错选到了柏岩老师的心理学课程。他的授课风格与我以往的老师完全不同,他年轻,朝气,不拘泥于形式和规则,常常希望学生反驳他,与他辩论,基于学术方面的交流多多益善。他总是穿着长衫,行色匆匆地走在校园里。

我和柏岩熟悉起来是因为心理学课程里做的罗夏测试。那些奇怪的墨迹,让柏岩解读了另一个我,那个藏在内心深处的我。

他说人应该遵从自己的内心。

他说他可以帮我。

我不知道我是否需要帮助,维持现状似乎就已经花费了我所有力气。

他的特别关注让我一度非常紧张。朋友们打趣问我说是不是要搞师生恋。只有我知道他是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