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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者(19)

这种狩人蜂行将灭绝,主要活动在热带雨林,所分泌出的那绿色粘液看起来并不起眼,其实却是极剧烈的麻醉药,而在这只狩人蜂的尾部,还连接着一根丝线,细不可见,晃荡着上悬天花,透过了墙壁。

猪哥和辟尘对望一眼,后者说:”一会你补墙“。

手指转了几下,周围的空气立即向楼梯口聚拢来,形成强烈的旋风,扶摇直上,延着那根丝线,转眼间将屋顶轰然顶开,水泥钢筋四落,尘土满天,猪哥噌的一声从那屋顶的破口冲出了出去,过了一下,露出张脸来:”发现一只死面蜘蛛。被吹死了。“

破了一个屋顶,只抓到两只昆虫,对在座各位高手的面子损伤不可谓小,幸好大家糊涂习惯了,也不是很在意。但是为什么蜜蜂和蜘蛛会联袂出击,实在是生物学上无法解释的现象。

生物学上不能解释,就会有非人出来解释,在本系列的故事里,这是唯一使情节可以继续发展的办法,否则你我只好一拍两散,不写不看。

现在担当旁白重任的,就是小米同学。

作为一只老鼠天师,最重要的行动守则就是来无影去无踪,现形露相,就等而下之,相当于相扑选手从横纲直接降到小结。

但这会的小米,不要说是露相,就差没裸奔了,就在大家围着昆虫尸体指指点点的时候,忽然一道天外飞仙,流星似的,从高处一砸而下,哐当落在屋顶上,猪哥吓了一跳,心说果然是大灾之年,天象紊乱,怎么一声预告没有就落流星雨呢,等那流星哼哼唧唧爬起来才发现,这不是小米吗?

小米也愣了一下,天气好哇,大家上屋顶来乘凉呢,但它立刻就回过神来,噌噌噌爬上猪哥肩膀,气急败坏地吼出来:”糟了糟了,要觉醒的不是小破,是邪羽罗,邪羽罗。“

邪羽罗,三大邪族出现在世上之前,力量最强的非人种族,强过神灵。

他们的力量是全然的恶,破魂和食鬼虽然高据食物链的顶端,但并不滥杀,统治者的灵魂中,始终存留着水晶一样的纯善和爱。而邪羽罗所到之处,世界就变成一面彻底的昏暗空白。无数年前,因为造恶太过,终于惹动了不大问世事的五神族,协同出手,将邪羽罗全族彻底封印,而且封印之地,就在暗黑三界联合会的会址所在,自后那里成为禁地,任何力量稍弱的生物靠近,都会被封印中残留的邪恶法力粉身碎骨,永沉地狱。

上述背景资料,各位高手都有基本累积。无须小米解释,所以只需要三个字,大家就被震住了

精确的说,其实也只有猪哥被震住而已。

服莱长老不拘小节,在乱七八糟的屋顶上也可以席地而坐,叹口气说道:”本来不想告诉你们的,但既然老鼠天师说破了。“

他对辟尘点点头:”半犀长老,你身为五神族一员,应该知道邪羽罗封印的规矩。“

辟尘的脸阴到要滴出水来,他又不会撒谎,勉强点点头:”我知道。“

三大邪族与邪羽罗在力量上一脉相承,因此每一次本族达旦转生,就会亲临封印地,以自己灵魂为信物与诸神约,加强封印的力量。”

自江左失踪,小破迟迟不觉醒,没有达旦灵魂加强封印。邪羽罗的苏醒,几乎是必然。

猪哥叫起来:“你怎么不告诉我。”

辟尘苦笑一声,无言以对。良久辩一声:“我不知道有这样快。”

小米这时候插上来:“我打探过了,邪羽罗的力量在逐步苏醒,但程度还不深,本城昆虫的变异,就由此而来,他以昆虫为开始,在逐步控制更高级的生物,世界各地已经有人类变异的状况逐渐发生,很快会波及到非人,组成为他扫清苏醒道路的联合部队。”

所以?

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要激发小破的觉醒,以达到再度封印的目的,是不是。

除此之外,又有什么人和什么办法,可以更有效地将达旦深藏的力量引发?

这就是服莱老人家你,不远万里来这里打秋风的真正目的吧?

果然是活了无数年的老狐狸,一箭双雕,一举两得。

服莱并没有否认,只是把自己的任务稍微细化了一下:“达旦觉醒迟早事,我来的主要目的,是防止你从中阻挠。”

当了一辈子好人,难得一次反派角色,针对对象居然是自己儿子。倒霉不倒霉,看起来别无选择,除非,辟尘向猪哥转过来,提供给他更多的灵感:“你想不想去外太空住?我们带上小破搬家。”

说了一句好不耳熟的话:“反正整个世界上倒霉蛋那么多,不管他们算了。”

说说都是很容易的,坐言起行,都是很辛苦的。世上事,无非如此。何况天生猪哥就是个心软过泥巴的倒霉蛋。

良久有气无力问一句:“为什么那个狗屁邪羽罗,一来就来这里,我们搬家才几天啊。”

小米义不容辞地成为号码百事通:“达旦本尊最原始的力量就来自邪羽罗的传承,追寻熟悉气味,是种族的本能。”

猪哥瞪着它,猛然反应过来了,立刻吼起来:“老鼠,你会说话?”

小米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嗫嚅道:“我也不大爱说……”

磨磨蹭蹭溜下猪哥肩膀,刷地就窜下屋顶去了,一边还托词:“我看看我老婆去……”

猪哥追过去吼:“我以后也不跟你讲话了,我跟你讲我是猫。”

好像当猫就不用讲话似的。不过当猫好像是不用讲话吧……

第十章 成长之路

两个孩子---三个孩子,加上梦梦,回到小破家的时候,已经十分晚了。多么漫长的一天,简直是奇幻世界里的二十四小时反恐。

客厅里灯火通明,主客一围,鱼丸与肥牛浮沉辣海,白汤那头,竹荪清味徐徐,香菜,葱花,蒜蓉,腐乳,置于中盘,愿者自取,油碟淋漓,浓香充溢满室。

几位道理上应该忧心忡忡,抱头呆坐,担心自家小孩子人身安全以及自己老来无靠的长辈,悍然在吃火锅。

猪哥还不忘吹嘘:“这料,我们自己调的,地道吧,跟你说,花椒都是全世界最好的,麻中带香,回甘味永,正点啊正点。”

被门口当当的敲门声打断了,齐齐回头一看,他嗷的一声就扑了出去:“死小子,你去哪里了。”

小破把阿落往沙发上一丢,顺便把梦梦牵进来,她飞了半天,落地的时候不大会走路了,猪哥眼前一亮:“好漂亮的小姑娘,你同学吗?”

小破擦了下脸,一边答:“俘虏。爹,你看一下阿落,他不大好。”

一边过去检查了火锅的余料,这时候他在桌子下面撞到了一个什么人。

服莱。这位长老完全是服从江湖规矩的楷模,一看到自家主人进来―――虽然目前还是个糊涂主人―――立刻下桌,深深鞠躬,问题是他个子太小,这么一鞠,人就不容易被目击,然后被小破活活碰上。

说到这家子,别的不多,怪模怪样的客人则以箩筐计,有时候上上下下房子都住满,半夜还常常有两头恐龙状的东西在走廊上单挑,争比较靠近公用洗手间的那间房,猪哥就精神抖擞地坐在一旁,拿个小红旗当裁判。

因此上,小破对什么样的生人,都见惯不惊,挥手招呼:“大爷,你好。”完了就直接夹个肉丸吃吃,转回去看猪哥检查阿落:“他怎么样。”

服莱长老被这样深深地忽略,当即撅起嘴,很不满地看着辟尘,意思是阁下教得好,忘本都教会了,后者假装在添菜,面无表情,就在长老要为自己的名分奋起抗争的时候,小破忽然看看他:“你是我家亲戚吗?”

服莱都要哭出来了:“大人……”

小破以为他叫辟尘,当即住嘴走开,还对辟尘说:“这位老大爷我看着觉得好眼熟啊。”

辟尘幸灾乐祸到内脏都要喷出来了,得意洋洋把脏盘子收进厨房去,心想这才叫黄天不负有心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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