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夺的人(11)
“去。”
要不是今天和林晗一起来酒吧，洛沐绝对不会知道原来一向安静柔弱的林晗，在舞池里竟然可以玩的那么疯狂，她的舞跳得很好，洛沐看着她，也跟着一起跳着舞，嘈杂的人群中，她一直随在林晗的身后，在喧嚣的舞池里保护着她。
过了一会儿林晗跳累了，便走上舞池，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在台上看着舞池里的情形，看着疯狂玩乐的程轶儒，他的舞跳得很好，与酒吧热闹的氛围一起，很和谐，只是林晗真想不到，向来儒雅矜持的学长，也有这么疯狂的一面······
正在走神，突然有人将她的脸掰过来，是洛沐，她在她面前坐下，问：“看什么呢？”问罢，便顺着她的目光淡淡的看着舞池里的程轶儒，说：“他的舞跳得很好。”
一群人跳累了就回到包间，开始玩游戏，偌大的桌子中间放了一个指针转盘，李晓说着游戏规则：“我们现在坐的是一个圈子，现在，由我来转动盘里的指针，等到指针自动停止，指向谁，我们就可以向他提问，尺度不限。”
随着大家的一阵欢呼声，游戏开始。
洛沐看着众人玩游戏，听着李晓和那些女生的欢呼和尖叫，突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也觉得有些累了，她抬起眼睛看着对面的程轶儒，他刚才跳了那么久的舞，现在精神还是很好，对昏暗喧嚣的环境很是适应，很显然，他是经常出入这种地方。
正走着神，突然指针指向了她，李晓一阵欢呼，问了她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洛沐都敷衍着回答了。
“你是les吗？”低低的声音，程轶儒定定的看着洛沐，在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洛沐抬眼，在昏暗的灯光下也冷冷的看着他······
散场后，程轶儒醉醺醺地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后面有几个人暗自的跟了他一路，他觉察到了，在嘴角勾起一抹笑，便加快了脚步。闪身走进了一条昏暗的巷子之后，他停住了，逆光中，转身冷冷的盯着那几个跟着他的人。
“你们从华荣一直跟着我到了北川，不嫌累吗？”程轶儒的声音冷冷的，还带着嘲讽。
“不累，程轶儒，我永远记得是因为你我的兄弟才会掉下楼死掉，就算你躲到了北川，我们也不会放过你。”他们其中一个人愤愤地说。
“他是该死。”
“你说什么？”
“他是该死。”四个字从他的嘴里硬生生的挤了出来，带着恨意，又带着些许痛心。恍惚中，脑海里又闪过些许零碎的片段：华荣学院午后的篮球场，几个打球的年轻身影，大学相伴两年的舍友，阳光般的少年，欢乐奔跑的自己，因体力不支而突然闯入休息室的自己，在空无一人的休息室中熟睡了的自己，模糊的睡梦中那同性朋友低声的告白，及那小心翼翼送上来的吻······
不堪的回忆，如潮水般汹涌，冲击着他的脑海。
眼下，被激怒的众人冲上去就打了起来，程轶儒喝了酒，又是一个人，有点敌不过他们。在打斗中，昏暗的巷子里闪过一个人影，接着一个人冲了过来，仅三拳两脚，那几个人就被打倒在地。程轶儒抬头一看，是洛沐。
两人隔着距离走在街道上，一个身高184，一个身高180，都很有气场，他们彼此都沉默着，面无表情。
“身手不错嘛。”程轶儒开口对洛沐说道，语气清淡。
“你的身手也很不错。”洛沐冷冷的回答。
“跟我预料中的一样。”他转过身定定的看着她，“你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洛沐也定定的看着他，回应道：“你也一样。”
两人良久的对视着，其实更像是一种较量。
“看来我们两个才是同一种人，都是一样的阴暗复杂，都想要留在林晗的身边，去寻求平静与温暖，可怜的林晗，她拒绝了所有的朋友，身边仅剩的两人居然都是这么的阴暗残忍。”程轶儒说着，语气竟带着一丝嘲讽。
洛沐看着他，静声道：“我跟你不一样。”
“有区别吗？我们都是可怜的人，见不得美好的东西，甚至会用极端的方式来将其摧毁。”他犀利的说道，“林晗不就是一个例子吗？只要她对我们的世界有再深入的了解，我相信她一定会变得和我们一样可怜。”
第10章 情感滋生
“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那你呢？你每天都和她在一起，应该比我更危险才对。”程轶儒轻笑一声，挑衅的说。
洛沐转过身，背对着他，身影带着孤寂和落寞，过了良久，才静静地说：“我不会离开她的。”
程轶儒看着她，眼神冰冷，回应道：“但是，你也无法得到她。”
听了此话，不想再跟他纠缠，洛沐径直向前走去。
“你是les吗？”
身后传来程轶儒似有若无的声音，洛沐停住，良久，才转过脸，沉声回应：“面对林晗，是的。”
听到了那一声回答，黄晕的灯光下，他淡淡的看着洛沐远去的背影。果然，是同一种人，有同样不堪的过去，有残忍阴暗的手段，有痛苦的想忘掉的回忆，也都同样的害怕孤独，都想要留住生命中的那一丝温暖，但是他们也有不同······
时光老人总是按照他自己的步伐，一往无前，如此的冷漠，机械，呆板，从不理会众生的悲喜，不会因为众生某个精彩的时刻而停留，也不会为他们的悲伤而驻足。
自从那一句“面对林晗，是的”之后，洛沐每一次与林晗单独相处，心底都会有种微妙的情绪，想靠近，想远离，不敢靠的太近，也不敢离得太远。与林晗说话，她也会悄然避开她的眼睛；林晗在讲台上做讲义，尽管全班同学都抬头看着她，洛沐也总是低着头；和林晗并肩走在林荫大道上，她也是低着头听着她讲话，只是偶尔才会偷看她，只是一眼，然后又匆匆的避开；当林晗在宿舍里换衣服的时候，面对那□□出的洁白的身躯，她会自觉的转过身，背对着她，压抑着自己的心跳，强迫自己不去看她。只有当林晗睡着的时候，她会默默的扭过头看着她，观察着她那精致清美的脸庞，温顺垂下的睫毛，以及细致修长的脖颈，这时的洛沐目光柔和，心里徒然升起了一片柔情和那淡淡的渴望，她渴望的不仅只是林晗的陪伴，还有她那散发着清香的身体······
这一天，夜色寂静，校园一片安宁。晚归的同学们陆陆续续的走进宿舍楼，此刻，洛沐静静地坐在电脑前写稿子，浴室里传来流水声，她静听着，面色柔和的盯着电脑屏幕，在键盘上敲出一行行的字。
“啊······”突然，浴室里传来一声痛呼，并伴随着倒地的声音。
林晗摔倒了？反应过来的她立刻起身，来到浴室门口，刚想推开门，但是，又犹豫了，一想到这样进去可能会看到没穿衣服的林晗，顿时心里一阵紧张，不由的收紧按在门把上的手指。带着矛盾的心在浴室门前踌躇了一会儿，最终妥协，她便调整了呼吸，压抑着心里的紧张和窃喜，推开了浴室的门······
将包裹着浴袍的林晗抱出来，然后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这略显暧昧的姿态让洛沐略显拘谨小心。
林晗低着头，用手揉着刚刚扭伤的脚，她的头发湿湿的耷拉在肩旁上，空气里弥漫着洗发水淡淡的香气，洛沐站在一旁沉默的看着她。
“脚受伤了，可能明天做不了兼职了。”林晗突然抬头说。
“嗯。”洛沐暗暗地避开自己的目光，问道：“疼吗？我去给你买点药擦一下。”
“不用了。”
洛沐站在门边，低低的抬眼看了林晗，留下一句：“我去买药。”随后，便推门而去。
因为受不了了，所以她才及时逃出，但是这样的感情，她必须逃避，还必须隐藏好，因为她贪恋留在她身边的温暖，更害怕她的离开。折身来到一家药店，买了药，略微调整了思绪之后，她便又匆匆的返回学校。
“回来了。”林晗关了吹风机，看着推门而进的洛沐。
“嗯。”
她沉声应道，坐下来，拿出药酒，将药酒倒在自己的手上，并用手搓了两次，就拉过林晗的脚。
“我自己来。”林晗赶忙将脚缩了回去，却又被洛沐一声不吭的拉了回来，她不理会她微妙的排斥情绪，将沾有药水的手轻轻的按在那双光洁的脚上，慢慢的揉搓着。
林晗低头静静地看着洛沐，她俊秀的脸庞没有表情时，嘴唇总是负气的抿紧，给人的感觉像是孩子受了委屈一样无辜。想到这里，不禁轻轻的笑了。
抬头看着微笑的林晗，她的脸上总是明晃晃的淡然，看似简单，却总是让人琢磨不透，洛沐又低下头，沉声问道：“你在笑什么？”
“在笑你。”
“在笑我什么？”她头也不抬的问道。
“觉得你抿紧嘴唇不讲话的时候像一个孩子。”
“还有呢？”
“觉得你帮我揉脚的待遇太好了，所以有点受宠若惊······”
话音未落，林晗感到一股力量将她推倒在床上，随后洛沐便倾身覆了上来。
就像是朋友之间的调侃玩乐，她静静地看着身下的林晗，她皱眉，轻声问道：“这样呢？这样你会惊恐吗？”说完，她略有期待的看着林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