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全世界都以为我是佞臣(36)+番外

作者: 突然撑死 阅读记录

宋御史仍旧簌簌抖着身子,不敢说话。

沈濯懒懒抬眼,紧接着,他拎起那枚玉佩,劈头盖脸地朝宋御史脸上狠狠砸去。

宋御史挨了这一下,额上泼天盖地鲜血流了一片,他拖着那条血迹哭天抢地道:“陛下!陛下,臣说的都是真的啊!臣冤枉,臣冤枉啊——”

沈濯微微笑着,起身理了理身上衣褶,气定神闲道:“如何冤枉,还是等宋御史他日托梦,讲给朕听罢。”

待到宋御史挣扎着被人拖出去,沈濯叫来陆青弋问道:“摄政王进宫了么?”

陆青弋道:“早些时候业已来了,只是那时候你还在气头上,我便没有说。”

沈濯点点头道:“那便走罢。”

-

白玉京昭狱。

狱中皆是昏暗阴沉的火烛,狱卒带着皇帝和摄政王两人一前一后拐过一道拐角,而后来到最偏的一座牢狱内。

这里火盆的炭火烧得通红,只是牢里却仍旧冷得彻骨。

狱卒搬来两张椅,伺候着二人坐下观刑。

刑架上的人乱发披散,身上受了深深浅浅的鞭刑,有一块皮上还被炭烙得黑了一片,已经不大能看出人样,一旁太监拎起一桶污水,毫不客气地从头顶浇下,架上那人一个机灵,挣得整个木头架子都晃了一下。

林惊云心下微跳,偏头看向沈濯道:“……这是谁?”

沈濯眼底灼灼,抬了抬下巴示意上刑,对林惊云笑道:“哥哥怎会不认识?这乃是哥哥当日的相好儿玉娘啊。”

两人说话间,那些掌刑的狱卒已然准备好了一根粗长木棍。

沈濯饶有兴致道:“这是什么?”

狱卒回道:“陛下,这回这个,叫檀香刑。”

“是要拿檀香木削成宝剑,放进香油锅里煮上几天,直到那木头变得又油又滑;再拿这个从人下//体谷道里一点点钉进人身体里去,最后从喉咙里穿出来,这时候人动弹不得,一时半会儿又死不了;可是人便总得要呼吸,这五脏六腑甫一动弹,又恨不得当场就死了。”

沈濯弯着唇角笑赞道:“果真是真真的酷刑。只怕用了这个,再没有吐不出来的真言了。”

“用罢。”

第2章 玉娘怨

七日前,秦淮宴饮。

这场欢饮一直持续到深夜,船舫上所有人都喝的不省人事,偶有几个竟放声长哭起来,道是仕途不得意,一身才气无可施展;又有哭国运,哭珍珑棋的。

林惊云趴在桌上半阖着眼眸把玩手中杯盏,这些牢骚混当做闲话散了。

船舫上的乐伎又来抱着琵琶唱曲儿了,这回唱的乃是《牡丹亭游园惊梦》,林惊云一面听,笑意压在口边几经辗转却又咽了回去——

而后他“哇”一声,俯身咳出一道鲜血来。

他大病一场后忌酒,今夜却毫无节制地喝了这许多,这一口血咳出来,登时便带出不少来,几点血珠子沾在他身上,倒像是一朵朵漂亮的梅花。

他出声去唤林折水,有人给他递了一盏清茶,笑一声正要抬头道谢,却见给他递茶这人,正是方才弹得一手好琵琶的玉娘。

林惊云虚弱道:“多谢你。”

玉娘无言,她伸手扶起林惊云,彼时他身上都酸软得厉害,玉娘一介女子,险些被他带得一个趔趄。

玉娘笑了一声道:“王爷醉了。”

当下船舫之中人都走了个干净,玉娘将他扶到自己客房之中,将人安置好,正欲出门去为他制一道醒酒汤时,却猛然听见那人轻声道:“你且等一等。”

玉娘诧异地顿了脚步,她转头道:“王爷醉了,容奴家去取碗醒酒汤来。”

其时林惊云眼中早已没了醉意,只是他身上仍旧带着方才吐过的血,看起来并不比旁人好上几分。

林惊云敛去笑意道:“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玉娘微诧:“王爷这是何意?”

林惊云掀开眼皮,目光落在她发髻上的一朵织花上:“萧玉案做事我信得过,可你又是怎么从北疆一路辗转竟逃到了白玉京来?”

这话说得万分直白,但见玉娘脸色一白,整个人似是换了种气场,她登时沉下脸色,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林惊云身前,拔出藏于袖间的银匕首,手腕一翻将匕首紧紧勒住林惊云白皙的脖颈上。

刀尖微入肌肤,林惊云脖颈上不时便渗出了丝丝血珠。

玉娘冷笑一声俯下身贴在他耳边耳语道:“王爷知道的可不少,也难怪你那小皇帝会如此忌惮于你。”

她说着,又将刀尖逼近几分,引得林惊云微微侧头皱了皱眉。

玉娘道:“你是如何知晓我身份的?”

林惊云仍旧不住地咳着,他蹙眉道:“你头顶绢花,乃是北疆人丧父后需戴在发间的,并不难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