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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负我(191)

她看到了守在附近的落缤,她在快步朝她走来。

魏科从另一旁过来,他低声说道几句,气氛顿时发生变化。

崔樱听见贺兰霆道:“人在何处。”

他语气听着像出事了,崔樱好奇的余光瞥着他,贺兰霆一下就捉住了崔樱偷看的小动作。

他忽然降低了音量,大概是不想让她知道,于是故意调转了身形方向,避开她的目光,跟魏科交代了几句话。

崔樱立马兴致缺缺地收回视线,她装作不在意地搭上落缤的肩膀,“替我整理一下,出来得太久了,该回去宴上。”

落缤担心她,跟在崔樱身边她多少已经明白,太子每每会与女郎之间发生什么事。

她安慰道:“女郎受苦了,这么久了,是不是回去歇息为好。宴上那么多人庆贺,少了我们也不算什么。”

崔樱犹豫了下,“你说得对,这宴上的人大都与我不熟,我留在这也没什么意思。走罢,不过不回去,我们去别处。”

贺兰霆靠近时,刚好听见崔樱对蹲身帮她整理衣裳的婢女道:“你陪我去找顾行之,樊娘子的生辰宴他竟然没来,还有妙善说的话,我好奇他是怎么了,但愿他平安无事。”

崔樱语气平淡,却也略含隐隐的担忧。

贺兰霆遽然道:“别去。”

落缤惊讶地抬头,看到她家女郎淡定地站在原处,对着太子爱答不理,又跟之前一样,装作没听见。

而太子也没有恼羞成怒,而是走过来揽住了女郎的肩膀,落缤识相地匆匆退开些许。

贺兰霆:“这里你不想待,孤带你回府邸。半月才见一面,你难道不想跟孤多处处。”

他大概事先预料崔樱又会说出什么气人的话来,于是在她张嘴时,首先捂住了她的嘴。

崔樱在他掌心中呜呜闷哼,颇有些气急败坏。

无赖,她恨不得咬他一口。

贺兰霆感觉到掌心一片湿濡,崔樱嘴被捂得张不太开,舌头倒是伸了出来。

她正生着气,贺兰霆却当她是在撩拨他,狠狠掐了把她的腰,沉声安抚道:“你乖乖的,等到了府邸,孤任你闹。”

崔樱好不容易找到喘息的机会,连忙道:“我不去,我要去看顾行之。妙善找我来说事时,她颜色不对,话里有话,不知是不是顾行之出事了,我该去看看他。你知不知道顾行之他怎么了?他……”

贺兰霆被她左一个“顾行之”又一个“顾行之”,说得渐渐面沉如水。

“孤知道,但孤为何要告诉你。”

崔樱话声骤然停歇。

她被贺兰霆猛地抬起下巴,与他对视,“你是不是忘了,刚才与你翻云覆雨过的人是谁,你又是从谁的身下下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带着一身与孤亲近过的痕迹,再去探望他?”

崔樱被他拦腰抱起,从阆苑悄无声息地离去。

宴会上,有侍人前来给贺兰妙容传话,“崔贵女派奴婢来给公主说一声,说她今日有事先回去了,请公主不必担忧。”

贺兰妙善凑巧在另一边被人陪着玩牌听见了,闻言微嘲地勾起嘴角。

崔樱,旁人不知道她做什么勾当,她心里是清楚的。

她目光扫了眼在场的人,没看到贺兰霆的身影,就什么都明白了。

就让她跟皇兄牵扯得越来越深好了,自然有人心里比她更记恨崔樱,等到事情败露那一天,四郎还会娶她吗?

她只要耐心等等,等一个借他人之手戳破真相的机会,这样一来,她就能挤掉崔樱,坐上四郎妻子的位置了。

贺兰霆的太子府邸,崔樱是记忆犹新。

她记得她第一次过来这里,是被顾行之囚禁关押在他的私宅里。

贺兰妙善让人把她摁在水里恶意折磨,她不能呼吸,恐惧与失氧的感觉从心房难受到口鼻,后来她想想,那回经历与她后来的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而当时,救了她一命的贺兰霆在她心里,被当成了英雄。

他总是能在她需要他的时候出现。

后来证明,那不过是她一时的幻想、错觉,至少在她真正落难身边没有任何人的保护时,她的英雄还是没来得及救她。

哦,不,是根本没有想过要去救她。

现在她明白了,将自己的生命希望依附寄托在别人身上,是绝对愚蠢与错误的做法。

贺兰霆站在车马旁,他对着窗门打开,坐在里面的崔樱冷声道:“出来。”

她抗拒道:“我不想进去。”

没人会在别人家的门前临时反悔的,这句话从崔樱口中说出,反而显得可笑。

更可笑的是被拒绝的贺兰霆,向来温顺胆怯的崔樱执拗起来,实在让人火大。“我好些天没见过顾行之了,作为他的未婚妻,我的确该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