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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鱼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书](651)

那白雾在空中凝聚,化出修长的体态,柔软的肤魄,雾色如薄纱拂动,拂过一张看不清五官的面庞,轮廓比月色更流逸缥缈。

白珠珠在他身后闭紧眼,蜷缩着身体,沉眠般缓缓坠入雾都山中。

他站在雾都山上,抬起头,望向东海之滨,海雾中叠峦起伏的楼台。

他轻轻笑了一下,轻身而起,云雾如风去。

——

明镜尊者走了。

他走的时候,没有留一句话,林然觉得很歉然。

他大概此生没有比那更耻辱的时候了。

林然出了空青院的门,就被押回自己的院子,院门外就布满慈舵的护卫重重把守。

还不到晚上,天不过刚黑下来,林然就听到外面的嘈杂的议论声,是明镜尊者离开了。

然后熙舵主亲自来见她。

不知道明镜尊者与他说了什么,他再来见她时,虽然脸色仍很难看,但没有喊打喊杀了。

他负手立在门边,冷冷问她:“你仍没有任何解释?”

林然站在屋中,摇了摇头。

熙生白在门边踱了两下步,猝然一拂袖,怒极冷笑:“好个剑阁弟子、神书之主,我入医这么多年见过千千万狂徒浪士,倒没个能比上你的轻狂分毫!”

林然不语。

“你是江无涯的弟子,他正在化神,众望所归,我不能因你坏了他的声誉,乱了天下人心。”

熙生白深吸一口气:“……我听过你诸事,竟不知如今这局面是否正如你愿,你这样小的年纪,竟能有这般深沉狠断的心肠——先杀妖主、又害明镜,吞了一个洛河神书,还叫谁都动不得你,算得事事分明,到头来,竟然是明镜心软,走都走了,还先退一步不忍心动你,当真好本事。”

“既然不愿说,那也不必说了,我这庙小,处置不得你,便将你禁足在此,来日江剑主赴小瀛洲,将一切如实告知他,由他这个做师父的定夺。”

林然安静听完,慢慢露出一个浅笑。

她没有做任何解释,也不见任何惶恐不安,只是轻声说:“多谢舵主。”

只此一句,再无其他。

熙生白深深望了她一眼,拂袖转身走了。

然后她就被软禁在屋里了。

熙生白是真的生气,除了给她送药的青黛,决不许任何人进来看她,尤其是三山她的熟人,一个都不许。

所以当林然见到邬项英的时候,是很惊讶的。

她正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睡着,听见院门推开的声音,还以为是青黛来给她送药了,但好半响也没见人进来。

她揉揉眼睛,走到窗边往外看,就看见院子里站着一个人,瘦高的身形,轮廓削刻,棕褐色的小蛟龙趴在他肩膀,有一种生人勿进的倨傲与冷漠。

“…咦?”

林然真是太惊讶了,才不小心出那一声的,但大概声音里面怀疑的含义太浓了,以至于邬项英抬头看过来时,眼神冷得冻人。

“…”她强作镇定,把窗户推得更开一些,往外看:“邬师兄,你怎么来了,进来坐吧。”

听见她的声音,原本懒懒趴在他肩头的巽蛟瞬间躁动起来,焦躁地爬来爬来,不断甩动尾巴,甚至迫不及待想直接飞过去。

邬项英一只手压住它,没有朝门走去,而是直奔侧窗。

林然看着邬项英朝着窗户这边走过来,一言不发,把拎着的小包袱扔在窗台上。

“给我的?”

林然愣了一下,看邬项英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犹豫着解开,散开一兜布的零嘴吃食,一根细长的草莓糖葫芦赫然在其中,还有一封信。

林然拆开信,迎面就是侯曼娥龙飞凤舞的字体。

天啊,她没做梦吧。

邬项英居然给她来送侯曼娥的信

——这简直比明镜尊者向师父告状说她强喂他血还不可思议。

信里倒没什么事,就是侯曼娥暴跳如雷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外面有传言明镜尊者离开与她有关系,但慈舵一直不表态,但禁足她怎么也不愿意放,只说她需要静养……然后骂了一圈又转回来念叨她吃喝怎么样需不需要带东西的一些零碎事。

这是前一大半,后一半又变成了楚如瑶的字迹,一下子就沉稳得像个正经人了,她也问怎么回事,又说叫她安心,大师兄正不断求见熙舵主,大概过些日子情况能好一些,最后说天照灵苑的人准备回宗去了,熙舵主同意邬项英来见她一面,便托他带点东西,让她有什么事赶紧写封信顺道让他带出去。

林然大致看完,心中有了数,放下信,抬头看向邬项英:“邬师兄,你有什么事找我吗?”

否则他怎么叫熙舵主同意进来的。

邬项英瞥她一眼,终于开口,冷冷道:“你有什么要我带出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