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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鱼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书](701)

“它逼我们至此,那便战。”他缓缓说:“不成功便成仁,我们所有人,既然再无退路,便倾尽所有,与它一搏。”

阙道子不知道说什么。

他的眼眶在发热,心口却在沸腾般地烫。

“好,好。”阙道子哽咽:“师兄,我听您的。”

“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您去吧。”他的眼神渐渐变化,迷茫与犹豫从眼瞳融化,化作坚硬冷峻的磐石:“您去吧。”

“您是无情剑主,您来劈开方向。”

阙道子说:“剑阁永远在您身后,为您镇守四方。”

“……”

什么也不必再多说,江无涯对着他笑一笑,手按在他肩膀,微微用力拍了拍,然后往门外走去:“小辛。”

奚辛从软榻跳下来,昳丽慵艳的少年,从始至终百无聊赖的模样,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阙道子只看见他冷漠而无表情的面色,绕过自己,不紧不慢跟上江无涯的脚步。

“元景烁。”

大堂里,元景烁突然听见叫自己的声音,他抬起头,对上长者温和的目光。

他松开缠着刀柄的布,站起来。

江无涯又叫晏凌:“晏凌,你也来。”

晏凌隔过窗直直望着远方的玄天山,被这一声打断,纷乱的意识回神,他顿了一下,从窗边慢慢站起来,到底默然向江无涯走去。

两个人都到江无涯面前,齐身站着,江无涯望着他们,那目光不像在看人,像看见昂扬挺拔的栋梁。

“什么也不必问。”

面对两人询问的目光,江无涯只说:“你们与我来。”

所有人都站起来,呆呆而茫然地望着江无涯带着两位首徒径自出去,后面只懒懒缀着一个绛紫袍美艳的少年,从始至终谁也没看。

楚如瑶与侯曼娥也站起来,望着他们的背影摸不着头脑,这时,楚如瑶看见阙道子下楼来,眼睛微微一亮,下意识想问什么,阙道子却没有看她,他的目光缓缓罩过所有人,沉声说:“所有人,从这一时这一刻开始,少说、多听,睁大你们的眼睛,能看多少看多少,把每一件事,记进心里。”

所有人呆住了,呆呆望着他。

阙道子的神色没有一丝变化,他只沉沉望着每个人

“你们大了。”他说:“该担起这天下了。”

江无涯带着两个年轻人走,走出小镇,走到玄天宗无尽长梯前,仰起头,望尽万千罡烈刀风之后,那遥远浩大的玄天山门。

数十个小小的人影站在山门前,像即将被雨水倾盆淹没的、渺小无力的蝼蚁。

天边忽而一声重重的钟响,片刻后,有灿烂的光辉慢慢映亮天空

梵音吟唱,明霞漫天。

天地第二位化神。

江无涯微微一笑。

“全衡子,仲光启。”

江无涯的声音朗朗,像覆海的风,浩浩汤汤,铺向整座恢弘悬天之山:“你们占得够久了,让黑渊重见天日吧。”

第220章

仲光启觉得自己快死了。

岁月与记忆像握不住的水,从他掌心无知无觉流走,他的脑子昏昏沉沉,不记得自己在哪,不记得自己在做什么,有时候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但那些痛苦与绝望像深深刻在骨头上的疤,哪怕血肉愈合了、皮肤完好无损了,也仍然在身体的最深处,永远连绵不息地疼着。

仲光启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延续到他彻底闭眼的一日,但当梵音悠悠唱起,他慢慢睁开眼,模糊的视野中出现天空光辉的明霞,浩大的剑势像从天铺来的幕布,笼罩住整座壮阔的玄天之山。

那一刻,仲光启说不清自己的心情。

他想,这一天还是来了。

他感到痛苦,却又期待,他心口流淌着不忍心的血,又有无法言喻的迎接解脱的欢喜。

但他到底还是站起来,艰难地站起来,慢慢拿起身边的刀,慢慢往外走去。

仲光启没能走到山门,因为那远道而来的不速客已经登堂入室,一袭白衣,身无华饰,素身从容站在正殿前,负手望着他。

玄天宗的长老们挨挨错错在周围,气氛僵硬而古怪,却没有谁敢上前去拦

——曾经的沧澜第一人,现在又化了神,谁能拦他?谁敢拦他?

谁也没见过化神,甚至无法想象化神究竟意味着什么,哪怕他们不怕死,也害怕江无涯一怒之下对整个玄天宗做出什么事来。

只有一无所知的年轻人才会把江无涯当成个温和的长辈,他们却是亲眼见过,那把曾经的太上忘川剑下淌过多少滚热的血。

仲光启也见过。

但刀宗总要有人不能退的,所以他缓缓开口,用刀割沙哑的嗓音:“大尊——”

“仲光启。”

江无涯却淡淡打断他:“你看看,我身边站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