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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鱼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书](702)

仲光启目光移过去,看见僵硬如石雕的元景烁,和他身边,如松柏挺拔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清眉寒目,眼瞳漆黑疏冷,薄唇冷冷抿着,可即使这样的面无表情,也掩不住俊秀柔和的脸廓。

“……”

仲光启怔怔看着晏凌,眼眶无知无觉湿润。

奇怪的嘶哑声从他喉咙里滚出来,他的手在颤抖,那把曾经大杀四方的重刀在他手中一起颤抖,几乎掉下来。

他已经握不住刀了。

一个握不住刀的刀客,他的性命已经没有意义。

空白的躯壳还站在这里,可那个真正的重刀刀主仲光启,早已经死了。

“所以,你欲如何?”

一道苍老枯寒的声音缓缓从后面响起

江无涯目光缓缓掠过如傀儡空壳的仲光启,隔着所有人,淡淡望着那被簇拥着缓缓走来的佝偻人影。

所有人骤然一惊,连忙看过去,顿如找到了主心骨,纷纷仓惶欣喜道:“宗主来了。”“宗主!”

全衡子拄着拐杖,慢慢地走过来。

这是一个无比苍老的老者,一重重的褶皱像刀刻的沟壑烙在他脸庞,深深凹陷的眼窝里眼瞳已经斑白不清,在这样一座盛名累累的刀宗里,他却拄着拐杖,像凡间田头最平凡的老人,可他走过的地方,所有玄天宗的长老纷纷低头恭顺又依赖地让出一条路来。

全衡子,玄天宗宗主。

他太老了,早已经不管事了,玄天宗诸多内务尽数由长老们共同商议处置,他曾经一度就像凡间个年迈的老头,看着子孙绕膝,颐养天年,静静等待着最后的岁月到来。

但当护持山门的长老神色仓惶扑进来的时候,全衡子就知道,那注定是他的奢望。

全衡子慢慢走来,他的眼睛已经花白模糊,但他的眼神仍然强硬而冷酷,有着刀一样的气势,他没有看全身颤抖的仲光启一眼,只是看了看晏凌,然后冷冷看向江无涯,粗哑地一字一句:“江无涯,你欲如何?”

他大概是世上仅剩的敢直呼江无涯名姓的人。

江无涯淡淡一笑,对他的态度并不以为意。

如果可以,他本并不想与这位曾经的长辈走到这一步,但可惜,这世上很少有如果。

做过的事,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

“当年事如何,一笔陈年烂账,事到如今,我无意干涉。”

江无涯指着仿佛僵成石雕的晏凌与元景烁,平静说:“但这两个孩子,一个是我剑阁首徒,一个是玄天首徒,天赋卓绝,心性诚烈,是禀承天意的大气运者,更是沧澜未来肱骨栋梁,我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挡了他们的路,害他们走向歧途,干脆就把他们来过来,将这桩恩怨断个干净,一一说个清楚。”

全衡子冷道:“你要如何断清?”

“很简单。”

江无涯说:“第一,放黑渊现世,归于晏凌;第二,玄天宗宗主位传于元景烁;第三,玄天宗自请退出三山,我保玄天宗所有无辜弟子无恙。”

所有人全身大震,有人惊怒脱口而出:“你这是逼我们去死!”

江无涯看向那人,他的目光平和,可其实一丝笑意也无。

他没有说话,没有承认,也就没有否认。

玄天宗所有人瞬间如坠冰窖。

他们突然意识到,江无涯是认真的。

“想放出黑渊,需要我等竭力献祭,黑渊一出,镇山龙脉崩塌,玄天之山瞬间轰沉。”谁在撕心离肺地哽咽:“你不是要玄天宗退出三山,你是要毁了玄天宗!你是要毁了玄天宗啊!!”

“玄天之山,在百年前就该沉了。”

江无涯平静地回答:“你们夺了黑渊,才多续了这百年的命,但这占来的命、本就不是你们的,如今也是时候该还了。”

众人悲愤的神色一滞,仿佛被戳中了深藏的心事,不少人低下头,露出更浓重的心虚和羞愧。

“占不占夺不夺又如何!这世间弱肉强食,虎豹吞羔羊,是亘古至今的道理,我玄天将沉,难道便坐以待毙?难道就眼睁睁等着宗山倾颓?!”

冰冷苍老的声音倏然响起,仿若重钟震响。

“黑渊正邪难辨、从不受控,黑渊主晏之云骄狂跋扈,黑渊掌于她之手,是祸非福、后患无穷!那黑渊我玄天便是占了又如何,害她一人,自此黑渊再无后患,又护我玄天万世太平,玄天不沉,三山不倾,若非如今这天地大变,这沧澜本能长长久久太平下去!!”

晏凌猛地攥紧拳头。

全衡子神色不动,只冷冷望着江无涯:“江无涯,你也不必做那惺惺正义之态,不必讲那等空话,你若身处我这位置,也做得出这杀一人成万世太平的狠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