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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鱼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书](733)

林然视若无睹,每天自顾自在宫殿里住着,随着来王都的妖越来越多,街上越来越热闹,有时候她还会去街上逛一逛,吃几家新开的小摊,吃饱喝足便溜溜达达悠闲回去睡觉,竟是一副长住不走的模样了。

喜弥勒缩在王都边边角角暗中窥视,越看心越凉——这疯女人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这可怎么办?

她要真是打定主意,她要这么执着,那他家陛下岂不是肯定——

林然又在屋檐吹笛子。

落日傍晚的余辉落在她身上,她刚刚在街上吃了一碗新开的汤面,满足的坐在屋檐,双腿自然地垂落,轻巧地悠然地晃。

细长的笛口贴在唇边,她的指尖压在笛身,起起落落,像雀儿灵动地啄食飞动。

轻快的笛声飘出来,萦绕在她身边,又丝丝缕缕地飞出去,飞过交叠错落的屋檐,飞过窗扉的琉璃纸与精致的廊柱,飞过白玉的石阶,飞向长长缓缓漫过殿前的血河

河水泛起点点涟漪

那涟漪一圈圈旋开,变大,变成旋涡,变成内浪,带动得整条河道、整片河海,都开始涌动

漫地的血中浮现一点冰冷的白。

雪白的发丝,在风中慢慢拂起,鲜红血珠从飘扬的发尾溅落,落在他细长而薄的唇角,像一颗艳冷的血痣。

血水柔顺覆上他身体,融作修长瘦高的黑袍,袍尾自然垂落,露出半张赤着的脚掌,赤红柔软的尾不紧不慢伸展,一条又一条,像孔雀屏展的尾羽,慵怠而漫不经心。

那笛声萦绕着他,像鸣唱不休的鸟儿,轻巧落在他肩头,落在他冰冷垂落的手掌

他微微动了动。

整座王都那一刻屏住了呼吸。

他慢慢睁开眼,狭长的血眸抬起来,望了她一眼。

笛声渐渐停下

林然握着笛子的手慢慢放下,望着他,半响,忽而笑起来

她终是等到了。

第233章

晏凌来的时候,林然正在拆快递。

雍州城破,金甲军的大旗高高插在雍州主城的都府,紧接着一路铁骑精兵高举仪仗,千里迢迢赶来妖域,恭敬道奉宗主之命将这个匣子呈到她手上。

林然坐在凉亭里,拆开金黄色的布帛,露出深红色花纹繁复的木盒,盖子压得很严实,她叩开四面的暗扣,打开盖子,露出里面一颗绸缎簇裹着的人头。

林然顿了一下。

啊这……

水榭台阶下传来慢慢的步声。

每个人的脚步声是不一样的,侯曼娥雷厉风行,楚如瑶轻声疾步,元景烁有逼人的压迫,但这个步声默而缓,有着水落沉石般的淡漠与沉静。

林然侧过头,看见静静站在廊下的青年。

他穿着深蓝的衣襟,站在热闹花草丛的簇拥中,通身却只有与世隔绝的清冷,像岩岩深林中一颗孤松,像密丛中一口寒潭,像一柄在雾里寒光收鞘的沉默的剑。

龙渊剑已经不在他腰间,他领口垂着一个小小的黑戟,是碧血镇魂戟,午后灿烂的阳光打在它身上,也如陷入黑洞被缓缓吞吸了所有光华,只余下漫长而幽深的漆黑。

林然却像是什么也没发现,只打量着他,慢慢笑起来:“我还是喜欢见你穿蓝衣啊,师兄。”

晏凌眼眸轻轻波动,抬起头,沉默的目光望向她。

“我还记得,许久以前,我们还在剑阁,去万剑林选剑之前,你怕我修为不行,你特意来寻我,在山下不知等了我多久,只为把自己大比获胜得来的丹药送给我。”林然笑着说:“那时你也穿的蓝衣,头发只束支木簪,腰间挂一柄木剑,身无常饰,年轻青涩,不是隐君客,不是黑渊主,可我却觉得,那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大师兄了。”

晏凌望着她,久久不言。

他慢慢走上台阶,走到石桌前,正看见打开的红木匣子,里面一颗面目鲜活的人头。

“……是玄天宗送来的,崇宗明的人头。”林然表示不是自己癖好特殊,强调:“是战利品。”

林然不知道元景烁在想什么,踏破雍州就踏破雍州,杀了崇宗明就杀了,一封信把情况说明白就可以,再好些把崇宗明的权玺送过来,可他偏偏都不,非要千里迢迢护送一颗人头亲眼给她看看——她想起以前养过的野猫,大晚上叼着新鲜的死老鼠送给她。

她就给他下了那么一次下马威,就在祁山那么一次,他记仇记到现在,硬是变着花样给她报复回来。

林然很无奈。

晏凌垂眸看着那颗人头,被清洗得完全干净,眼皮被合起来,死前狰狞的面孔也被特意修成安详的模样,被柔软华贵的锦缎裹住,放进精美珍贵的匣子一路铁骑金甲送过来。

这是残酷的战利品,一份猖狂又冷漠的宣言,又怎么不是一件暗藏精心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