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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牙婆生存记事(177)

作者: 钱氏物喜 阅读记录

戚少商一介武夫,仅靠武力一决胜负。

林庆之却利用他林家遍布全国的权势,不知怎地说服朝中两派暂且握手言和,又出了几个鬼主意,害的辽国兵马损失!

布罗伊。不,应该叫荆杀。

他巴不得柔然万圣被千刀万剐。然而草原是他的草原,族人是他的族人。损失的兵马,又何尝没有他祖辈的血脉流动。

面对这样一个人,他不敢轻视。

林小五垂眸,视线落在厚厚的竹叶上,有一群蚂蚁辛劳的搬动食物。他盯着蚂蚁搬家已有一会儿,仿佛蚂蚁搬家比布罗伊更有意思。

布罗伊也沉默着。

那只头顶比自己身体大三倍有余重物的蚂蚁终于消失在洞口。

他的声音有些沉,又有些漫不经心。

“你叫布罗伊?”

“是。”他没有去看守在外围的两个随从。尽管很清楚,他们手按在腰间,随时准备拔刀伤人。如此近距离,自己就算侥幸逃脱,也免不了两败俱伤。

“你在京畿村做过事?”

“是。”

“你护着她,一路到塘沽?”说到“她”,林小五顿了顿。声音也柔和几许。

“是。”他不敢放松,仍然戒备着。

“你是辽国人?”他的目光如鹰鹫,紧紧盯着布罗伊。

他愣了愣,道:“关于这点,我解释过….”

小五今天似乎格外缺乏耐性,粗暴的打断:“大理人,出生在辽国——你当别人都是白痴?”

布罗伊一愣,无奈耸肩。

“祖布柔然荆杀。”他一语道破。

“久仰大名!”

布罗伊出了神,继而狂笑,声动竹林,竹叶簌簌落下。

“果然是狡诈如狐的林庆之呀!”

他紧盯,问:“你早发觉我的身份?”

得到确认,小五反而放松。

“本来在怀疑,直到刚才有人告诉我,你昨日去见了某个布商。”

旁人不知,他却晓得。明面上是布商,其实那人是二皇子放在外头的眼线心腹。

只怪他运气不好,碰上林小五在塘沽。

他的声音极小,仿若耳语,离得稍远些或不仔细定要略过。荆杀听得分明,瞳孔猛地一缩,空气忽然稀薄,他觉得自己呼吸艰难。右手不动声色移到腰间,左手握拳,小腿肌肉紧绷,蓄势待发。

林小五反而背过手,仰头看了看天上飘过的白云。

很闲适的提醒:“不用尝试。就算杀了我,你也逃不出这间院子。就算逃不出这间院子,你的人都死绝了,你又能往哪里去?”

钱多多蹲在外头。侧耳努力偷听。

初时听着几句无关紧要的问话,总是小五发问,布罗伊作答。无外乎姓名住址工作经历。随即声音渐小,她心里着急,却又听不清楚。

没过多久,只听得布罗伊大笑几声,有些紧张,又有畅快的感觉。不知究竟谈了什么,她心中越发好奇,然而双方声音随即又小了许多。她心中发急,因墨棋夏初两个专心致志注视林间,并未留意外围,她大着胆子往前挪动,试图靠近仔细听。

谁知顿的时间过长,腿麻了。

一个不当心,险些一头栽下。连忙伸手扶住石阶,虽未惊呼,却不小心碰着身侧的竹子,发出簌簌响声。

夏初警醒,喝道:“谁在那里!”

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多多懊恼的直想打破脑袋。

偷听被抓,实在……..

夏初愣了:“钱,钱娘子……..”

她嘿嘿尴尬,扶着竹子站起:“没事,没事,我把手帕掉在地上,正要拾起呢。”

一面庆幸。多亏她机灵,提前放了块手帕在地上。

抖露手帕上莫须有的泥土,强笑:“地上太脏了,得好生打扫一番…..”

夏初看着她,一阵无语。

您要说谎,好歹做得天衣无缝。拿块雪白的手帕说掉在尚有些湿漉漉的泥土地上,太不敬业了…..

布罗伊和林小五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小五见她尴尬的脸颊粉红,眼睛四处乱瞄,只是不敢看向自己。不免好笑,斥道:“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给大娘看了又该怪我带坏你!”

布罗伊一改之前的凝重。

看看钱多多,再瞧瞧林小五,问:“我虽苦读中原经书,却读的不甚熟练。有句诗要请教两位——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求之不得,该当何如?”

面对明显的挑衅,小五笑了笑,柔声:“把自己的心挖出来,不就得了。”

布罗伊骇然,又笑:“如此,大公子要挖几颗心才足够?”一面不怀好意的望着钱多多。

虽不知两人打得什么哑谜,却敏感的知道绝非好话。她本就又羞又囧,布罗伊敢打趣,不由怒上心头,脱口而出:

“滚你娘的蛋!”

此言一出,众人惊愕。

布罗伊心情甚好,哈哈大笑:“原来如此!”说罢朝林小五长揖,掉头而去。

夏初看了看小五,见他没有示意,逐渐放松,任凭他去。

钱多多不小心说了脏话,困窘非常。东瞄西瞄只是不敢和他对视。

故意转移话题:“你们究竟说了什么?”

小五兴致颇高:“讨论了下如何滚蛋。”

夏初和墨棋捂嘴,不敢笑出声。

多多气的跺脚:“我平日不说脏话!”

小五好笑,哄她:“是是是。我妹子贤良淑德,知书达理。从来不叫人滚蛋。”

她更气:“你……”

你了半天,也说不出所以然。困窘的呆不下去,扭头疾走。

他放声大笑:“好妹子,我想好今天晚饭,要吃炒蛋哩!”

夏初再憋不出,噗嗤笑出,捧着肚子蹲在地上放声大笑,边笑边哎哟哎哟喊肠子疼。

钱多多羞窘的不敢回头,骂了两句,飞快跑走了。

林小五嘴角含笑,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吩咐夏初:“去,研墨。”

不多时,一封书信自暂居的住宅送到某间不起眼的民居。又过几刻,一记飞骑奔出塘沽,直奔汴梁。骑士身负一封书信。

信上只一句话:

荆杀此人,可堪一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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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安稳相悦欢

日刚交四更,远远传来诸山寺观鸣钟声,打更人敲着铁板自围墙下路过,悠长响亮的报更:“天色晴明,天色晴明…..”如许重复几遍。

也不知怎地,夜里睡得不安稳,稍有动静便醒了。只是懒懒的不想动弹。她伸手撩开帐子,忽而听见大门吱哟一声,有人声。侧耳细听,只听得见有人说话,又有马匹醒鼻与走动踢踏,多多皱眉,翻身坐起,青云打着哈欠进来,见她已醒,忙上前挂帘,道:

“今儿醒的倒早,睡得可好?”

她摇摇头,青云也笑了:“可不是呢,换了个安稳地方,竟然睡不好。”

她问:“谁在外头喧哗?”

青云侧耳听了听,忽然想起:“哎呀,昨晚忘记说——大公子临时有事差遣布罗伊回汴梁了!因昨日你回来得晚,我浑忘了。”

她疑惑:“小五哥怎没和我说起?”昨日带着坠儿去了海边游玩,险些赶上关城门进不来。

青云手底下利落的收拾床铺,无谓道:“也忘了罢。”见她面露不悦,补充道:“我早早备下些礼物,让他给大娘和彩云带回去。”

她唔了一声。

心里难免不快。

布罗伊和林小五两个,这些日子神神秘秘的,时不时一并消失几个时辰,前后脚回来,当她是傻子看不出他们其实去了同一地方么?

问小五,他什么都不说。

问布罗伊,又说什么男人之间做大事,女人家少掺和…..听听,这像话么!

再一则,拿了银子聘他为生意掌眼。整日去做私活且不说,如今要走,连声招呼都不打!

多多这厢生闷气。布罗伊也冤枉的紧。

并非他不想打声招呼,实在是找不到说话的空隙。

自搬到民宅,钱多多着意为小五补身,每天流连在菜市场和灶房间,好容易有空,又被林小五拉去外面游玩。每每寻到她在家闲着的时候,待要往她房中说两句话,墨棋就不知从哪个角落蹦出来,皮笑肉不笑,拿些事情搪塞,不许他靠近钱多多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