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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牙婆生存记事(196)

作者: 钱氏物喜 阅读记录

她摇摇头,表示不可理解。

夏初嗤笑。大公子好歹也是正三品,又身兼皇命,回了京自然要上朝叙职。再没有比他更了解边关战事的。

想起来就好笑。大公子这么大的人,闹了别扭不肯先去赔罪,又挂心怕人家气坏了身体,想要他们去探问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今早准备上朝,都打点好了,忽然说叫他不必跟着——他是贴身伺候的小厮,不叫他跟去,自然有差事嘱咐。

等了半天,大公子也没发话。

夏初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惹得公子不满意,试探着问问罢,又无事。

正郁闷,这位公子爷杂七杂八吩咐了一堆无关紧要的杂事。最后才说,要是都做完没了事,往胡同里新买的宅子看一眼,看看他们不在可被人偷了要紧物什去。

夏初这才恍然大悟。和墨棋交换个眼色,憋着不敢笑。故意发坏,满不在乎:

“那地界偏,又是荒宅,里头也没啥值钱的物件!”

大公子发怒:“叫你去看,你哪里这些废话!”

他忙唯唯诺诺:“我去我去。”又故意假装不忿的嘟囔,控制音量恰到好处:“分明就在钱娘子隔壁,难道钱娘子还不帮忙看着?”

成功引发大公子面上红云一朵。

和墨棋两个躲着偷笑。

又故意在窗下假装窃窃私语:“这下可好,我正能去见青云。”

墨棋心领神会:“你顺便问一问钱娘子近况。”

他促狭,提高音量:“不必问!公子和她闹别扭,定然不想听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我可不去触霉头!”

果然林小五听到异常恼火,又不好直接说他,只提高音量训斥:“你俩个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还不快去办好差事!”

他这才捂着嘴笑着躲出去。

他形神兼备的将这一段学给青云看,描述了大公子脸色黑的锅底似的,又不好意思直说。青云掩口娇笑:

“你胆子太大!不怕他真恼了罚你!”

夏初无所谓:“但凡和钱娘子有关,大公子就心情好着哩,才不罚人。”

因问她钱多多那边如何。青云犹豫片刻,终究没把实情说出,只含糊着家里事忙。夏初察言观色,也不多问,转而笑着:

“你怎么从那头过来?去做什么了?”

青云不想对他撒谎,然姐儿这次气的不轻,也不想叫他轻易打听了消息去。听的他转移话题,心里一松:

“去送了封信往塘沽。”

夏初好奇:“驿站可不在那边。”

青云抱怨:“谁知道呢,你说说,平日和商铺里生意上往来都交由驿站。偏偏这次姐儿说事关重大非要找人去送——若当真是什么要紧的也就罢了,偏是送给咱们从前住过的那家大娘,和她有甚要紧话说!白白多花了钱。”

夏初心中一动。

装作不经意:“哎呀,你该早说。府里正好有人往塘沽去,叫他捎去岂不便宜。”

青云心动,想想又摇头。姐儿定然不乐意。

夏初假装不经意的打听她找的谁,收了多少钱,又一惊一乍故意说贵了,借此引开青云警觉。

他这头和青云斗智斗勇。林小五那头也处在水深火热中。

早朝上,他上了折子,将边关事体一一说来,对外只说是皇上密旨,吩咐他回来了解前线战事,大家心知肚明都不揭破。

也不知怎地,今日两派火气都格外大。

二皇子派系和三皇子派哪怕针对一件小事也要争个你死我活,终于在和柔然荆杀的和谈条件上点燃引火线,双方在早朝当众吵了起来。

两派人马轮番上阵,唇枪舌剑中唾沫横飞,引经据典里夹杂几句粗话。中立派老老实实靠边站,在领头人物带领下低头垂眸假装木头人。皇帝不知出于何种心思,又或者早习惯了这样场面,靠在龙椅上一言不发,任凭下面两派吵得不可开交。

小五并没有上前,反而后退了一步,和中立派一并旁观。

他许久没回京,对京中大局把握不准,不好贸然下场。

柔然荆杀果然能力出众,亲自到了汴梁,三皇子接待他,两方相谈甚欢。朝廷为他助力,帮助他潜回草原,又提供资金和武器让他控制草原局势。条件就是两朝握手言和,互不犯边。荆杀回去草原没多久,就传来柔然万圣被软禁的消息,与此同时朝廷军队在边境上连连得手,捷报不断。

现在双方的争论焦点就是,是否应该接受柔然荆杀的和谈请求。若接受,条件底线在何处。条件底线定下来,究竟派谁去谈——

自然,目前尚在第一阶段:是否接受。

昨晚并没睡好,今天起的又早,小五觉得眼睛酸涩,微微闭眼。正好轮到两个武官辩论,你娘我娘的互相问候。

他合着眼,心中不无讽刺。

是否接受用得着谈吗?

双方都明白,皇上胸无大志,绝没一举攻下草原,将万里草原收归国土的宏图伟志。国朝内部疮疤连连,若当真决心要打,没个十年八年分不出胜负。三年五年尚能支撑,若当真打上十年八年,只怕不必草原狼群来袭,自己内部就先垮了。

结局已是必然。

他们如今不过是相互扯皮,不想对方在此次和谈中占先机罢了。

和谈一事促成者乃三皇子,二皇子派怎肯眼睁睁看着他将大功揽入怀中。自然要设些路障阻拦,顺便看看可有什么好处能捞。

他在心中嗤笑着,睁开眼睛,目光落在高高在上的皇位。

嗯?

不由睁大眼睛。

皇上…….

貌似闭着眼睛,脑袋一点一点的…….不是在符合大臣们的争论,而是…….

睡着了?

环顾可媲美战场的朝堂,硝烟弥漫,人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争夺。全然不顾战场上的战士血染边疆,更无视百姓民生孤苦难撑。而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则坐在高位上,居高临下的——

睡觉!

他头一次生出绝望。

这就是自己要效忠,要保护,要为之奉献一生的朝廷?

多多拢账生离意(上)

七月正午正是最热的时候,放下纱帘隔开明晃晃的日头,热气一阵阵的从心上蒸腾。蝉鸣不绝令人心烦,钱多多没有歇晌,青云为她端了盏自家制的酸梅汤,被她命回房歇息去了。她斜倚在塌上懒懒的翻看家中账本,手边放着算盘,不时拨弄两下。

如此暑天富人家用冰消暑,穷人家只好苦捱。娘亲这几日苦夏,越发懒的动,饭也吃不下,恹恹的看上去生了大病一般。请太夫看了,又说没有大病,开了消暑的方子,其实谁又能喝下去。她只好变着法子整治些精致简单开胃的吃食。

塘沽那边尚未回信,自家放出去买货的银子又都压着收不回来,京中的宅院田地一时半刻卖不出好价钱。拨拉算了半天,多多心浮气躁,赌气的一把推开账本。呆呆的想了半晌,又苦笑着拿回来,耐心烦从头再算一遍。

不耐烦又能怎样?当真撒手不管听天由命?

心里想着王保真匆忙间来说的消息,她心里一阵阵发恨。

布罗伊竟然是辽国朝中了不得的大人物,潜入宋朝别有所图,后来和朝廷搭上线,两下一拍即合,也不知怎地他就回到草原上要取代原先的皇帝,如今正和朝廷私下里讲和,讲和的条件之一居然就是要她!

初时听了,多多只当无稽之谈。王保真虽不敢确定,却道他亲耳所闻千真万确。乃是三皇子府上有位清客的家下人和他交好,某次喝酒当笑谈说起,道柔然荆杀的条件是要个名不见经传的民女而非要求和亲,可见他也有些自知之明,晓得配不上我朝金枝玉叶的公主。又道他要求的民女听说原曾帮过他,是他的大恩人,原来鞑子也晓得知恩图报。

王保真听了心中一动。布罗伊来路不明他是知道的,莫名消失后他还和钱多多好生分析了一番,只得不出什么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