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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牙婆生存记事(197)

作者: 钱氏物喜 阅读记录

那家下人说起,草原人,偷偷潜入,得到平民女子相助,怎么听怎么觉得熟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用了功夫将那人灌醉,得出更进一步的情况。谁料那下人也不过略知皮毛,只晓得那女子还牵扯到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三殿下投鼠忌器,担心伤了和大人物的感情,所以迟迟未曾答应。

他在家想了一晚觉得不好,第二日才匆匆告知钱多多,多多半信半疑,又托他去详细打听。王保真使了许多西洋来的好货色才买通那家人,终于得到含糊的答案——柔然荆杀要的是个操贱籍的女子!

答案呼之欲出。这下饶不得钱多多不信。

王保真打听到的消息其实早迟了不止十步。他刚刚听到风声,三皇子那头已经决定要舍钱多多给柔然荆杀。

本想决意瞒着林小五,未料他耳目众多,终究没能瞒过三日,三日一过,林小五已知他们的盘算,当即大怒,怒上三皇子府,两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钱多多是个未雨绸缪的性格,消息尚未确定的当日就休书一封前往塘沽,托那曾经的房东大娘帮忙寻好房子,打扫干净,更托她儿子去问近来的船只出海停泊情况。

等到王保真传来确定消息,虽如晴天霹雳,她也只好安慰自己,好在当初留了退路。

无论消息是否确定,她都加紧了京中产业的处置。

眼下形势明显。无论是与否,都容不得她们一家继续在京里生活。若消息确切,她被迫远离家乡前往草原,无疑天雷滚滚。而侥幸消息虚假,林家太夫人恐怕也容不得她久留!

和小五闹僵后,又是伤心又是绝望,渐渐产生离开伤心之地的想法。

算来算去,只是可惜才开业的公道牙行!

再说和三皇子大吵一架拂袖而去的林小五,在街上转来转去。炎炎烈日,就连商铺都暂时伐上一半门板抵挡热气,路上更是一个行人皆无。

今日跟他的是半夏和夏初,两个噤若寒蝉,半声不敢吭,跟着公子在街上暴走。汗流浃背也不敢去擦,更不敢抱怨。只是眼看大公子身上衣裳被汗湿透,担心他中暑,不由交换个眼神。

夏初上前,低声劝道:“公子,不如咱们去茶馆里坐一坐?”

林小五回首,目若寒冰。

夏初不敢吱声了,求救的瞧了眼半夏。

他硬着头皮:“您看,我和夏初两个一上午水米没打牙了,您只当体恤我们。”不得已打出亲情牌。

他们和小五情分不同,小五对他们还是有两分真情在。

他闻言,再看两人,灰头土脸,面色蜡黄嘴唇干股,从早上跟他上朝,直到现在,确实也累的不轻。半夏从他回京就跟他,经历见证了他最难的两年。夏初后来的,却也尽心尽力的侍候,想起从前,小五心中一软,默许了。

半夏见他面色稍霁,忙同夏初前面引路,正右手边有间茶楼营业,小二和掌柜都懒懒的靠着墙打盹,见了客人也不殷勤。

恰好,林小五此刻最不必旁人的殷勤。

半夏机警,亲自去柜上吩咐了茶水点心,回来报道:“点了壶竹笋绿豆茶,要的玫瑰糕和花生酥。”

小五微微皱眉:“该点些填肚易饱的。”

半夏赔笑:“可不是呢,偏掌柜的说天热,不敢多备,如今已卖光了。”

夏初进屋歇的片刻恢复些元气,补上一句:“若在咱们府里,多少鸡鸭也能冰上,普通百姓家里哪里用得起冰。白捱着罢了。”

他的话提醒了小五。

不由皱眉,偏生闹别扭就赶上最热的两天,往常他命人送冰过去,也不知今年送没送。

有意无意问:“咱们府里的冰今年可够用的?”

夏初是个机灵的,忙道:“够用够用。我听见管家说,恐怕今年用不了,要送些给亲戚——其实要我说那些亲戚不给也罢,正经的还没给呢!”

小五心知他想说什么,只是不肯接茬。

夏初提了一句不见人接,不免要嘀咕。都冷战好几天了,这两位还不见和好迹象。天气这鬼热的,若公子发话送冰,青云还能沾点光凉爽些,如今钱娘子都没得用……不由心疼青云。

顿了顿,他才提醒半夏:“回去看看,果真冰库里的冰够用,分些给正经该得的。我平日也不常在家,看着把我那份分了罢,别白放着!”

半夏忙不迭的应了。

和夏初对视,心中也是嘀咕。可见这回吵紧了,三五天不肯低头和好。只是心上仍挂着人,偏生嘴硬。

谁是该得的?

就您在家,宁肯自己不用,也要送冰给人家罢!

分明心上牵挂,偏偏要别扭。咳,大人物的心思真难猜!

他们实在都冤枉了林小五!

他哪里是故意要冷战不理钱多多!

最初觉得失望,后来仔细想一想她的话,又深深惭愧。想去道歉,又想不出说服家族迎娶多多为正室的理由,不能娶她成为心病,没解决之前实在也不好意思去见她。

后来又惊闻三皇子的盘算,不可谓不惊悚。震怒之下,更无颜去面对多多。

他心里牵挂着,又怪自己没本事,又要想法子解决棘手问题,多思忧虑,只差没将一颗心揉碎。

多多拢账生离意(中)

茶馆里有个黄瘦面皮满脸麻子的唱曲先生趁着午后无人演练,坐在台后百无聊赖的调拨手里一把三弦,叮叮当当断断续续的唱。

小五垂首合眸似睡非睡,夏初待要命他休吵,半夏又摇手,宁静近乎凝滞的空气里只他断断续续的唱腔,一句词唱了几遍,别看他长相不咋的倒有把好嗓子,缠缠绵绵如丝牵扯不绝。

就在他们都以为大公子睡着的时候,小五忽然问:“他唱的什么?”

倒吓的夏初一惊,听清他问话,半夏不常听戏文,因此无解,求救的望着夏初。好在他□热闹,闲暇常去茶馆听书听曲儿,凝神想了想,笑道:

“是个古书,说前朝有个穷困潦倒的书生上京赶考,路遇一位小姐相助,和小姐情定古庙槐树下。书生上京后始终没有消息,小姐思念过度忧虑而亡,就埋在槐树下。却原来书生半途掉下水里失了这段记忆,后来他金榜题名,娶了当朝宰相独女为妻。被外放做官,行至古庙歇脚,倚着槐树做了个梦,梦到小姐亭亭玉立向他哭诉,惊醒后寻人来问,渐渐记起,为时已晚。书生是有情有意的,辞官在槐树下结庐而居,过得三五年也因病而逝,死前遗嘱要和小姐葬在一处。那槐树本来已经老死了,谁知书生和小姐葬到一处的第二年又勃发生机,开了满树的花。世人都道此花不凡,乃是书生和小姐魂归一处的欣喜。”

半夏笑了:“仔细听来破绽连篇。哪里就这么巧遇上人家小姐?又哪里这么巧就失去关于小姐的记忆——再则,既是朝廷外派为官,岂容的他说辞就辞?”

唱曲儿先生不知何时来到近前,笑道:“小哥说的都不假。本来就是个传奇本子,哪里经得起推敲。众人听的也不过是个男才女貌罢了。这本子其实还有另个结局,小姐其实没死,家里逼她嫁人小姐不愿,因此在丫鬟的帮助下诈死藏在庙里,遇上书生后两个一起远走高飞了。”

小五摇头笑笑:“更加不真。”

唱曲人笑笑:“可不是。不说旁的,单说书生家有娇妻,他一走了之,正室夫人可怎生是好!”

小五心中一动。问:“书里没说书生死了,正室夫人该当如何?”

他笑了:“哪里想的许多!大约守寡了。世人只感慨书生重情义,赞叹小姐忠贞,谁还管正室夫人的下场。”

半夏听的满脑门冷汗,连忙截住话头:“却是胡说!若当真现实里,看不判他们个私通的罪名关进大牢呢!便是私奔——那小姐一辈子也得不到家族承认,只能当个不见光的,连妾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