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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牙婆生存记事(69)

作者: 钱氏物喜 阅读记录

他冷下脸:“还能如何,不过是闭门思过1

破天深仇,只一句轻描淡写无心之过就妄想一章掀过,他们也太小瞧了他。

三皇子又道:“你当真要去治桑干河的水情?”

他颔首。

三皇子又道:“你当知晓,你心中所想的,母后和太夫人,万不会应允。”

他扯扯嘴角,勉强露出个笑容。

“她们终归于我有大恩,礼当酬谢。”

三皇子不以为然:“若说酬谢,当日不也留下些银两?若你觉得不足以表达,再派人多送些,或安顿她们的生活也便罢了,何苦还要亲往去寻?”

林小五看了看后院关着月氏的方向:“只怕有人无处撒气,将怒火发泄在她们身上。”

三皇子嗤之以鼻:“他们家自顾尚且不暇,哪里有功夫找人晦气。”

争来辩去,谁也说服不了谁。他无奈,恨到:“果然就如母后所言,就连寝衣上都好给你绣上花鸟虫鱼,林氏族徽,金银丝线,叫你好明白自己的身份。整天一副清远高洁的模样,你究竟在哪里学的道,参的禅?就连我整日和你一处混迹都觉得厌烦,你这个模样,将来要如何继承林氏1

林小五悠然:“阿弥陀佛,现如今已经绣上了。”

言罢将双脚一抬,鞋底现在人前。赫然繁复瑰丽的牡丹花纹。

三皇子为之瞠目。

半夏憋不住,捂嘴细笑。

看着三皇子怒气冲冲往外冲去,他摇头,不解。自己分明从来不曾装腔作势,就连这副性子也只是因那一年中遵照医嘱不动气不形色养成了习惯,怎么在他们嘴中就变成参禅修道了?

不由疑惑,问半夏道:“我当真这般讨人嫌?”

半夏咧嘴:“哪儿的话!公子镇定着哩。不过就是和东京其他世家子弟有所区别,不像他们张扬跋扈,在那起子小人看来,就觉得公子和神仙似的。”

林小五哦了一句,放下心来。

半夏垂首,有句话没敢说。

除去报仇和寻找钱氏母女,就连太夫人将您接回府中,您也风轻云淡一派无所谓的表情,就连大笑,眼里也是带着淡淡不耐仿佛厌倦这尘世浮华的模样,能怪别人说嘴?

不过是自己跟在公子身边日久,晓得他绝非外人看来那般无欲无求罢了。

林氏太夫人披一领猩红斗篷,颤巍巍的站在内院门边,大丫鬟沉香搀扶着,身后林氏族中女眷丫头婆子乌鸦鸦整齐站满了院。

林小五立于前方,半夏手捧剑匣,夏初捧着大氅。

太夫人老泪纵横,摸一摸孙子的脸:“好孩子,你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归……”

她的长子,林小五亲父,世袭卫国侯,赔笑:“母亲莫要难过,小五领皇命而去,不久就能归来的。”

太夫人对这个昏聩的儿子向来没有好感,纵然母子亲情,也早在他几十年只知吃喝玩乐的糊涂人生里消磨殆尽了。

瞪眼:“我难道不知?孙儿才回家多久就要出去?他身子还没养好呢1

林父几十年耽于玩乐,身子早被酒色掏空了,年轻时也算清雅俊秀,如今却是被酒色财气四字腐蚀成一张平庸面孔。

他板起脸:“听到你祖母的担忧了?不孝的东西,未经许可,擅做主张,下次若再这般,不管是否皇命,我先请了家法打你的板子1

小五低首应诺。

半夏嘴角微不可见的露出嘲讽,因低着头,谁也看不见。

早就是废人一个,此次公子为夫人翻案,若非顾忌父子血缘,他早在皇上和苏家的怒火中变成炮灰了!林氏式微,在他这位长子嫡孙的带领下,子弟不学无术,百年望族,旁支无数,放眼竟寻不出一两个有真才实学的。

若不是还有太夫人撑着,有大公子顾念父子亲情,早就成了一盘散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罢了。

太夫人抱着孙子哭够了,退开一步帮他整整衣领,道:“你放心,家里有我看着,她们翻不出天。只等这趟差事回来,就好生在家歇个几年罢。”

歇个几年赶快考科举,最好夺状元,将来为官做宰,可别学你爹,差点连世袭的爵位都弄丢了……咱林家好久没处人才,人丁凋零,如今是只纸老虎,风一吹就倒哇倒……

擦肩而过便是虚

去往东京汴梁的官路上。

掀开车帘,瞧了瞧外头,天气闷热的很,连一丝风也无,路旁树叶无精打采耷拉着脑袋。用手扇扇风:

“王爷爷,我替您吧?”

王爷爷持着缰绳,回首,笑:“姐儿快坐着吧,我才刚接手没多久,不累。”

她回到车中,盘坐在车厢的草垫上,伸懒腰:“几时才能到京师呀,骨头都散了!”

青云和彩云头碰头不知嘀嘀咕咕说些什么,柳大娘闭着眼睛靠在车厢壁板假寐。坠儿靠过来:

“姐姐,我也好无聊碍……”

她瞪眼:“咦?叫你背的论语可背下了?”

坠儿苦着脸:“姐姐……”

她是黑面包青天:“去去去,赶快去背,背不下来今晚没得晚饭吃!”

坠儿语带哭腔:“姐姐……”

她故意黑着脸:“别说姐姐,就是哥哥也不成!”

柳大娘被他们吵得睡不好,睁开眼,训道:“你又作弄他作甚!”招手:“坠儿到娘这里来。”

坠儿乖巧的爬到柳大娘怀中,她伸手摩挲着他的脖子:“看热的一头汗。”

钱多多瘪嘴,很有些吃味:“娘就惯着他罢。”

柳大娘道:“赶路辛苦,你自己怎不背书去?反倒叫他成日价辛苦。”

她争辩:“我不是想着赶在到京师前叫他背下半本论语,好在舅父面前显摆显摆。”

柳大娘不以为然:“他脑子慢,莫说半本论语,便是半句能背得,我也高兴!”又瞪着她:“你莫再强求,若是把坠儿熬苦病了,看我不抽你!”

青云笑道:“小娘子是路途无聊,要折腾着坠哥儿解闷儿呢!”

钱多多双手难敌四拳,认输道:“罢罢罢,我出去和王爷爷作伴!”一面钻出去,一面嘀咕:“慈母多败儿,你就惯着他罢,看他将来一事无成。”

柳大娘好笑:“我还惯着你呢,你也一事无成,怎不见说嘴?”又喊道:“日头毒,你倒是戴上帷帽遮一遮呀!”

催着彩云:“去给姐儿送过帷帽去。本就黑,再晒成个黑炭!”

青云掩口笑:“姐儿说了,她这叫自然色,最健康不过。”

柳大娘啐道:“油嘴滑舌,就她事儿多!”

坠儿见姐姐赌气出去了,又怕她和自己生气,忙扯着嗓子道:“姐姐,我把你教的账做好了,拿给你看?”

外头惊喜:“当真?你拿出来我瞧瞧,车里太闷,咱们在外头说话。”

坠儿忙不迭的翻出账本子爬了出去,柳大娘急得直叫当心当心。又叹:“原是我多管了闲事,两头不讨好!”

彩云笑道:“坠哥儿是怕大娘不在家的时候,被小娘子罚抄书呢。”

柳大娘合眼:“他们出去也好,省的气闷。”

车厢本来就小,挤了五个人,岂有不闷的道理。

不多时传来钱多多的训斥声:“这叫做好了?你自己瞧,乱七八糟,这儿,还有这儿,不都是一笔烂账?你现在记得,过上几天记不得,叫别人怎么明白?”

柳大娘高声:“他一共才几岁,你悠着些罢!”

钱多多赌气:“娘总向他说话,罢了,我不管了!”

说着将账本子丢在坠儿怀中,赌气面向一边坐。

坠儿忙扑到她身上:“姐姐姐姐,是我错了,我今后一定好好读书写字,再不惹你生气。”

她质疑:“当真?”

坠儿道:“嗯!比针眼儿还真!”

钱多多喜得抱住他:“好坠儿,等到了客栈姐姐给你买梅花饼吃!”

柳大娘摇头,无奈。得,又做了一回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