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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牙婆生存记事(95)

作者: 钱氏物喜 阅读记录

一面笑,一面谨慎的打开木盒。心里也笑自个儿太过小心,难不成她能装了炸弹来害人?然而入目之物远比炸弹更震撼,一时间却是愣了。

青云好奇,探头过来:“我看看她送了什么了不起的稀罕物。”

“呀!”她尖叫,夺过盒子,拨拉里头的首饰:“这支钗不是上次梁夫人赏的?这只镯子还是我帮你挑的……哎呀,这是姐儿的嫁妆呀!”

是她的嫁妆,当去了肖金铺,却被人买走的嫁妆首饰——中的一半。

青云惊讶,一边往外拿,一边数话着这件是柳大娘买的,那件是谁谁赠的,又有哪件是自己的买的,看了半晌,眉头紧皱道:“可是不全呢。”

“好没意思,便说是他家买了去要送回来讨人情,可也没得个留一半送一半的道理!”

她心中有些计较,命青云将盒子收起,淡淡道:“怕是还有的罗嗦。”又问可有哪个在家,跟着来的是谁,有谁看着了。

青云知她担心被柳大娘发现,忙道柳大娘携了彩云出门赏花,并同些同行邻里们吃了午饭才回来,王爷爷因孙子近来也上了京在铺子里做事,是早早就和柳大娘请了假的,并不在家中。因此只她一个守门,倒也没旁的人在家看见。

又回想当时,有两个小丫头并两个小厮跟着福儿一道,她送出去,见外头停了辆马车。按说福儿并不在里头,车夫和小厮大可放松些,却拘谨的很,都老实守在原位,一句不敢闲聊的。青云当时还叹王家家教严格,经钱多多提醒,才觉有异。

拍手道:“必定还有人在里头!”又咋舌:“可惜放着帘子,我没能看清。”

因问她如何打算,钱多多道:“等着吧。”如此装神弄鬼的,必定有所意图。

青云不忿道:“照我说就该打上门去,问问她究竟怎生个意思!将别人的嫁妆买了去,只送回一半,难不成是好道理?”

钱多多扇了扇风,道:“且等着,不必我们上门,他自然要发急。”

青云觑着她神情,小心道:“大娘催的却紧,叫我赶紧找出嫁妆来挑选……姐儿真要嫁给柳家二爷?”

她似笑非笑望着青云:“你是想我嫁呢,还是不想呢?”

“呸!”青云背过身:“好没羞臊!我不过白问句,难不成姐儿的大事,我能做主?”

她大笑:“好丫头,我因你是个有主意的才问。”

青云转身正视,正色道:“若是倚着我说,倒是不嫁的好!”

“哦?”她疑惑又好笑:“你说说看,为何柳家不好?既是我的亲舅舅亲舅母,二表哥又是个有学问,如今他家也算富贵了。如母亲所言,我嫁过去,既不担心婆母苛刻,也不必为生计犯愁,可是不好?”

青云冷哼:“罢了,快别提!不是我说嘴,姐儿那位舅母,一个人倒有两颗心!”家中无人,青云又和她说笑惯了的,并不担心她着闹,因此肯实话实说。

“每次她来咱家,我和彩云都要好笑半晌。分明就是出身平民,如今虽说富贵了罢,也不知她从哪里学来的那些做派,嫌这儿不好那儿不规矩,又要挑剔我和彩云的行为举止,说我们伺候的不好——离着真正豪门大户还远着呢!”她学着柳家舅母鼻孔朝天挑剔模样,逗得钱多多捂嘴直乐。

“说到他家二爷,更是好笑!竟好似是古墓里出来的,又或许是古画里出来的,大老远的呀,就嗅着四个字!”青云眉飞色舞,钱多多忍不住问:“哪四个字?”

她拌个鬼脸:“腐朽之气!”

“哈哈哈哈……”成功逗得钱多多散了一肚子的闷气。

“照你这么说,我竟是不嫁的好?”

青云得意:“那是自然!”犹豫再三,低声道:“若是林公子,又另当别论。”

她低低的唔了声:“你说说看。”

青云知她心事,也不敢放肆,觑着她并无不豫,缓声道:“从前我只当他是个藏奸的,从来也没好脸色。只是后来见的多了,无论如何,他对姐儿一片真心,却看不出来半点假……若说报恩,凭着再大的恩情,他做的事情也都报了。平白无故的,谁肯对个陌生人好呢……”

她垂着眸,淡淡听着,仿佛听了进去,又好似走神没听着。其实心里也有所触动,不自觉的,右手按住胸前,阻止跳动的心脏——是啊,平白无故的,谁肯对个陌生人好呢……谁又肯一直对陌生人好下去呢……

绿珠挨打钱坠同

这日过了午,天色傍黑才见柳大娘回家,她和彩云都气到不行,到了家谁都不理,只是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钱多多拉了彩云悄悄询问,原来她们和一众同行邻居们在一处吃茶说话,谁知就有那不识趣的提起钱多多从前的事情,说是如今流言,她本是个克死亲爹的煞星哩。

她们留意打听了,这种话再没别人肯说,如今知晓她底细的,除了钱叶儿也没旁人。柳大娘很是吃了对方些不咸不淡的气话。

正说话间,听得厨下青云嚷嚷,彩云皱眉:“大娘心里正不好哩,她又和谁置气!”两个说着匆忙往厨下走去。

青云堵着厨房的门,正和绿珠拌嘴。青云素日是个牙尖口利不饶人的,绿珠却也曾是梁夫人身边得用的丫鬟,说理吵架更样样不输人,直把个青云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她结结巴巴说不成串。

钱多多示意彩云,她忙笑着上前拽过青云安抚:“好妹妹,大节下的,又生了什么气!”

青云见到两人,也是舒了口气,愤愤道:“我不过白问她句今天没见影儿,去了哪里,她就和斗鸡似的,直着眼睛和我吵吵!”

绿珠却也不忿:“难道我竟是囚犯不成?整日的囚在厨下,就不能略走一走,发散发散?也不知我上辈子欠了你甚么,看的乌眼青似的,连半步不许我多走——我竟会跑,还是个偷儿,也值当你这般防备?”说着捂着帕子呜呜的哭,边哭边从缝里偷窥钱多多,一面作出副娇怯的模样诉苦:

“何苦来着,都是丫鬟!姐姐也不过怕我在大娘和姐儿面前出头,抢了你的威风。可知我其实一片忠心,只想好好伺候主子,再没坏心的。姐姐是早先的人儿,在姐儿面前自有体面,又何苦处处防着我,不叫我正经当差……”云云,一行哭,一行诉。

把自己描述的凄惨无比,又忠心耿耿。若是不解事的听了去,只怕要被她感动,真当她是个好人,一心为主的。

钱多多只是劝说,说大节下的,别拌嘴,青云彩云两个是老人,要多让着新来的。却又不松口责骂她两个,只避重就轻,说绿珠做得一手好浆水,多承她这些天费心,不叫她四处走动,也是存了爱护之心,恐给外人欺去云云。

心里却是不耐的。

哭声太假,做派太虚。若非母亲心里不高兴,不想叫她生气,谁耐烦在这头听她表忠心诉委屈。

青云听得她越说越不像,本来气得脸颊通红,看着姐儿冷静模样,反倒也镇定下来,心里不免责骂自己——亏得跟着姐儿这么多日,学着为人处事的。当真遇到事儿,竟这般不中用。早晚是个要卖去的丫鬟,何苦和她置气。

如此想着,渐渐气平。

然而听着绿珠不识好歹,渐渐攀扯上她和彩云一味护食,把着前头重要位置不叫旁人插手,渐渐带出包藏祸心的污蔑来。就连彩云那等好脾气都变了颜色,更务论青云,当下如点燃的爆竹,炸了:

“你还莫和我说有的没的!我只问你,你若当真是个好的,前儿作甚拐弯抹角打听姐儿的私房?又那日午后都在前头,你作甚偷偷溜到姐儿房外探头探脑?还有坠哥儿,才多大点年纪,你没羞没臊逗他,说的又是什么胡话?但凡有客,听得是男客,不管谁在前头陪客,你想方设法要往前头伺候,又为的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