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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同人)舍我其谁(29)

礼乐射御书数,合称六艺。

再加上古代没有那种一个班七八十人的一年级几十个班的情况,全都是小班教学,如果教的人水平不差,这么学个几年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怪不得这年月出那些“出则为将入则相”的人。

这是儒家,是还没有被历代统治者歪曲阉割过的儒家,所以它会有这种风骨,有剑和诗篇书写的华章。

曾经她只能看着史书遥想先贤风华,如今当真置身其中,她反倒要琢磨着怎么把这些人一网打尽,这种错位怎能不令她想要发笑。

白昭随手拿起一张弓,取出三支箭架到弓弦上,侧身开弓,双目注视着标靶,直到眼中只有之靶子中心的红点,右手猛地将弓开到极致,而后松手——

羽箭破空,连珠箭发。

一箭射中靶心,第二箭劈开了第一箭正中红心,第三箭的箭头狠狠撞在第二支箭的箭尾上,生生把箭杆撕裂直直地穿了过去,笃的一声之后,箭支射穿了标靶,半入其中。

白昭放下长弓,低头看向自己磨出了许多茧子的右手,心神一时有些恍惚。

跟随母亲的四年她已经记不清楚,那些时间和母亲的容颜都一起模糊了,自她回到白家之后,她在学习认字的时候就一同学骑马射箭,学剑术兵法,最开始她以为所有的孩子都是这样,直到她认识了李小狼,她才知道她学的那些东西对现代的人来说显得太奇怪了,当然了,李小狼虽然没学骑射,书法剑术一样要学,只不过还多学个道术,当时她以为李小狼是个神棍,没仔细问,现在想想……真是好玩啊。明明两人学的东西都不是正常范围的,愣是因为两家的特殊情况没发现,她是上了初中才知道剑术这东西不是必修课,不知道李小狼什么时候才发现多数人写字用的不是毛笔是钢笔的。

她所学的那些东西……根本就是代代相传,只为了有一天……白氏之中有人回到这时代的一刻吧。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愿望,世世代代传承着那些东西,只为了能对一个人说一句话——白氏的先祖那时候想的是什么呢?武安君自裁的时候想的又是什么呢?

为什么回来的会是她呢?

这些她曾经质疑过的问题在她真正面对秦王嬴政的时候全部消失了。

哪怕被说成愚蠢也好,她已经能够明白何为“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因为决定了要站在何处,所以不管前方阻拦的是谁,是什么,全都要粉碎掉!

有谁的身影在眼前浮现,渐渐和箭靶重合。

白昭再次开弓。

这一箭将那支半入箭靶的箭支撞了出去。

羽箭飞过的时候,那个半透明的虚影彻底破碎开来。

风过处,树影婆娑。

靶上没有箭支,只有一个空洞,恰恰洞穿了正中原本该是红心的位置。

白昭将弓放回原处,准备离开的时候才发现旁边竟然有人。

而且还不止一个人,而是乌压压一大群。

白昭心里不由得一惊,她竟然没注意到,刚才有恍惚到那种程度吗?还是说……

腰间的佩剑长生微微颤动,似乎要提醒白昭什么。

白昭左手按了长生一把,笑着拱手行礼。

“颜二先生,武纯未得允许,自行借用了弓箭,还望见谅。”

颜路立刻还礼。

“弓箭本就是给人用的,白先生何须客气。白先生箭术精湛,令人惊叹。”

“多谢颜二先生。”白昭看看颜路身后那一排少年青年,“这是要上课?”

颜路彬彬有礼地回答:“正是。这节课由在下教习射术,白先生若不介意,可在此旁观。”

因白昭先提起了“上课”,明显对这件事有兴趣,颜路才这样一说——如果他直接开口赶人,惹恼了白昭就不好了。

白昭思索片刻,很快就笑着点头。

“不胜荣幸。武纯正想看看儒家学子是何等风采。”

白昭的视线在儒家这些学子脸上一一划过,最后落在人群中明显要年幼一些的两个少年身上,仔细看看,有些面熟吗。该说是墨家那位新巨子本事不小,还是儒家的三当家胆子不小呢?什么人都敢往小圣贤庄里带啊。

白昭不禁笑了起来,跟着颜路走到旁边走廊里,笑吟吟地看着人群中的那个眼熟的少年。

颜路看到白昭那种微妙的笑容,心中略有些不安,但这里又不能把话说得太清楚,他只得含糊问道:“白先生对射箭有兴趣?”

白昭转过视线在颜路脸上逗留片刻,一直看到对方似乎有些发毛了才笑着摇头。

“我常年在军中,骑射有什么好稀奇,我感兴趣的,是人啊。”

被对方盯着,听到她说感兴趣的是人,饶是颜路养气工夫不错,也差点绷不住。

稍加思索之后,颜路有些明白过来,顺着白昭的视线看向人群。

“……新入小圣贤庄的那位学子有何不妥?”

白昭伸手搭在栏杆上,轻笑一声。

“有无不妥,怕是要劳烦颜二先生去询问张三先生了。另请帮我带一句话,就说……”

白昭斟酌片刻,垂眸续道:“就说——这一条命抵得上十条了吧,剩下的,我会尽快还清的。”

颜路只觉得这句话古怪的很,却不方便追问,只能应下,心中忐忑,觉得该找师弟好好谈谈了。

“然后这句话是给颜二先生的——并不是所有的时候无知者都能无罪,别再给我抓到一点能让我火烧小圣贤庄的把柄。这句话,也请一并转告伏大先生和张三先生。”

白昭也不再继续看儒家学子射箭,转身就走了。

颜路皱眉看着白昭的背影,心中的不安愈发重了。

不多时,张良走了过来,左右看看,似是有些惊讶,最后他走到颜路身旁,低声问:“方才武纯将军来过?”

颜路点头。

张良立刻心内叫糟。

项氏和墨家少年藏身小圣贤庄,已经让他们不要出现在辩合的时候,谁知道那个白昭一转眼就不见了,竟然到了这里,还恰好遇上了来学习射箭的学子们。

“……她可有说什么?”

颜路瞥了张良一眼,审读他的神色差不多也明白了,叹了一口气后低声转述了那几句话。

师兄弟二人相继沉默。

许久之后,张良开口说道:“师哥,我不会连累到小圣贤庄。”

颜路笑着摇头,“傻瓜,你是我们的师弟。”

儒家的三当家这个身份代表的不仅仅是荣耀,更是责任。张良身在儒家一日,所作所为就不可能和儒家分开。退一步说,即使张良愿意一肩承担,他们两位师兄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颜路想到刚才白昭的话说的奇怪,也就问了出来。

“一条命抵十条是怎么回事?你以前和白先生认识?”

张良微微摇头。

“这句话并不是让师哥带给我的,而是让我带给别人的。”

这个“别人”不是有叛逆谋反嫌疑的还能是什么人。

颜路心内叹了一声,也不多说,继续看向练箭的众人。

“你自己多加小心。”

割袍断义

辩合第三日,儒家再败两阵。

若是第三题在败给公孙玲珑,儒家此次可就完败给了名家,纵然没有外人知道,这种让儒家脸面丢尽的耻辱他们也无法忍受。

无论如何,非赢不可。

昨日白昭点破项少羽的身份,今天张良自然更不会让少羽天明两人出现在李斯这一行人面前。

昨天他想要传信给墨家那位端木巨子,却先接到了端木巨子的传信,让他别做多余的蠢事。张良看着手上的小白鸟心中疑惑,白昭号称连一只鸟也不许放进儒家,这只鸟如何会飞的进来?张良的疑惑没持续多久,因为他手上栩栩如生的白鸟很快就变成了一个折纸鸟,张良对着折纸看了很久,打开来又折回去,半晌终于得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