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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国同人)赤之拂晓,弦之无音(82)

雅安对这几个名字还没什么反应,远甫可就不同了。

无音根本没管别人的目光,只顾着盯着水面。

游弋的血化成了文字。

她看着看着,泪水便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直至滴入水中。

阿尔帝?拉塞鲁,交换之仪,殁于新历十九年一月二十一日。

凯利?格兰兹,兵器之首,殁于新历五十年十二月二十三日。

瑞艾克萨罗?休斯帕,吟游歌者,殁于新历一百四十八年一月九日。

水面上这几行字临着“缇希洛雅”的判词漂浮着,互相之间有细线相连。

连接着缇希洛雅和阿尔帝的线上,赫然写着,命定的二人……

作者有话要说:看的人好少,留言好少,让我去挂东南枝——

葬送的时光(一)

“命定的二人……”

无音咀嚼着这几个字,脸上是两道清晰的泪痕,神情既似留恋,也似嗤笑,“水镜的判词,即为真实……阿尔帝,如果你看到,一定也会……很高兴吧……”

她缓缓蹲下去,伸手去碰触水面,一一点过水面上的名字。

湛蓝的水漾开一圈圈波纹,带动着血色的字迹起伏漂动。

雅安微微眯起眼睛,琉璃色的双眸中回荡着疑惑,他下意识地往远甫那边看去。

艾扎库显然也有些发懵,但他反应快的多,几乎同时,便再次割开了自己的手指。

“佐伊?苏克扎恩?黎?莫洛力。”

雅安心中一紧,这个名字他知道,在他离开埃尔达斯涅前,这是帝国的三王子,也是缇希洛雅效忠的君主。艾扎库为什么要……

等等!

雅安仔细看着水面上的名字,原本就偏白的肤色更白了一些。

缇希洛雅和佐伊怎么会是同样的姓氏?!

到底他离开那边之后,发生过什么?

如果说缇希洛雅和佐伊是夫妻,那么这“命定的二人”算是什么?!

无音显然听到了艾扎库的声音,脸色也沉了下去。

在几人的注视下,池水托起了一行字。

佐伊?黎?莫洛力,稀世之君,殁于新历十二年一月一日。

接着,一条极细的线连上了缇希洛雅的名字,线上写着,霸主骁将。

雅安在这瞬间听见了有人松了口气,也有人惊呼中夹杂着无名的心痛。

无音凝视了水面很久,突然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几人,右手在空中划了几下,四道灵符射了过去。

“抱歉,忘了你们看不懂埃尔达斯涅的文字。”

似乎不知不觉间,她和雅安、艾扎库便换回了埃尔达斯涅的通用语。虽然说仙人没有语言障碍,可是,那边的文字他们几个可看不懂。难怪他们一脸茫然。

几人只觉得身体一热,眼前陌生的文字突然就能看懂了。

阳子想说话,却被江离制止。

韩霜狠狠地捶上旁边的柱子,留下一个凹陷的手印。

尚隆则专注地看着水面,回想了一下刚才听到的那些夹杂着陌生发音的谈话,心中多了几分了然。

一片压抑的静默扩散开来,湛蓝的池水缓缓起了涟漪,将水面上的字迹抹去,渐渐的,呈现出犹如镜面的反光。

不知何时起,镜中映出了别处的风景,那是无垠的草原……

劲风呼啸,茂盛的青草在风中摇摆着。

在大片大片的深浅绿色中,点缀着无数粉红色的花。

四瓣粉色花瓣,明黄的花蕊,即便在风中也能怒放。

这是草原上特有的花,名唤缇落。

每当冬雪融化,新草长出,粉色的花苞就已立在茎上,只待春风一吹,草原上便会开满这样的花朵。

格末尔草原的游牧民族结成了许多的部落,共尊赛勒部落为领袖,每一代的赛勒族长俨然便是草原之王。

现任的族长年过三旬,本有两个儿子。可惜,长子在一年大雪的时候落了山坳,次子隔了几年便丧身狼口。为此,他已闷闷不乐了两年。

今年,却有一件喜事,他的妻子有了身子,快要临产了。

算算日子,差不多就在这几天。

两日后,他的妻子果然有了生产的预兆。他马上叫来了有经验的接生婆,自己紧张地候在帐外。

毫无预兆的,帐篷里传出阵阵清风,刮得缇落花的花瓣都飞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婴孩响亮的啼哭声传来,风一下子猛烈起来,将帐篷完全掀飞了,风里飘散着粉色的花瓣。

满面风霜的男子惊愕了。

接生婆双手举起了婴孩,一下子就跪了下去,脸上交替着狂喜和畏惧。

“咒力——这一定是咒力!这孩子是咒术师啊!”男子扔下了手中的酒囊,冲过去夺下婴儿,双手举高,热泪盈眶,大喊着,“这是上天赐给格末尔的礼物!是神之子!必将为格末尔带来荣光!”

等候在附近的人们也激动地跟着喊,“必将为格末尔带来荣光!”

那个婴儿短短的发丝是粉红色,而微微睁开的眼睛,则是缇落花蕊一般的明黄色。

“这个孩子,就叫缇落!缇落,缇希洛雅?哈瑟!”

水镜突然模糊了,影像消失,转眼间,变成了另一幅场景。

粉色长发的女孩跪在灵位前,拔出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刀,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她的衣服。

她看起来那么小,就像四五岁的小孩子一样。

女孩满脸悲戚,眼神却无比坚定,一双明黄的眼眸熠熠生辉。

“我以缇希洛雅?利尔?哈瑟之名立誓,必倾尽所有,保护格末尔草原!如违此誓,便叫我生时为人唾弃,死后不得安息,天上地下,无我容身之处——!”

她将鲜血淋在了牌位上,直到木牌浸满血液变成深褐色。

女孩紧抿着唇,生生地把眼泪逼回眶内。

“从今天起,我就是赛勒的新族长。一定,保护好格末尔……”

水镜的画面再次模糊掉。

观看的人们已经呆住了。

唯二保持冷静清醒的,便是无音和远甫了。

两人站的很远。

无音突然捂住额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啊呀……我都忘了,原来立过这样的誓言。难怪、难怪……”

“缇落,你……”远甫欲言又止。

“老头,保持你无情的风范就好了,同情咒术师纯属头脑坏掉的行为。”无音微笑着说,投向他的目光却比雅安先前的神色更冷。

远甫半张的口就那么僵住,默默地闭上了。

“我们不需要同情。”

以同样讥讽而冰冷的语调说出这句话的,并不是无音。

而是沉默了好一段时间的雅安。

他抱着双臂,目光盯着水面,似乎完全没在意二人的对话。

水镜的画面迅速变幻着,就像是快进的电影似的。

那个幼小的女孩长大了,容貌日渐美丽,微卷的粉色长发束成了辫子,嫣红的衣裙鲜艳夺目。

有了咒力的帮助,格末儿草原的居民再也不需要畏惧野兽和外敌。

冲在最前方的始终是一团明艳的火红色,不到胜利,绝不后退。

这个稚龄的女孩,终于得到了格末儿全部牧民的支持,成为了他们的首领。

怀疑和不满都在咒力的威力下退去,没有人敢质疑咒术师的威严。

画面再次慢下来的时候,是一支军队压境……

坐在帐篷里,反复排演着沙盘,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最后,粉色长发的女孩毅然扔下了笔。

她看着自己推演的结果,满脸凝重。

其他的东西都无所谓,但是,在咒术师那一栏里,敌方的数字是三,己方是一。

咒术师可以感应到彼此的存在,尤其是距离接近的时候,甚至连对方的能力大小都能感觉到。

咒术师间的共鸣——这是他们同为“神之子”的证明。或者,同为“非人者”的罪证。

“可恶……”

缇希洛雅踢翻了沙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