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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了你的邪!(33)+番外

老太太能不知道他什么德行?倒也没拦着,只说:“吃酒就吃酒,我还能不让你去?说吃茶糊弄谁呢!”

“老婆子放心,这酒我总不会白吃,你就等着看董鄂家的倒霉。”

哈尔哈口中的老友阿拜是都察院副都御使,也是个油盐不进的臭脾气老头,在朝中人缘就同哈尔哈一样差,他俩能做朋友一来臭味相投,二来两人都在甘陕那头做过官,有许多共同话题,聊得多了自然惺惺相惜。

副都御使是三品官,不算顶顶厉害,但因专司监察弹劾,谁也不会去得罪他。

自古言官不以言获罪,这条虽没写上本朝律典,却是经由皇帝默认的,他可以随便说,只要能说出道理就成。

阿拜正准备弹劾八旗子弟,一个个没把心思用在习文习武上,只知道吃喝嫖赌,长此以往朝廷还能指望得上他们。他正好缺个话题做引,哈尔哈就送温暖上门。

一股脑将八旗全得罪了也不好,不若先拿正黄旗开刀,就从正黄旗都统七十说起,子女都教不好你还指望他带好手里的兵?这还没选秀呢就敢以皇亲国戚自居,皇上这眼神也真不好,那么多秀女偏偏相中了他家的。

别人不了解哈尔哈,阿拜还不了解?他想起来先前那出闹剧,就问说:“你撺掇我这么闹,该不会是想替你外孙女出口气?”

哈尔哈酌饮一口,放下手里的酒杯,然后凑近些低声说:“咱们多年老友情同手足,我只和你讲,我外孙女她相中了九阿哥。”

阿拜当真是万万没想到,惊道:“你还想合她的意?”

“由不由她回头再说,咱先把董鄂家的搅黄,要是外孙女铁了心劝不回来,我能让她做妾?九福晋这位置总得先空着。”

阿拜都要感动哭了,他拍拍哈尔哈的肩:“你也是用心良苦。”

“你只说帮不帮?”

“咱八拜之交,你外孙女就等于是我外孙女,我还能坐视不理?左右正打算向皇上谏言,拿正黄旗开刀也好。”

听他这么说,哈尔哈又叹了口气:“宁楚克是我外孙女,那也是我和老婆子的心头肉,本来想说给她择个敦厚老实的相公,哪怕真要嫁进皇家,十阿哥不就挺好?你说她这是什么眼神?”

“前些时候九阿哥不是登过你女婿家门,该不会是那会儿看对了眼?”

“那就更不是个东西了!明知道皇上属意董鄂氏,还巴巴的凑上前去吊着我们宁楚克,他安的什么心?”

阿拜端起酒杯,同他碰了碰:“事已至此你就别想了,咱们喝,今晚喝个痛快,明儿个我就告他状去。”

……

天知道董鄂家多无辜,先前宁楚克闹那一出好悬没把福晋吓死,后来她还同老爷商议,看能不能让皇上改了想法,作九福晋哪比得上太子侧妃?

九阿哥本来就没啥指望,等皇上百年之后,他顶了天捞个亲王当当,董鄂家是出过皇后的,还能看得上区区一个亲王妃?要是皇上没几个儿子也就罢了,眼下就是十好几个,后宫妃嫔还在努力,皇子一多,他有什么稀罕?

董鄂氏从崇礼口中得知她要做九福晋了,还得意了几天,想着大婚之后定要给宁楚克好看,也让她尝尝屈辱的滋味。她没得意多久,宫里就出了那事,她有些不是滋味,真要放弃又舍不得。

看额娘不住的叹气,董鄂氏心里更烦,就黑着脸怼了回去:“您若是有能耐左右皇上的想法,让我不做九福晋做太子侧妃,我是愿意的。”

她额娘眼泪都出来了:“我这是为了谁啊?还不是替你担心。”

“您搁这儿穷担心有什么用?同我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

母女二人不欢而散,后来她额娘将这事说给她阿玛听,七十听罢心就凉了一半:“就她这德行,真跟了太子爷迟早害死咱全家,这么看来九阿哥也好,至少从一开始就没啥指望,搅和不进局里。”

摇摆了这么些天可算定了心,他都不再奢望了,结果隔天一早就让阿拜喷了一脸,阿拜喷完,哈尔哈还补上一段帮衬他。七十气得不轻,想辩解,他能说得过都察院那些言官?最后终究是听了一顿训,倒不至于获罪,皇上撂下话,若正黄旗还是那样,操练起来懒懒散散吃喝玩乐比谁都积极,那他这个都统先担个失职之罪。

其实都不用哈尔哈费心搅黄,康熙已经在琢磨这茬,都说妻贤夫祸少,他先前挑中董鄂氏是不大慎重。

可董鄂氏偏就是身份上最相衬的,换个人他又恐怕委屈了胤禟。

康熙琢磨了半日,决定还是探探老九的口风,看他中意什么样的,等宁楚克熬过了禁足这段再一次去乾清宫给胤禟他爹请安,就被问了个正着。

康熙问她想要个啥样的福晋,宁楚克咋知道胤禟想要啥样的福晋。

她想了想,各家爷们的口味都不同,有喜欢泼辣的也有喜欢温柔贤惠的……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是个爷们都喜欢美人。

想到这儿,她就放心大胆说了:“怎么也得比儿子好看些,要是还不如我,就只能指望吹了蜡烛能睡得下去。”

康熙:……

这么多年,这当爹的还是不够了解亲儿子。

他真敢说!

他这嘴咋就那么欠呢?

气归气,康熙还是冥思苦想起来,他仔细琢磨过后也想不出谁能靠那张脸把老九压过去,就吩咐说:“梁九功你去打听打听,这届秀女里头谁最中看。”

“回皇上话,这不用打听,满京城都知道宁楚克格格风采最盛,想娶她过门的能把提督府门槛踏破。”

宁楚克就在底下听着,还给了梁九功一个赞许的眼神。

听听,这才是公道话。

康熙将她这小动作看在眼里,气结道:“你还见过崇礼他闺女?”

宁楚克偏头想了想,说:“年前陪八哥去清泉寺,不是出了岔子,这事您也知道的。那时撞上的就是提督府的车驾,后来儿子登门去赔礼,特地见了他家格格,是真好看!我瞧她一眼回来饭都多吃了半碗,长成那样当真是秀色可餐。”

她吹完一根笔迎面飞来,哪怕躲得及时也甩了一道墨迹上身。

“您有话好好说,咋还动起手来?”

眼看康熙把砚台都抄手上了,宁楚克赶紧认怂,噗通给他跪下:“我闭嘴,不说了不说了,皇阿玛息怒。”

康熙气到一半,瞧她这样又泄了火,叹口气说:“你喜欢就告诉皇阿玛,皇阿玛自然会替你做主,上赶着去提督府像什么话?”

宁楚克听着是感觉不对,就插了句嘴:“喜欢才不能糟蹋人家,其实董鄂格格就挺好的……”让胤禟娶回去正好互相作践。

康熙:……

我怎么就生了你怎么个畜生?

他再也不想听老九说什么,问他还不如自己拿主意,既然喜欢提督府的格格,那就她好了,崇礼他闺女也配得上胤禟,挺登对的。

第28章 设套

主意定了, 麻烦事还是没解决,康熙真后悔他口风透得太早, 又庆幸当初没挑明说, 只要没挑明事情就有转圜余地。

看皇上静坐了半天,奏折也不看, 手边的茶也没品一口, 梁九功试探着插了句嘴:“皇上是在为九阿哥犯愁?”

康熙登基前就是梁九功伺候的,早年经的事少, 哪怕有太皇太后维护也中过旁人的套,每当这种时候, 梁九功这贴身太监能顶就顶能扛就扛。要不是他, 当初得多吃许多苦头。正因为这段患难情, 康熙对其格外信任,就叹口气说:“董鄂家笃定认为她家格格做定了胤禟福晋,这该怎么处理?”

“皇上是金口玉言不假, 可这事您也没许诺过,实在不必为难。”

“总得叫董鄂家知道朕改了主意, 否则闹起来岂不是触了霉头?胤禟一辈子就成这一回亲,我这做阿玛的不为他想想?”

“是奴才思虑不周,不若同宜妃娘娘商议?皇上您心里装的是天下大事, 娘娘心里更多想的是皇上以及两位阿哥,这种事,还是娘娘更有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