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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了你的邪!(7)+番外

这厮俨然就是冲他家心肝来的,偏还不能直接撵人,崇礼脸都要绿了,忍着想要打死九阿哥的冲动尽量和蔼的吩咐厅里伺候的奴才:“去鹤鸣院,请格格来。”

那奴才躬身退下,出去之后一路小跑往鹤鸣院赶,到院门外停下喘了两口大气,然后改小跑为走,进了院子。

胤禟这会儿在干啥呢?

他让丫鬟将躺椅搬到院子里,自个儿阖目躺下,一面在脑子里回放从提督府醒来之后的一桩桩事,一面猜想宁楚克又干了什么……越想就越暴躁。

因是冬日,用不着天天沐浴,他昨晚睡前只泡了泡脚擦了擦脸,当时觉得宁楚克一双柔荑白皙软嫩三寸金莲小巧可人。又想起阿哥所的刘氏郎氏,因着皇阿哥在大婚前都得试用宫女,她俩就是额娘指来的。俗话说得好,哪个少年不怀春?胤禟心里很有些意动,却在她俩脱光之后打了退堂鼓。

刘氏丰腴郎氏柔媚,按理说挺勾人的,也不知道见了什么鬼,他只看了一眼,就把自己看软了。

后来额娘问起,说是不是不满意,指两个颜色更好的来?

他都没敢道明内情,只道近来辛苦,实在提不起兴致。又说来年就是选秀年,也到了娶福晋的时候,这节骨眼维护形象还来不及,怎么能传出热衷房事的名声?

胤禟的想法是,左右先糊弄着,再看看自家兄弟为啥这么不讲道理说软就软。

他是真找不到理由,平心而论,刘氏身段挺好,郎氏更显韵致,可大兄弟偏不配合!就在昨晚,胤禟悟了。她看着宁楚克这双脚,就感觉怎么看怎么喜欢,怎么都嫌看不够。

敢情是大兄弟嘴刁,挑食来着。

对比宁楚克嫩得出水的肌肤,对比她修长紧致的双腿,完美的腰线……刘氏郎氏哪儿都不够看,没一点可比。

他顶着个女儿身都感觉心中火热,要是男儿身,大兄弟不得在眨眼之间起立?

心里的火热却没持续太长时间……

是!胤禟是很中意宁楚克的皮相!她这张脸板起来像高不可攀的天宫仙娥,笑起来寒梅怒放冰雪消融,她眼含春水,琼鼻挺翘,唇线诱人,她颊边似有红霞,就连下巴尖都可人得很……胤禟觉得就该娶这么漂亮的福晋,把她捧在手心里,疼她宠她,待她如珠如宝。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能做回自己,否则想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这时候,胤禟还没发觉宁楚克那操蛋的性子根本匹配不上这张脸,他只顾着琢磨怎么见上对方一面,两人合计合计,看有什么法子能给换回来。

以前觉得生成娘们真好,成天在后院闲磕牙,啥也不用操心。

只不过一天一夜,胤禟就改了想法,他宁愿和兄弟们勾心斗角也不想在银镜前一坐一个时辰。梳头麻烦,上妆也麻烦,每天还要搭配珠玉首饰旗装旗鞋更麻烦。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还是老天爷看他小瞧了妇人,变着法给修正观念?

他堂堂皇子,从来没觉得生活这么艰难过。

老天爷还是心疼他,看他快把自己逼疯过去,就让宁楚克寻来了。

听说老爷有请,胤禟还不大能提得起劲。他现在一步也不想走,哪怕凭着踩梅花桩的经验,穿旗鞋走得还算稳,那步态距优雅还有一段距离。

这时候,传话的奴才又说:“格格您快些吧,九阿哥说要亲自向您赔罪,在前头等着呢。”

胤禟猛的直起身来:“再说一次!谁来了?”

第6章 见面

过去这一天一夜,胤禟对宁楚克惦念之深,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表达,等真正见着对方,他心里却满满都是微妙。

通过别人的眼睛看到自己,和照镜子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体验。

他开始想的是“原来我是这个样子”,然后变成了“本阿哥不愧是天潢贵胄出身,真是雄姿英发器宇轩昂”,这念头不过维持了片刻,当他与宁楚克四目相对,胤禟豁然明白了何为蛋疼。

宁楚克已经非常努力,可哪怕只是静坐在那儿,她和本尊之间的差别也是很大的。无论动作或者神态都不对,她的眼神比胤禟要清透太多了。她听到动静朝门边看来,一开始眼中带着疑惑,之后就有点委屈巴巴。

眼睁睁看着宁楚克用自己的脸绷出这种神情,胤禟只觉得辣眼睛,等到读懂她的委屈,一颗心就像熬化的糖浆,彻底软了下来。

小姑娘在马车里困个觉就遇上那么惨烈的事故,醒来被换到大老爷们身体里面,眼前全是陌生人,她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了解,还要竭尽全力去伪装,尽量瞒过其他人,不让他们猜疑……她的恐慌以及不安胤禟想象得到。他也猜到这一日应该闹了不少笑话,或许还连累了他高大伟岸的形象,但只要看到她这个眼神,胤禟就觉得,没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小姑娘还能冷静的上门来寻他,她已经非常勇敢了。

胤禟弯了弯嘴角,他想走近些拍拍小姑娘的头,猛的想起来如今这体型差这么做不合适。又注意到崇礼还在厅中,理智告诉他应该屈膝行礼,面对着宁楚克,又拉不下脸来。

好在崇礼给了个台阶下,他介绍说:“这就是小女,臣还是那话,昨日的事故不能归因于您,是我府上奴才之过,小女受不起您的赔礼。”

在详知内情的两人看来,这画面真美,崇礼逮着他亲闺女说,九阿哥我不怪你,然后指着胤禟说,这是我闺女……

盖因那个眼神触动了胤禟,胤禟没再嫌弃宁楚克坏他形象,反而在心里吐槽起崇礼来。这还是当爹的,亲闺女也能认错!

他也不想想,康熙还认错了儿子呢!

从他爹到他兄弟再到贴身太监……人人都看出反常来,不过他们积极主动的帮忙找借口打补丁,强行解释说是在清泉寺摔了个大马趴伤了鸟使得心理状态发生了变化,简单说来就是病得不轻还死活不肯张嘴吃药。

也亏得他们脑洞大破天,宁楚克这一番跟着感觉走的伪装也没被看穿。

不过想也正常,他俩这段经历比神话故事还精彩,要不是亲自经历了,谁能相信?

宁楚克强忍着胃疼一本正经的替胤禟向自己道歉,然后听了一段来自加害人毫不羞愧的原谅词。

真不愧是天潢贵胄啊,演戏都比别人真,宁楚克看他也觉得违和,不过就目前看来勉强还像个女的。

她真庆幸,庆幸自个儿那些好名声全是额娘经营起来的,庆幸她在自己人面前从来都很潇洒,刀枪棍棒斧钺钩叉舞起来眼也不眨,惹毛了撩起鞭子就是干,说抽就抽,说打就打。

崇礼觉得这闺女比儿子还要英姿飒爽。

觉罗氏不止一次为宁楚克头疼,这么做作的经营好名声不就是想着能忽悠一个算一个,好歹要把闺女嫁了,总不能砸她手上。

纵观过去这十五年,宁楚克是划船不用浆,杨帆全靠浪。

过场也走了,宁楚克就招呼她爹说:“大人要是有事忙就请吧,不用管我,让格格带本阿哥转转就成,头一回登门,也想见识一番贵府的景致。”

崇礼年逾不惑,活到今天还是头回见到如此厚颜之人。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明明是客,还安排起主人家的事了。

偏人家是堂堂皇阿哥,你还不好说什么。

胤禟心里也抽了抽,他还在想怎么制造一个独处的机会,总得要交换一些信息,没想到宁楚克顶着他的身份这么从容就开了口,听听那话,显得他多不要脸似的。

不过崇礼好歹点了头,很不情愿的吩咐闺女带九阿哥去园子里逛一逛。

胤禟应是,领着宁楚克从厅中出去,还没进院子,宁楚克就瞥了大丫鬟竹玉一眼:“跟这么紧做什么?不嫌挤得慌?”

竹玉心中会意,遂带着人远远落在后头。

这时候,胤禟大概已经知道事情怎么没穿帮了,就算区别真蛮大的,但宁楚克真的自信,她能在乾清宫毫不犹豫的跪下叫皇阿玛,也能熟稔的同老十瞎扯淡,还能淡定无视老八……她真的一点儿也不心虚,至少没表现出心虚,这就加分不少。你说有些反常,人一辈子谁能没个反常的时候?这不足以让人怀疑人被掉包了,正常人都想不到那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