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眉(133)
“山坳里。你昏迷过去后，叶荧惑抱着叶离的尸体痛哭，接着他说了一些话。”
笑幽冷笑：“他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
云意初的眼眸和她的笑一样冰冷，他看向洞口缓慢开口：“他说，你和我都是被亲近的人出卖着，谋算着。关于你的，恐怕就是一直随侍你身边的陈默，他出卖了洗剑阁。而我……他告诉我，杀澹台沁、嫁祸我、都有我父皇一份，他替我父皇做事。”
笑幽的瞳孔陡然紧缩，心情急转而下，她难以置信地望着云意初：“你……父亲？为什么？”
云意初摇头：“我也不知道，不知道叶荧惑地话究竟多少是真多少是假。父皇不希望我娶你，这是肯定的，但会不会用这种狠辣的手段，我无法定论，毕竟你没有威胁到他的切身利益，而你本就一直拒绝我，逃开我，他本没有必要……”
笑幽闻言一直保持着沉默。
安静让云意初心情开始浮躁，他定定望着她，似乎是下了好大决心沉声道：“如果，澹台沁的死，真的是我父皇背后操控，你会怎么看我？”
笑幽不答，事实上，她心底也乱成一锅粥。云意初再恨再怨羽帝，那个人毕竟是他的父亲，她不放过任何一个取走澹台沁性命的人，叶荧惑、陈默……现叶荧惑身后又牵出一个羽帝，她惊讶！头痛！混乱！不是因为羽帝太过强大，而是因为，他是云意初的父亲。如果她杀了羽帝，报了仇，他要怎么面对亲手害死自己父亲的女子，他们俩又如何顶着阴影相伴相守？
“怎样想，就怎样回答，我俩之间不需隐瞒和猜疑，不是吗？”
笑幽地双手紧紧攥起，她想回答，可现连她都弄不清，她该怎么去想，怎么去做。若是真，她能为了云意初放过羽帝？若是真，云意初会任由她报仇不闻不问？若是真……她还需要多久才能清还冰室中默默对澹台沁许地诺言。
云意初有些颓废地和她一样坐锦被上，摇头道：“我不该逼你，当叶荧惑说出那些话时，我和你一样乱，我只知道，恩怨再多，你怎样对待我，我都不要放弃你。告诉我，你会为澹台沁杀他吗？”
笑幽闻言一震，摇摇头，又点点头，斩杀叶离时的感觉再次充斥着她每一个毛孔，她不想再杀人，但为澹台沁，她会做，即使以后再没有一夜能睡安稳，她也会做。
她地动作，他看懂了。
云意初悲哀道：“为什么不放过你自己呢？报仇有很多种手段，并非只有死亡才是终结。”
他话中的隐语，她亦懂了，她若要杀羽帝，他会阻止。
她反问他：“如果要你放过云意衍和瑶妃，你能吗？”
云意初蹙眉，终摇摇头。
笑幽仿佛连坐着地力气都被抽走，为什么是现，为什么她和他走到这一步，却突然冒出又一重比荡古峰还高的阻碍。他和她都矛盾，他不会放弃她，她亦不愿再离开他，他们俩必须有一个人妥协，究竟该怎样中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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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爱不移
“抱歉，比起逼问，你现需要的是安静。”云意初站起身向洞口走去。
笑幽听着他的脚步声，突然从锦被上弹起来，足下飞旋，下一瞬她已拦他的面前。
“妖精，我觉得我们俩都钻牛角尖。”
他注视着她：“不是我们要钻进去，而是被逼进去。”
笑幽摇头，大声道：“其实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旁人都说两个人一起，是两个家族的事，而我心底只认为，这是两个人之间的事。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我认定的是你，爱的是你，即便叶荧惑身后真的是羽帝操控，我对你的情却不会因此改变半分。”
她说，父亲是父亲，而他是他……云意初眼中的意外褪去，浓重的墨色泼洒，他倏然一把将她揽过，紧紧、紧紧地拥抱着她，甚至忘了她身上还有伤。
笑幽忍着疼痛，唇畔却绽出一朵满足的笑，还好，她即使把心中所想说给他听，还好，她已经不会像从前一样懦弱地逃开！他们已经经历了那么多，一步步，艰难地走到一起，只要他不曾变，那么她就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再次推开他，她舍不得，原来爱，就是另一个人仿佛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不要说舍弃，单是想一想都会痛得无以复加。
她他耳畔低声道：“我说我们钻牛角尖，不是指我们思考未来很傻，而是忽略了事情的本质……一切的一切都要建立叶荧惑所言是真的基础上，你我都知道他的卑鄙，所以我们现要做的不是这里折磨自己，也折磨着对方。而是弄清楚，究竟他说地话几分真几分假。”
短短的时间，寥寥数语，却让两人之间靠得近，似乎即使天各一方，心都不会再分离。
是了，笑幽说得对。云意初全身慢慢放松下来，从离开碧海城，他就一个人挣扎，要不要告诉她？该不该告诉她？告诉她会不会失去她？有些感情，未得到时被拒绝，他或许能够承受，但现，他清楚，他不能忍受失去她的痛！天知道他这段时间承受的压力有多大，若不是她提出婚礼。他真的没有勇气说出来，他可能会选择一个人弄清事实，然后悄悄地将事实淹没。可终，恐惧失去和真诚相对中，他选择了后者，比起失去，他不愿欺骗、隐瞒，如果这样做了。他不会有失去她的危险，但他会背负一生的自责、歉疚，他无法让这样地自己和她携手白头。
他用下巴蹭着她的头顶，轻声道：“其实傻的是我。”
她埋他胸口微微摇头：“傻是因为你意我。珍惜我。怕失去我……所以你是聪明地。”
“是。天下间只有一个楚笑幽。一个离奇来到我身边地楚笑幽。如何能不珍视。不意。我知道你地决定。你地心意。已经足够。彻底拥有你前。我必须先找父皇问个清楚。所以……婚礼……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再来荡古峰。好不好？”
笑幽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定定直视着他：“不好！”
云意初一愣。望着她微嗔地模样。苦笑摇头道：“以前是我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你塞进花轿里。直接抬进王府。现好像倒过来了。”
笑幽本想笑。却装得依旧一脸严肃。踮起脚尖逼视着他问：“娶不娶！敢不娶我……”
只说了半句。他地唇堵住了她可爱地威胁。她是他地。真想就此将她揉进自己地身体里。合二为一。
一个深吻，唇瓣分离时，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笑幽摸着发烫的脸颊退开两步，不能再继续了，身体里异常的感觉四处流窜，只是一个吻而已啊！她怎么会……怎么会……有想要多的欲望……
“现……现，妖精！陪我去采花！”
云意初正暗自平复着呼吸，听到她结结巴巴的声音，邪魅的笑道：“不是刚采过？”
笑幽闻言，粉拳轻轻打落他胸口，微微撅起地唇看得云意初心神一荡，该死的，他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冲动了。笑幽察觉到他眼神中的火焰，连忙窜出洞口：“傻妖精，跟上！”伴随着话语的，是一串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云意初情不自禁牵起微笑，跃出洞外。
待两人抱着大把摘的花束回到澈今洞时，已是日暮时分。
“采这么多，要做什么？”
笑幽将浅紫色的花铺满锦被，一边挑拣着一边回道：“做捧花和幸福门啊。”
“幸福门是什么？”
笑幽埋头整理，偷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其实现代的婚礼，是中西结合后地产物，她没有参加过别人的婚礼，对于步骤只是从电视上看来的，前世她不懂情爱，但却偷偷羡慕着影片里浪漫的婚礼，因为美，美丽的布景，美丽的誓言，美丽的笑颜。现能和爱的人亲手打造自己的婚礼，她忽略了前路的荆棘，忘记了烦扰恩怨，单纯地快乐里，期待着大后天地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