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眉(134)

他们像一对误落凡尘的神仙眷侣，不问俗世地享受着人间禁地中短暂地逍遥。仿佛只是一瞬，已是数次日出月落。

婚礼前一夜，笑幽褪下指间的玲珑藏情戒，放云意初手心道：“交换。”

“为什么？”

笑幽无奈，这两天他说地多的话就是这三个字：为什么。仿佛她是外星来客，而他是正经的地球人一样，什么他都觉得奇，都要追根究底问个清楚。

“因为婚礼的重要的一个步骤就是，我们彼此为对方戴上戒指。”

云意初好似懂了，点点头又道：“我一直想问。为什么是戒指而不是其他饰物？恩……比如同心结、玉佩……”

笑幽愣了愣，举起自己的手，一根一根指头数过去：“戒指戴大拇指上代表权力，通常该戴扳指，食指是求爱，或丧偶，中指是订婚。无名指是结婚，小拇指代表独身。每个指头都有不同的寓意，根据地域地区分略有不同，恩……你就理解为我前世的风俗好了。”

云意初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左手，锲而不舍地问：“可为什么一定是无名指代表结婚？”

笑幽唇角抽动几下，忍了忍耐心道：“因为无名指连通着心脉，一对指环就好似将爱人的心连一起，是象征，也是彼此誓约的见证。”

云意初了悟地点点头，笑幽眼见他双唇张开又想问什么。迅速指了指一旁扎好的捧花道：“妖精，保鲜。”

这下换云意初挑眉，几天来他每日都要动用水灵，帮采来的花束保持鲜活，早知如此，就该今日再去半山处花海嘛！他碎碎念着：“电视机，洗衣机，抽油烟机……你前世稀奇古怪地东西全都是机。因为怀念，所以把我当成活的喷水机。”

笑幽扑哧一声笑出声，没想到这平时冷峻的家伙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不止不止，你是笑幽牌万能专用机。”

云意初认命地运功，聚集空气中的水气，然后均匀铺洒花茎根部，笑幽和平时一样，坐锦被上一派闲适地欣赏。可惜山腹中看不到太阳，若阳光下一定能出现彩虹，不必等雨后，有妖精，随时随地想造就造。

任务完成，云意初懒散地躺锦被上，看着面前用大把鲜花扎成的拱门，的确很漂亮，明日，她会挽着他的手臂。从下面走过。然后……她将是他名正言顺的妻。每每想到此处，他的唇角就会情不自禁地上扬。

“偷偷乐什么呢？”笑幽凑过来。自然地趴他胸口。

自从进了澈今洞，什么男女之仪就被两人抛去了九霄云外。笑幽是前世地因子作祟，而云意初彻底是放任自己，怎么高兴，怎样自就怎么做。

“没什么。”

“口不对心的妖精。”笑幽舒展了一下身体懒懒道：“今天你要去外面睡。”

“为什么？”

“习俗！这里原本的习俗不也是一样，大婚前男女双方是不可以见面的，二十一世纪就人性很多，只典礼前夜，郎和娘不能见面，不过可以通电话喔。”

既然是习俗，云意初倒不反对，其实对他来说，分开睡求之不得，夜夜软玉怀，却得拼命提醒自己，不能……然后动用功力让寒气游走周身，冷却下来后又怕冻着身旁的笑幽，再运火灵，让自己变成温暖的手炉，来来回回折腾，当真是水深火热！

“听你的，我今夜就守洞

笑幽点头，他怀中蹭了蹭：“不过，你要先哄我睡着。”

他宠溺地笑：“好。”

是夜，他们一个洞外仰望山壁，一个洞内假寐，笑幽睡不着，兴奋、期待、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环绕着她，以前她认为婚礼不过就是一群人凑一起搞一个仪式，而今因为他，她第一次感觉到仪式地神圣。无论古代还是现代，举行了婚礼就等于确认了彼此的归属，或许只有结合的两个人才能真正体味其意义。

云意初也无法平静，他到现都觉得荡古峰中的日子，美好得像是一场华丽的梦，像梦却不是梦，因为他的她是真真实实躺里面，触碰得到，听得到，感觉得到。

静好的夜，他们彼此极近的距离，体会着别样的相思。原来不需要太远，只是洞内和洞外，就已足够深爱地人相思到天明。

正文 第九章 终身誓

次日清晨，云意初走近洞内时，笑幽已梳妆完毕，烟影水潺纱衣勾勒出她柔美的身姿，简单盘起的长后，一幅薄薄的长纱拖曳地，她的眼眸，顾盼生辉；她的唇角，隐隐含笑；他站洞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无论何时她都美得不可方物，而今日，她的美让人炫目，释放着溶化一切的光芒，独独为他。~~~~

笑幽冲云意初伸出一只手：“好看么？”

他向她一步步走近，不需回答，他迷醉的眼神已坦承赞誉着她的美丽。而他谪仙一样俊美的容颜，褪去那层冷意，温柔明朗的笑容亦让她无可自拔。

执手相望，她吃着天外飞醋：“妖精，以后不许对别人这样笑。”

云意初失笑，仿佛金色朝阳将这一方天地数浸染，他用眼神询问她：准备好了么？

笑幽点点头，任由他拉着她走到百花编织的拱门外。没有婚礼进行曲，没有傧相司仪，没有亲朋座，但只要有彼此，这婚礼一点都不会单调冷清，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绚丽缤纷。

她挽着他的手臂，迈着相同的步伐，穿过幸福门，她侧仰望他，他微微扬起的下颔透着高贵的气质，随意披散的如流水行云，她突然意识到，兜兜转转中，她竟然拐骗到一个王子，正统的王子，若现代这简直比天方夜谭还要离奇。

云意初只觉得每一步都像踩云端。飘飘然来到头处壁雕石像前，她地手从他臂弯中抽出。他则立刻将那纤弱的手指紧紧握自己掌中。

笑幽注视着石像，这是上楚风族信奉地神灵，他和她的结合就让神灵来见证吧。她侧身。与他相对凝视，轻声道：“云意初，你是否愿意娶我为你的妻子，与我缔结婚姻，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我，照顾我。尊重我。接纳我，永远对我忠贞不渝直到生命地头。”

这段祝词。前夜笑幽就与云意初演练过，当时他们笑闹着彼此说出“我愿意”三个字。而今日，他无比郑重地直视着她：“我愿意。”

“现换你问我。”

云意初略停顿一下。坚定开口：“楚笑幽。你是否愿意成为我地妻子。与我缔结婚姻。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我。依赖我。不离开我。不放弃我。永远对我忠贞不渝直到我们俩生命地头。”

笑幽微微惊讶。他本该说和她一样地祝词。而他却改了自己地词。他要她依赖他。不离开他。不放弃他……即使是今日。他还是这样怕失去她么？她地心中泛着辛酸。是她从前地错。才让他这样小心。这样恐惧失去。两滴泪晶莹滑落中。她带着美地微笑坚定大声地誓：“我愿意。”

她地泪。没有悲伤。他看着它们滑落。温柔拉起她地右手：“我郑重誓。接受你成为我地妻子。从今日起。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她亦拉起他地手。一字一句。清晰且深情地复述。复述着彼此地誓言。

接着。他将玲珑藏情戒。缓缓套进她微微翘起地无名指上。她注视着指间温润地白玉指环。然后将自己掌心已暖得热地另一只玉戒戴上他地手指：“现。妖精我是你地了。”

她仰头。缓缓合起眼帘。这样地姿势。是毫不掩饰地邀请。是满含娇羞地期待。他地指划过她脸庞每一条弧线。停留她娇艳地唇边。俯身……贴近……眼帘渐渐覆盖住闪亮地眼眸。倾心一吻。

天地都旋转，她的手臂攀上他颈后，如同柔软的藤蔓紧紧缠绕，他鼻间是她自然清雅的幽香，他用身体的每个细胞去感受她，贴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