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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女(208)+番外

庆林长公主连自家家令都出借了,又是安排喜宴,又是确认宾客。

郑琰今天非常闲,她可以睡到日上三竿,再起来吃饭,中间还能睡个午觉,然后起来梳洗打扮、拜别父母,再离开家门。婚者,昏也,本来就是快天黑的时候才举行仪式的。

池脩之的两个伴郎,一个是萧深,这个是皇帝借的,另一个是顾鼐,这是个顾益纯借的。其他的伴郎,实在是凑不齐,池脩之的名声不太好也是真的。

郑琰根本睡不着!早上起来顶着两个黑眼圈,急得阿肖团团转:“这可如何是好?”郑琰看着她着急,心里也急了起来:“快煮个鸡蛋。”敷一下应该能消吧?

鸡蛋没用上,郑琰实在熬不过,中午还真的午睡了,起来之后精神倒是好了少。要不是她今天要出嫁,杜氏真想抽她:“我的小祖宗!你、你、嗐!”催着上妆、穿嫁衣。

新郎新娘都是有品级的人,各有礼服,很是繁复。郑琰的头上光是规定的首饰就插了半头,这还跟传说中的凤冠不一样。以前看电视,就是个大帽子样的凤冠往脑袋上一盖就完事儿。这里的婚俗,是有那样的冠不错,只是小很多,只盖头顶,后脑勺那儿还是梳髻,要插簪。此外之耳环、镯子、玉佩……郑琰这样全副武装,只有装淑女。

第一百九十五章 终于娶到了

也不是坐花轿,而是乘车。她有品级,本该乘郡君的车,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临结婚前给她提成了郡夫人,品级比她老公还高。

什么为难新郎、什么送嫁的队伍,郑琰完全看不到。与所有的婚礼一样,新郎想接到新娘总要过五关斩六将的。池脩之分外凄惨,虽然男人们对他诸多不满,但是对上他这个俏郎君,女人们是分外宽容的。只是他出现的时机不对,他在迎娶,女人们想看他歪戴帽子的样子,包括郭氏在内,这些亲眷们都往他脑袋上招呼。

那叫一个狼狈!

到了绣楼下,郑琰还在楼上不能下来。池脩之还要被难为。郑琰什么都不缺,尤其是侄子外甥。池脩之被这些小辈拦在了楼下,身上带的金钱、银钱全被抢走。

郑悦扒开一条窗户缝儿,看了一回又缩回头来:“来了!来了!”引得女郎们都往窗户边儿上挤。萧深一抬头,众女不由轻呼:“居然还有一个俏郎君啊!”

新郎带着人开始催新娘,送完了买路前,开始吆喝了,吆喝得比较雅,是在念诗,意思不外催新娘早点出来一类。

终于,难为够了,郑琰团扇覆面,被推了出来。送到车上,一路颠簸。郑琰苦中作乐地想,这算是娱乐群众了,也终于明白结婚录像的重要性了——她什么都看不到。

到了池宅,不但有传统的拜天地,还要取下面前团扇。这是宾客们期待已久的内容了,看新娘子嘛!郑琰举得手酸,挺想放下来的,她又不怕被看。但是还不行,还要等吟了却扇诗才行。

团扇拿下,池脩之的呼吸一顿,满场也安静了下来。接着,不知道谁说了一声“好”!满堂喝彩。可不是,李丞非常八卦地想,池脩之娶了个天下最漂亮的媳妇儿!

可惜,池脩之快要小气死了,飞快地把老婆往新房里带。后面周原扬声道:“新郎可不要逃席呀!”

你妹!要不是结婚这样的好日子,池脩之根本不想让这货到自家来喝酒!

郑靖业心疼女儿,暗中早派人护住了女婿,池脩之身上酒气很浓,其实喝得并不多。反正是结婚,他逃得光明正大,他要会媳妇儿去!

外面的看客们就不爽了,很想闹一闹洞房。结果……遇上庆林长公主这个爱护学生的好师母,她老人家武装了二十个健壮的婢女,一人手持一根短棒。好男不跟女斗!一群男人怏怏地回去喝酒了。

灯下美人如玉,是他老婆。

灯下美人如玉,是她老公。

郑琰没来由地紧张,她其实在这新房里没坐多久,却觉得快要紧张得晕过去了。两辈子头一次好吗?又是六月天,汗流浃背什么的,更是加剧了紧张。

池脩之踩地在上,红枣桂圆被踩得咔咔响,郑琰的心紧张得快要跳出来了。

四目交接,都在笑,明显看出紧张来。

合卺酒盛在高足玉杯里,口、底都包着金边儿,在灯光下泛着光。执壶斟酒,紧紧地握住,勾起手臂,送入唇边。郑琰喝了半杯,再与池脩之交换杯子,不由想,这算不算间接接吻了?

好没出息,互啃都不止一次了好吗?还脸红!

喝过合卺酒,退去外套礼服,婢女们识相地全都退了下去。

池脩之手指微抖,拉着张帕子,颤颤地按在郑琰额头上:“有点儿热吧?等会儿要不要洗个澡?”

郑琰故作镇定地道:“郎君真是善解人意。”

池脩之略急地道:“我一点都不善的,除了我自己,我谁的衣服都没解过……”

我去!你个流氓!郑琰用眼睛控诉着,不知不觉间,紧张的感觉全飞了。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池脩之整个人都囧了。干脆破罐破摔地靠了上去:“好娘子,今生今世,只解你意……”

呸!郑琰作了个口型,池脩之也放开了,嘟起了嘴巴亲了上去……

郑琰迷迷糊糊地想,笨蛋,池脩之真是个笨蛋,笨手笨脚的,这套内衣明天一定报废了。

红烛摇曳,被翻红浪。洗澡什么的,还是留到明天早上再善解吧~

池脩之没父母,也就没了什么“待晓堂前拜舅姑”,七大姑八大姨地统统木有!池外婆和池舅妈倒是关心这俩,奈何自己是寡妇还是青年守寡,又有顾益纯这师傅大,她们都没出现。小两口挺好意思地睡到挺晚,又挺不好意思地起床了。

郑琰一睁开眼就脸红了,尤其是旁边还睡着一个池脩之的时候,坐起来之后下意识地摸了摸嘴角。池脩之也坐了起来正摸着下巴,脸上挂着有一点猥琐的笑容呢,这两口子的动作倒是出奇的一致。

郑琰努力把腰挺得直一点,表情调整得严肃一点,不行,她还是不知道第一句话要说什么。郑琰快要哭了,谁来告诉她现在要怎么做啊?她跟池脩之算是熟人了,问题是……以前熟那都是穿着衣服的时候,现在这TM要怎么熟?你妹!谁知道“古代妇女”新婚起床之后要怎么样啊?

穿衣服啊!笨蛋!

池脩之发了一会儿呆,发现他新出炉的老婆还在发呆,还一脸的悲愤样儿,不由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问:“你不舒服么?”

终于有人搭话了,郑琰感动得要死,一个激动,直接伸爪子掐到池脩之腿上了。

“嗷!”

随着池脩之一声惨嚎,拉开了池宅一天生活的序幕。

阿肖阿庆两个打好了洗脸水,端着要往屋里送,被池脩之的小厮给探头探脑地拦住了:“两位姐姐这是要进去么?”

阿肖很奇怪地回答:“郎君和娘子起身了,我们当然要进去伺候穿衣啊。”这小子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年纪,倒也眉清目秀,可这脸上的表情怎么这么猥琐呢?

猥琐的小子自我介绍道:“小的叶文,是大郎的书僮,那个……我们故去的老夫人给在郎定下的规矩,起身得自己穿衣梳头,不许有婢女服侍的。”池娘在世的时候,最恨“世家子的轻狂样儿”,其实就是池爹的穷讲究,她的儿子绝不能这样没用,于是管束极严。

阿庆一撇嘴:“七娘还要梳洗呢。”叶小朋友被两位大姐姐狠狠地鄙视了,阿肖与阿庆不再看他,捧着盆进屋了。

新婚夫妇早上闹了个乌龙,池脩之好声好气地扶老婆下床,被郑琰打了一下:“我衣服呢?”还是果着的好吗?池脩之嘿嘿一笑,流氓地又往郑琰身上看了一下,看得郑琰拿被子挡住了。他才哼着小调儿,拉开衣橱胡乱找了套内衣自家套上了,再翻腾出一套女式内衣给郑琰,非常不要脸地贴了上来:“累了吧?我帮你穿。”

郑琰肯答应他才怪!池脩之也不恼,只是小声道:“他们快要进来帮你梳头了,得快着点儿啊!”他自己神精气爽,郑琰身上倒是颇觉无力。池脩之不要脸地借着时间紧的由头揩了好一通油。

两人将将站定,阿肖与阿庆进来了,进门先道恭喜。阿肖看见池脩之扶着郑琰,颇觉满意,很欢快地帮郑琰找衣服去了,一边找还一边念叨:“七娘新婚,可要盛妆打扮才好。”

池脩之赞同地道:“正是!正是!”

猫着腰,做贼一样地听到屋里的说话声、洗漱声,叶文急得直跳脚!挂着两条宽带泪,奔去向他爹告状去了:“呜呜,爹!爹!娘子要改规矩了!”

叶文这个叶,跟叶广学差着十万八千里,他们家是池家旧仆。京兆池氏早在改朝换代的时候遭了大殃,自家子弟都不剩几个了,何况奴仆?到了池爹时代,旧日世仆只剩下这叶家了。叶文家对池氏还真是忠心耿耿,他本也被池娘选做了池脩之的书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