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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女(256)+番外

齐氏点头道:“是这个道理呢,我心中似有所觉,只是不及阿方说得这样明白。”

于薇豪气地一拍桌子:“就算她记恨又怎么样?咱们还缺仇人么?”

郑琰绝倒,捶桌而笑:“正是正是,是我拘泥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关于徐少君的话题,也就告一段落了。郑琰还是记得郑靖业的告诫,又往东宫跑了几回,有时候能见到徐少君,有时候见不到。徐莹还是稳坐钓鱼台,只是眼睛越来越冷,倒是萧令先,这货还沉浸在妻贤妾美的梦里醒不过来!

这倒是很多男人都有的毛病,总觉得他是天下第一,他的女人就得围着他转,就得和睦相处同心协力伺候他——蠢透了!

郑琰曾私下问过徐莹:“徐孺人而今如何?”

徐莹凉凉地道:“她且翻不起风浪来,”萧令先就算是没有因为徐梁而迁怒到徐少君,他现在也不能围着徐少君的裙子转啊,“圣人对太子盯得紧,又是习政务又是见大臣的,哪容得他有时候泡在女人堆里呢?”

徐莹的笑容很讽刺,她给萧令先又选了两个柔媚多情的宫婢来——萧令先的品味也就是那个样子了——萧令先前朝也忙,后院也忙,手忙脚乱了一通之后,居然是腻在太子妃这里的时候更多。

萧令先这货,就是犯贱!徐莹果断地下了结论,这样的男人让她恶心,但是,郑琰说得没错,她得要个儿子。更重要的是,她不能倒,不然关爱她的父母家人要何以自处?她只能撑着!

萧令先宿于太子妃处,却是有皇帝的功劳在里面的。

皇帝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中心目的还是他萧家能够坐稳江山,他的太子能够顺利登基治理天下。徐少君只是一小步棋,现在从自方面的感触来讲,这棋分明是走败了,可怜皇帝还不知道。他算计的可是一个大衰神,跟郑靖业作对的人,鲜有好下场,阴谋失败神马的算是幸运的了。

既然中心目的是坐稳江山,岂能没有嫡子?皇帝择徐梁女为太子孺人,可不是为了她好生养,本来还要再选其他人的,后来一听说太子后院有人怀孕了,就暂时把这事儿给放下了。一个母亲后台硬的庶长子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皇帝更明白了。所以,皇帝不断暗示太子:“多与太子妃相处相处。”

萧令先得令,也觉得徐莹最近表现很好,他很开心地往徐莹那里凑,努力耕耘,只是直到三月还是没有收获。他也没有气馁,反正已经有了保底的了。越发用心在政事上面,处理一般的事务已经有模有样了。

太子对他闺女好,襄城侯也投桃报李,襄城侯系对太子的命令执行得也够痛快,花花轿子众人抬,又有郑靖业不去为难,一时之间萧令先的政治生活过得很顺利。

有心为难他的人如蒋进贤等,此时也不得暂时偃旗息鼓。老皇帝可不是吃素的,惹火了他,砍头都是轻的,三族一起倒霉都有可能。等吧,咱们有的是耐性,圣人几十年积威不能动,新君呢?啧,皇帝真是下了一步臭棋,这是生生让郑靖业起了芥蒂,一旦郑靖业不保他了,这后果哟~

皇帝心知肚明,却让他妹妹庆林长公主当传声筒给郑靖业:“早知道会立十七郎,我该把阿琰留给十七郎的。如今把徐梁的女儿给他,也是聊胜于无了。”

庆林长公主当场把他给拍了回来:“呸!这样的话以后少说,阿琰已经是脩之的了,传出去像什么话呢?”到底心疼自家老哥哥,她还是委婉地把意思给带到了。郑靖业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不识相,只是让庆林长公主不要再拿郑琰来说事,至于徐梁的事情,他表示他要跟皇帝亲自谈一谈。

皇帝略忐忑。

不是一做了皇帝就能让地球围着你转了的,皇帝的无奈比其他人还要深很多。就拿眼前来说吧,他儿子本事不够,他得提前为儿子想到了。但是!如果郑靖业不肯配合,他是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干掉郑靖业?开什么玩笑啊?郑靖业完蛋了,谁为十七郎顶着世家的压力?光凭襄城侯那难度未免有点大,双方拉锯,会坏了正事。襄城侯一个顶不住,十七郎的君位能不能保住还是一个大问题,到时候天家骨肉相残,江山姓不姓萧还不一定。

皇帝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对郑靖业说,或者想,如果撕破了脸,就把徐梁给牺牲掉好了,反正徐梁对郑靖业也不够虔诚。最苦逼的是,他不能跟十七郎这个熊孩子说郑靖业的坏话,这熊孩子没那么深的城府,跟郑靖业作对是找死。

让皇帝想不到的是,郑靖业说出了皇帝想好的台词:“臣深荷圣恩,无以为报,本以君臣相得,圣人奈何犹豫?圣人曾叹子不类父,臣家中又何尝不是呢?一旦臣身死,他们还能继续做宰相吗?为臣当知进退,臣岂是无知之辈?有善始,臣亦求能有善终呢。近来闭门家中坐,亦思退路,只在此多事之秋,不敢以一己之私心而害公事而已。”

皇帝泪流满面。他对郑靖业的评价不如对魏静渊高,很难说是不是因为对后者的愧疚更浓厚一点。听郑靖业如是说,皇帝对郑靖业的愧疚也浓厚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章 玩不过

郑靖业说得太明白了,他没办法更进一步,要求有个好结果。太实在了!

投桃报李,皇帝在遗诏里指定郑靖业为“冢宰”,位列辅政大臣之首。

郑靖业则趁机提出了加徐梁为侍中的提议。不出意外地,遭到了蒋进贤的反对。蒋进贤还以为这是郑靖业的坏主意呢,徐梁的女儿入了东宫,蒋进贤一直觉得这是郑靖业在使坏,尼玛现在又推了徐梁,这是让徐梁当接班人吗?坚决不允许!

蒋派坚决反对:“向者徐梁因非法事而罢刺史,圣人宽慈,以其辛劳特赐侍郎,是法外施仁,徐梁已属侥幸。其人于侍郎任上并无政绩可言,平庸已极,如何得再加侍中?”

皇帝也觉得不能太急进了,会伤了郑靖业的感情,他按下了郑靖业的建议,心中又给蒋进贤添上了一笔。“卿言甚是。”

郑靖业再接再厉,接出让李幼嘉任吏部侍郎,林清出任京兆尹。“李幼嘉治下,人民安居乐业,可不算平庸了吧?林清在太府,勤勤恳恳,未尝有失,是持重之臣,可当得京兆了吧?”

蒋进贤识趣地不再反对了,见好就收吧。惹毛了郑靖业,不知道这个坏人会反扑成什么样子。

郑靖业轻轻松松地达成了自己的目标,还和颜悦色地安慰起徐梁来了:“不要失了信心。”

徐梁一点也不敢接这个话:“是我无能。”

郑靖业诚恳地道:“这不怪你,这朝上,又有几个是干净的,他蒋进贤干净吗?你呀!就是想太多,于元济比我还年长,大郎、二郎皆平实,我已不寄厚望了。安国比大郎还憨,更是不行!长安是不错,但是太年幼!你要学会担得起担子,不要畏缩!”

徐梁满眼地不可置信,郑靖业冷静地道:“朝臣不易做,心思要灵!不然只好做袁曼道了,咱们谁都做不起!以后的事情你要多担待呐!”

最理解郑靖业的顾益纯曾经说过,如果郑靖业想哄谁,那就能哄得妥妥的。

郑靖业点名点得很有学问,说的是他的儿子、他的女婿、他的“亲戚”,还有当半子养的书僮们!最亲近的人,也确实都不那么出彩。徐梁一比较,他确是郑靖业最亲近的人,最近乖得一塌糊涂,他也确信自己比这些人更加合适。

郑靖业要是一个可以用常理来推断的人,早在官场倾轧中被咬死了,他挣不下这么大的家业。郑靖业看中的是李幼嘉!李幼嘉是指哪儿打哪儿,徐梁是别有心思。选谁,一目了然。而且,郑靖业知道,他闺女跟李幼嘉已经搭上线了!

徐梁信了,安心回家了他,老老实实只等着郑靖业给他交班,这会儿太主动了,说不定郑靖业就改主意了。徐梁教育徐烈时说的是对的,他玩不过郑靖业。郑靖业作过任何要让他接班的许诺了吗?没有,一点也没有!

别说郑靖业了,一般大臣,连郑靖业那个十六岁生日还没过的闺女都玩不过!

皇帝一直在断断续续地梦到魏静渊,大家可以理解为是他的心愿未了,也可以理解为一个良心未泯的政客对于故人的愧疚。梦了好长一段时间,下了许多决心,一直没行动就是因为政事不稳,眼看东宫渐稳,与郑靖业又达成了谅解。皇帝便旧事重提。

他想恢复魏静渊的名誉,想召回魏静渊的后人加以抚恤。

可这是世家所不能容忍的,也是宗室们很不愿意看到的。谁一提魏静渊不是咬牙切齿觉得身上的伤口疼?

皇帝觉得非常坑爹的是,他刚说:“朕近来又梦到魏静渊了,他毕竟对国家有功的。朕觉得他神色凄楚,想召回他的后人,如何?”

蒋进贤还没反对呢,顾崇就跳了出来:“圣人怎么又拿梦境说事了呢?”

皇帝上回要追封萧令先的生母的时候就是郑靖业给他圆了个“托梦”,被无情打回。现在再拿梦境说事,不客气地说,比上一回还要严重得多得多!魏静渊是公敌啊!多TM招人恨啊!